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她化了個前所未見的妝，要去見一個特殊的人
折騰到第三天中午飯后，幾個人在西塔附近的一個路口匯合了，胖喬上了小靜的車，姜奐和李內(nèi)牛上了張玉靚的車，他們最后要采的幾個人設(shè)現(xiàn)在剛好住在一起。
“靚姐，我真是醉了，這是個什么破劇呀！全是這種神經(jīng)兮兮的人設(shè)，再不就是沒羞沒臊的貨，或者坑繃拐騙，那個資方老板看了能不火大嗎？！他們究竟想干什么？”姜奐疲憊地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嘴里抱怨著，也不顧李內(nèi)牛就坐在后座了，輕輕在張玉靚的腿上摸了一把。
“你知道啥，不瘋魔不成局嘛。演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觀眾喜歡看什么，你說了不算，得是大數(shù)據(jù)說了算?！?p> “傻子太多了，瘋子都不夠用了……行！”姜奐看看車外，“靚姐，那咱們最后一站是去哪里呀？最后要采的這幾個人設(shè)是干什么的？”
“都是玩兒會銷的，這把玩兒大了，現(xiàn)在全都進看守所了?！睆堄耢n特地喊了一下姜奐：“不說他們啦，煩。Wilde，你看看我的新發(fā)型，你看我像不像楊子姍？”
“誰？楊什么？”姜奐睜眼看了一下她，不解地問。
不管怎么樣，這一大單終于胡天胡地保質(zhì)保量地忙完了，彗星公司的員工悄悄發(fā)現(xiàn)，這個周末有休息日，張玉靚沒有安排加班！所以有的人開始偷偷摸摸地安排周五晚上出發(fā)的那種周邊短途游。
姜奐一再確認(rèn)這個周末沒有工作安排之后，也準(zhǔn)備了豐富的周末生活菜單。
他約了幾個字幕組常年在沈的小伙伴，安排了一趟棋盤山遠足。
一早，他提前吃好了早餐，給張玉靚的也留好。
然后他穿上沖鋒衣，檢點調(diào)試好了裝備，一件件收拾在包里。
張玉靚稍后起來，一邊吃早餐，一邊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他忙活。
姜奐都收拾好了，跟伙伴們微信統(tǒng)一好了定位，在門口仔細調(diào)好徒步鞋，長吁了一口氣，開門就要出去。
張玉靚問他：“你穿成這樣，怎么出去采訪？”
姜奐問她：“采訪？采訪？你怎么不早說？今天不是休息嗎？”
“誰說的讓你休息了？沒有特殊告訴你休息，那就是有安排?！?p> “別人都休息了?！?p> “別人是別人。”
“靚姐，我也有個人生活呀！”
“以后不許喊我靚姐，你喊我……Ellen吧，在公司再喊靚姐……”
“那我現(xiàn)在怎么辦？我都安排好了，張總！”
“誰讓你事先不問我的？跟他們說你不去了唄。你急什么？那邊有相好的呀？”
姜奐站在門口，轉(zhuǎn)動著眼珠，不再跟她吱聲。
張玉靚轉(zhuǎn)身進屋，坐在梳妝臺前，想了一下，開始化妝。
她仔仔細細，今天化了一個所有人都前所未見的妝：眉毛輕挑，紅唇照人，像是要去赴秘密情人的幽會。
“姜奐。進來一下。”她喊道。
她眼波流轉(zhuǎn)，在鏡子里看見姜奐慢慢走進來了，低著眼睛也不看她。
“看你那熊樣。給你發(fā)個福利吧?！彼f給他一個小瓶，“幫我給腿上搽一點精油，搽一層就行，看上去稍有點亮光的程度?！?p> “那可不好掌握，你的膚質(zhì)怎么樣?。俊?p> 她把腿擔(dān)在他肩上，壞笑看著他，“誰能比你了解？說每天抱著我的腿才能睡好的是誰呢？”
他一抬眼，看到了她今天的妝容，心里一動，用火熱的手給她的腿搽起精油來。
一條腿搽好了之后，她轉(zhuǎn)動了一下腿看了看：“手法還可以?！?p> 可是她發(fā)現(xiàn)他的手開始不老實，喝止道：“不許借機會占便宜！”
可他還是一邊搽油一邊撫摸，很快她的身子里也已經(jīng)滾燙了。
她努力去想今天要去采訪的這個人，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姜奐也發(fā)現(xiàn)了她的變化，有些掃興，心想：她今天給自己化了一個這么風(fēng)騷撩人的妝，到底想干什么呢？難道彼處是個什么特別的人物？
搽好腿油，她說：“出去?！?p> 他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我要換衣服了?！?p> 姜奐到外邊輕輕關(guān)上了門。
張玉靚換好衣服出來，見他還是那套沖鋒衣短褲徒步鞋，只是換背了采訪包，心里的火氣騰地就起來了，黑著臉走在前面下樓。
姜奐也正是想跟她較這個勁兒。倆人一言不發(fā)地坐進車?yán)?，還沒等姜奐摘下包扣好安全帶，張玉靚的車就“嘩”地一下猛然躥了出去，姜奐的后腦勺差一點撞在B柱上，好不容易掙扎著扣上了安全帶，姜奐把著右上方的安全扶手，笑著說：“靚姐，Ellen姐，你演黑幫片兒都不用化裝和背臺詞！”
張玉靚也不管他，一會兒超車一會兒并線，兜來扭去，姜奐早晨吃得很多，到后來有點暈車了，臉色都白了。
他嗔嗔懨懨地看了一眼張玉靚，心想：你至于么？這么不憐惜我！
所幸那個人住在離他們公司不遠的歐風(fēng)街附近。
只見張玉靚的車拐進一條叫蘇州街的小馬路，開了不遠就找了個車位停好，下車就登登登地往前走去，姜奐臉色煞白抿著嘴，腳步有些打晃地跟在后邊。
遠遠地只見一個紅裙女子，正半蹲在一處丁字路口正中心燒紙，旁邊還站著個一身黑衣的小男孩，一位帥氣的交警專心地指揮著交通，好像沒看見她們倆似的。
張玉靚看到了紅衣女，才松了一口氣，慢下腳步，遠遠等著她把紙錢燒完。
姜奐見這個女人穿紅衣服燒紙錢，又是在路口中間，頗覺詭異：“哦，Ellen，我們就采訪她呀？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她叫吳浩彤，三年前的今天，她老公在這里出車禍死的?！?p> 這個女人好像跟張玉靚之間有心靈感應(yīng)似的，靚的聲音很低，她卻停下了手，唰地一下抬起臉，朝他們這邊瞅過來，先是看見了姜奐，姜奐視力好，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慘白，直鼻梁薄嘴唇，眼珠直勾勾地，看他的眼神令他非常膈應(yīng)。
她一轉(zhuǎn)眼又看到了張玉靚，慘白的臉頰上璨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