后來隨著皇子的勢力此起彼伏,老皇帝也面臨著所有人需要面臨的事情―死亡。他命人尋著長生不老藥,沉醉在一群道骨仙風的騙子編織的謊言里,畢竟老皇帝死了也不能追究他為什么沒有與天地同壽。
封疑這種便宜兒子又怎么能比的上自己長生不老的喜事呢?封疑思緒不知飄向何方,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母妃還在世時。
封疑已經太久沒有想起自己的母妃,從什么時候開始忘的呢?可能是從踏入這個京城,也可能別人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時。在這樣明爭暗斗的京城里,封疑已經忘了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了。
封疑摸了摸手心里的疤痕,這是那個瘋女人留下來,這也是她曾來過這個世上唯一憑證了吧?
“公子?念公子來了。”元滿還沒有說完話,念云錦就已經坐了下來,一把奪過封疑手上的酒杯。
“你也真是,好喝的也不先問問我?!痹捯魟偮?,那一杯酒就已經落入念云錦的肚子里了。念云錦砸吧著嘴巴,好像這酒味正合胃口。
“讓你辦的事辦完了沒?”
“什么事?”
封疑感覺自己腦袋上的青筋已經暴起了,這個家伙真是不打一頓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封疑一把提起念云錦的衣領,念云錦嘴里還含著酒,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全部吐在了封疑的臉上。
“念云錦!”
“別!哥!我的好大哥!”念云錦看著準備對自己動武的封疑,趕忙沖上前,一把抱住封疑的腰身。
“你交代的事,我已經辦妥了。我這不是來討個彩頭,哪里是來討拳頭的!”
封疑接過元滿遞過來的帕子,眉毛微微揚起,看了眼念云錦。念云錦以下準確無誤的接受到了訊息,彩頭沒有,拳頭有。
“現(xiàn)在我就缺獵物主動送上門了?!?p> 念云錦一把抓過桌上還沒開封得酒,彩頭沒有我難道不會自己拿嗎?這些酒我就收下了!
話說兩頭,君家的風波并未平息,樓氏尖酸刻薄的臉突然偽裝成和藹的外祖母一時讓君長綰難以接受。
“我聽聞這件衣裳是你母親親手為你做的?”
樓氏向來與母親不合,談到母親這自然是想著法子的折騰。君長綰心里冷冷哼了一聲,心安理得的接受著榮華富貴,卻總是攪的家里雞犬不寧。
樓氏在前世,估計是君一言拖自己下水的最大助力吧。因為諸佾云仕途青云直上,在新皇面前也算得上一等一的紅人。那時自己肚子里也懷了可愛的寶寶,可是就在這時自己的父親突然入獄,母親被關入宗人府。原因竟然是因為這位虛偽至極的女人告君昌溫殺害自己的胞弟,這件事情荒唐至極,僅僅憑一個女人的一面之詞怎么能判父親為罪!可是朝堂之上,無人為自己的父親辯解,整個朝堂淪為了父親死掉的幫兇。
父親的尊敬,父親的孝道卻成了他的催命符,這是多么的可笑。母親的忍讓成了她放肆的資本,君長綰心里無比諷刺的嘲笑著眼前這個虛偽至極的女人。
樓氏拉住長綰的雙手,枯瘦的手指戳的君長綰生疼,這又怎么會是疼愛呢?君長綰抬起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祖母,我……我的手好痛。孫兒不知做錯何事,惹的祖母這般生氣?!本L綰哽咽的哭著,連忙從樓氏雙手中抽出雙手。君長綰的雙手已經滿是通紅,指甲蓋更是紅的發(fā)紫。
眾目睽睽下,樓氏不知如何辯解,難道說自己是用力過猛,怎么這般嚴重?三房的姨娘們都看了過來,看戲的眼神更是快將樓氏淹沒了。
“莫非是孫兒這身衣服?祖母倘若不喜,孫兒這就去換。孫兒這身衣服從來不曾見過人,畢竟母親一針一線,孫兒著實舍不得。可今日見祖母,我這才……”君長綰哽哽咽咽,連話都說完整了。整個人埋進了帕子里,好不委屈。
所有人都好奇的望著這對祖孫,所有人都知道樓氏不待見這大房,可是那只是暗底里。現(xiàn)在居然放在了臺面上,所有人都將同情的眼光投向了羅燕,君長綰可是羅燕的心頭肉。
“母親這是做甚?母親倘若是不滿意綰綰挑選人選可以直言,又何苦為難綰綰!”
羅燕冷眼掃過樓氏,眼睛定在了君一言身上,微微一笑。
“母親這是為何?”
長綰不解的望著母親,為什么要讓君一言與自己同去,這豈不是給了君一言表現(xiàn)的機會?君長綰本著將一切扼殺于搖籃,這樣讓君一言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綰綰,我很高興你好像長大成人了。知女莫過母,你看她的眼神我一眼就看出來了?!绷_燕拉著長綰坐了下來,接著說。
“樓氏為你祖母,你父親從來不曾虧待她,你現(xiàn)在行事過于魯莽。過于急功近利不行,你需要把握全程,步步為營。樓氏身為命婦,不是你這樣小動作就能拉下來的。”
長綰更是不解,羅燕若是為了打壓樓氏,那為何抬高君一言,這豈不是讓樓氏更加噬無忌憚嗎?
羅燕可能看出長綰的疑惑,“一言唯一依靠只能是樓氏,她只能討好樓氏。樓氏年紀已經越來越大了,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一言為旁支,天潢貴胄也不是一言能高攀的。嫁給一個平凡人家,待她,也算是極好的結局。君家并不會拿女兒去聯(lián)姻,現(xiàn)在廟堂之上已是極為混亂了,我更是為你擔心?!?p> 長綰抬頭看著自己不曾注意的母親,羅燕也同時注視著自己的女人,這個女人最溫柔的眼神全部給了她。上一世母親比自己看的更加明白,看透了諸佾云的小把戲,可是她知道她雖為母親卻無權干涉女兒的人生,尊重了女兒的人生選擇。
“不會,女兒會好好保護自己。”君長綰握住了母親的手,她默默感受著從母親手心傳來的熱度差點讓自己這些天的堅強前功盡棄。
羅燕指尖輕輕點了長綰的鼻尖,“我知道的綰綰還是個會撒嬌的小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