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小姑來訪！”

　　狄宅大廳中，狄仁杰夫婦正在和狄仁矩敘話。

　　“小妹，父親他老人家可是同意讓嗣兒入籍宗譜了？”狄仁杰一臉期盼，一臉希冀，希望從狄仁矩的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

　　從狄仁杰的問話中，我們可以知道，嚴(yán)格來說，現(xiàn)在的狄光嗣還是個沒戶口的“黑戶”呢！

　　狄仁矩面露難色，猶猶豫豫，吞吞吐吐的，良久以后才開口回答狄仁杰。

　　“大哥，父親還是沒有松口！加之有二哥，三哥在旁阻撓，今年嗣兒想入籍宗譜怕是難了！”

　　狄仁矩一邊搖頭，一邊回道。

　　“唉！”

　　狄仁杰聽完，長嘆一聲，久久沒有說話。

　　反倒是狄母聽完，反應(yīng)很是平淡，似乎壓根就不在意結(jié)果，狄仁矩回憶起往年自己到來時，大嫂似乎比大哥還要關(guān)心此事的結(jié)果。

　　怎么今年如此奇怪呢？莫非是死心了！還是其他原因。

　　狄仁矩正在胡思亂想，全然沒有注意到已經(jīng)趕到大廳的狄光嗣與秀兒，直到狄光嗣出言招呼。

　　“小姑，小姑！”

　　狄光嗣喊了幾聲，才將狄仁矩從混亂的思緒中拽出。

　　狄仁矩幾乎不用思考，幾乎是身體本能的反應(yīng)，一邊回應(yīng)狄光嗣，一邊起身準(zhǔn)備給狄光嗣一個擁抱，因為以往每次來大哥府中，都是如此行事的！

　　“嗣兒來了，快快過來，讓姑姑看看，抱抱！”

　　對于這個心智如孩童一般的侄子，狄仁矩幾乎是有求必應(yīng)，每次來大哥狄仁杰的府中，都會帶各種各樣的小玩意來哄她開心；

　　她十分不能理解父親狄知遜明明非?？粗亻L子狄仁杰，卻又怎么會對長孫狄光嗣如此狠心呢？

　　就因為狄光嗣永遠(yuǎn)不會長大的孩童心智！

　　這一點，狄仁矩怎么想都想不通！加之本身，狄仁矩又是個果敢執(zhí)著的人，似乎是為這個得不到家族承認(rèn)的侄子感到不公，所以從未出閣時，就經(jīng)常偷偷跑去幫狄母一起照看年幼的狄光嗣，一來二去，對于狄光嗣這個小小的，傻傻的小侄子，也就歡喜地不得了。

　　狄仁矩如此行事，當(dāng)然就犯了狄知遜的忌諱！可是面對執(zhí)著無比的狄仁矩，狄知遜與自己的另兩個兒子縱使使盡千般心思，萬種方法，也是毫無作用。

　　軟的也罷，硬的也好，狄仁矩都是全然不吃，該怎么樣還怎么樣！

　　最終，狄知遜萬般無奈之下，加上另兩個兒子的慫恿，毅然決然地將狄仁矩配與晉陽城中的一個豪商之家；

　　要知道，在亞洲這片土地上，自古以來，傳統(tǒng)就是“重農(nóng)抑商”，任你商人家資再豐，也只能排在“士農(nóng)工商”四等之末；

　　一般的官宦或讀書人家，是萬萬不愿與商人為婚姻的。

　　狄知遜做主，狄仁矩?zé)o法反抗，即使狄仁杰再三勸阻，也沒有改變這個結(jié)果，狄仁矩只得乖乖接受，但之前的那一份執(zhí)著仍然不改。

　　已然半大小子的狄光嗣沒有拒絕狄仁矩，由她抱著攬入懷中。

　　“嗣兒，乖！姑姑這次來得急，沒來得及給嗣兒選禮物，下次，下次一定給嗣兒帶個更好的！”

　　狄仁矩哄著狄光嗣，準(zhǔn)確的說是連哄帶騙，蒙小孩玩呢！

　　狄光嗣也十分配合，哼哼嘰嘰地說：“嗯，嗯！小姑可不許騙嗣兒，嗣兒可記著呢！”

　　“好，好，姑姑不會騙嗣兒的！”

　　狄仁矩心中奇怪，因為依照往次情形，當(dāng)?shù)夜馑弥雷约簺]帶禮物后往往會大哭大鬧，不停人勸，怎么哄都不行，這次，怎么那么順利呢？

　　狄仁矩松開狄光嗣，狄光嗣與秀兒又分別給狄仁杰與狄母見禮。

　　在這個過程中，狄仁矩注意到，狄光嗣眼中少了一絲混沌，多了一份清明！

　　“大哥，三日后是父親的生辰，到時大哥不妨再帶嗣兒回一趟老宅，和父親好好說說，說不定父親會松口；

　　生辰那日，我一介女兒之身不便前去，我會提前回去一趟，先在父親面前說項說項的！”

　　對于狄光嗣的改變，狄仁矩沒有多想，她只顧著叮囑狄仁杰可以好好利用狄知遜生辰的機(jī)會，說不定可以趁此機(jī)會讓狄光嗣入狄氏宗譜。

　　狄仁杰微微嘆氣搖頭后，又重重地點了點頭，顯然是同意了狄仁矩的說法。

　　狄仁矩又與狄仁杰夫婦敘了片刻話后，便再一次趁著夜色離開了。

　　狄光嗣從三人的對話中，知道了自己的處境，怎么那么慘？連個戶口都沒有！唯今之計，得先想方設(shè)法把“戶口”辦下來，不能繼續(xù)當(dāng)“黑戶”了！

　　狄光嗣在心中胡思亂想，狄仁杰盯著他看了一會，開口對他說：“嗣兒，三日后是你祖父的生辰，你與我同回陽曲，給他老人家拜壽！”

　　“老爹，我知道了！嗯，我和秀兒姐姐先回了，您老二位慢慢聊！”

　　狄光嗣應(yīng)下狄仁杰后，便帶著秀兒回房了，繼續(xù)保養(yǎng)他的山地自行車去了！

　　此時，大廳中，狄母見狄仁杰眉頭微蹙，便忍不住開口問道：“老爺，可是心中有什么隱憂？何不說出來讓我參詳參詳！

　　可是擔(dān)心嗣兒無法入宗譜？”

　　狄母提出心中疑問，狄仁杰聞聲，一番猶豫之后，還是開了口。

　　“我心中卻有些許隱憂，卻不是擔(dān)心嗣兒能否入宗譜，因為在我看來，只要這小子想做的就沒有做不成的！”

　　“那你擔(dān)心的是······”狄母追問道。

　　狄仁杰瞅了一眼狄母，緊接著一邊搖頭苦笑，一邊說：“你與他相處時日不長，不了解這小子，我與他在長安就共同生活過一段時日；

　　結(jié)合他在長安所作所行，我發(fā)現(xiàn)這小子很記仇，也很護(hù)短，只要有機(jī)會，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得罪過他的人，有時甚至做的有點過火；

　　我擔(dān)心的是，三日后他表現(xiàn)過頭，讓很多人下不來臺?。。?！哈哈哈！”

　　說到最后，狄仁杰竟忍不住笑了起來。

　　狄母盯著邊笑邊說，直至最后放聲大笑的狄仁杰，總感覺很不協(xié)調(diào)，很是奇怪！

　　你說的內(nèi)容和你的表情根本不配套啊！

　　“老爺，我看你是怕嗣兒表現(xiàn)得不夠好，不能讓某些人下不來臺啊！你說嗣兒做事容易過火，我卻不這么看。

　　你可還記得當(dāng)日在法場，他是如何對付蕭侃的？”

　　狄仁杰聽狄母說出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一時竟有些發(fā)窘，不過他很快就抓住了狄母話中的另一個重點，在腦中慢慢地回想起當(dāng)日的情形。

　　“你是說······”

　　狄母接過話來，“當(dāng)日，嗣兒明明可以憑借手中的‘鏤牙尺’強(qiáng)行壓過蕭嗣業(yè)處死蕭侃，可是他卻沒有這樣做；

　　他先是誘使蕭侃寫下認(rèn)罪書并畫押簽名，把他的罪行坐實，然后才下殺手，老爺難道認(rèn)為這一切都是偶然巧合嗎？”

　　狄仁杰一直在旁點頭。

　　“所以，在我看來，嗣兒做事非常有分寸。而且，嗣兒也并非擅殺嗜殺絕情之人，當(dāng)日，若不是蕭侃得寸進(jìn)尺，大放乖張威脅之語，嗣兒也不會下此狠手！”

　　當(dāng)日狄母一直在場，所以對事情的發(fā)展過程了如執(zhí)掌，綜合前因后果，狄母說出了自己對狄光嗣的看法。

　　只不過，狄母最后還是補(bǔ)充了一句，“再說了，殺蕭侃不是你打得樣嗎！你還好意思說他！”

　　聞聽狄母揶揄之語，狄仁杰先是百般抵賴，后是低頭求饒。

　　能把一代名相逼到這份上，狄光嗣的老媽也算是個人物了！

　　已經(jīng)回房的狄光嗣與秀兒當(dāng)然不知道廳中狄仁杰夫婦談話的內(nèi)容，狄光嗣只顧擺弄他的山地自行車，秀兒自在一旁把玩著從8001帶回的那箱中之物。

　　“相公，這么好的東西，拿來飲茶是不是太過可惜了！這幾件物什要是放在晉陽城中，應(yīng)該能換到很多銅錢吧！”

　　狄光嗣停了下來，又想了想，“我拿回這些東西本就是打算用來飲茶的，只是小姑這么一來，倒是也有了其他用途！”

　　秀兒訥訥點頭，也不知能不能理解。

　　狄光嗣張嘴打了個哈欠，秀兒見狀，也就與狄光嗣一道洗漱一番，而后上床休息了。

　　這一夜，狄光嗣沒有那啥！

　　畢竟，一回生，二回熟嗎！

　　然而，翌日一早，狄宅門口就來了一群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