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張玉靚突然發(fā)覺，付雨奇一直捉搦著姜奐的手
“崔總自己批的唄……現(xiàn)在怎么辦？”
“還問我？趕緊的，今天就把庫房和宿舍撤了，把門和隔斷拆掉！”
“那柜子呢？”
“分著放到各個辦公室?！?p> “那床和桌子呢？”
“撇了！馬上處理掉?！?p> “也好，反正也都是舊的，是之前的公司留下來的。”
于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姜奐又一次成了無家可歸的狀態(tài)，悶悶不樂地坐在走廊里的行李上，上網(wǎng)查租房信息。
因為要現(xiàn)場指揮拆除，張玉靚的周末也毀了，她悶在辦公室里打電話：“老三，你的人怎么還沒來？趕緊把你的這幾條寶貝拉走！我不管，你跟我說這些沒有用，這些東西現(xiàn)在惹禍了，十點鐘之前，必須拉走！”
不大一會兒，一輛寶馬Z4、一輛途觀和一輛五菱宏光停到公司樓下，一群奇裝異服的人下了車直接找上來，為首的一個把頭發(fā)染成了銀灰色，一身古典西式套裙，乃是楊凱琪；第二個穿著魔法斗篷、半長褲暗紅長棉襪，戴著個領(lǐng)結(jié)，正是付雨奇；第三個是胡夢軒，愁眉不展，穿著一身稻草人的打扮，抹著重重的腮紅，西服兜口別著一支煙斗。
她們是來找張玉靚的，在走廊里遇見了姜奐。
“嗐？你！”楊凱琪和姜奐一下子互相認了出來。
“小子，你在這旮上班呀？”楊凱琪問了一句，她的沈陽口音特別重。
“小哥哥，跟我們一起來吧，找你有點事！嘻嘻……”付雨奇拽著姜奐的手，讓他跟著三人一起進了張玉靚的辦公室。
“老大，你催得太急了，流浪狗救助站今天收不了這么多狗呀？”胡夢軒對張玉靚抱怨道。
“這個沒商量了，前兩天讓你們在這里搭個狗窩，已經(jīng)是很過分了，讓員工們怎么想？！一點大局也不懂。”張玉靚曉以利害。
“那都是一個個的生命啊！”
“我不跟你說那些沒用的。你能現(xiàn)在拉走不？你要是不能，我馬上派車拉走?！睆堄耢n拿起電話。
“別！我想辦法吧。老二，你的加油站怎么樣？”胡夢軒見老大不通融，轉(zhuǎn)向楊凱琪。
“我那里已經(jīng)三只猴兩條狗了，你那幾只猴子還專門襲擊女客，很多車都不敢去加油了，這個事我還要問你呢！”楊凱琪也不干。
“老三，我有個主意。”付雨奇說，“你干脆給它們安樂死吧，聽說動保站經(jīng)費緊張，很多受傷的猛禽都沒有肉吃?！?p> “去！不許瞎說。”胡夢軒氣鼓鼓地發(fā)著微信下樓去了。
“老大，還有一個事情求你。”原來楊凱琪跟來，是還有別的事情，“今天下午遼展就要開始COSPLAY比賽了，我這還缺一個人呢。想跟你借一個。”
“什么樣的人？”
“又高又瘦的帥哥。有一點神秘、慵懶、鬼機靈氣質(zhì)的。”楊凱琪說，“我們這回組團COS的，是《霍爾的移動城堡》，現(xiàn)在蘇菲有了，稻草人有了，馬魯克有了，連小狗都有了，只是霍爾還沒有呢！我們怎么參賽？”
“那你隨便找一個去唄?！睆堄耢n聽得煩死了。
楊凱琪突然看了一眼姜奐：“這個小帥哥不是就可以嗎？只是需要染一下頭發(fā)，他是你的員工吧？”
“他叫姜奐，你們認識？”
“不打不相識。前兩天他和另一個男的到我的加油站鬧過事?！?p> “哦？還有這事？誰先挑事的呀？”張玉靚納悶了：姜奐和一個男人，誰呢？難道他又找新男友了？
“靚姐，我從來沒有COSPLAY過，不會呀?！苯獖J之前只參加過化裝舞會，再說更不喜歡跟楊凱琪這樣的人混在一起。
“沒事，很簡單，你聽我指揮擺姿勢就行?！睏顒P琪滿腦子是比賽。
“這個我管不著，看他自愿吧。”張玉靚不置可否。
“太好了，霍爾找到了，咱們趕緊領(lǐng)他去試服裝呀!”付雨奇歡呼起來。
張玉靚突然發(fā)覺，付雨奇一直捉搦著姜奐的手。她禁不住看了好幾眼。
“我還是去不了。現(xiàn)在我沒有地方住?。课覠o家可歸了都，沒看見我行李被扔在走廊里嗎？”
姜奐這句話一出口，屋里的人都不說話了。
付雨奇看了一眼張玉靚，對姜奐說，“實在不行，你先到我的公寓去住，只不過我那里太小，你可得睡在客廳沙發(fā)上?！?p> “對了，老大，你讓他先住你家唄。你那里不是正好空著一個房間嗎？”楊凱琪急于幫姜奐解決問題，好賣他個人情，終于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張玉靚一笑，她感覺今天早晚會有人把這句話說出來，現(xiàn)在果然來了。
她轉(zhuǎn)眼看付雨奇，海兔兒天真無邪地跟她點了點頭，“是啊老大，房子是用來住的！老空著不好。”
張玉靚看了一眼姜奐，慢慢擺弄了一下手上的扳指，才說：“小姜，我家里倒是有個房間空著，但是前一段剛剛死過一個人，你要是不嫌棄呢，就暫時住個十天半月。”
“……好的，謝謝靚姐，我一找到合適的房子，馬上搬出去?！苯獖J沒想到那個房間還是這個狀況，當(dāng)下有些悔意，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只好先硬著頭皮住進去了。
張玉靚眼瞅著楊凱琪、付雨奇把姜奐架走了，姜奐雖然也是一臉不情愿的樣子，但她心里卻是一種說不出的別扭，仿佛姜奐就是和她的車，她的扳指、玉佩一樣，是屬于她的，不容別人染指，現(xiàn)在偏偏就被人摩挲個不停。
她打電話給鄒主任，大聲喊道：“今天公司所有人都來單位加班！收拾環(huán)境衛(wèi)生，下午我要全面檢查！我看你們誰敢溜？！”
摔下話筒，她正在發(fā)火，門被敲響推開了，姜奐一下閃了進來。
“你怎么又回來了？演出取消啦？”張玉靚沒好氣地問他。
“靚姐，走廊里正在打掃衛(wèi)生，我的行李沒有地方放了，可不可以就……”
“想放我辦公室啊？不行！”張玉靚就地給否決了。
“那放你車里行不行？下午我就回來了，正好搭你的車……回家。”姜奐囁嚅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