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蒙上前望著這具巨尸,與驍?shù)也煌?,他從來沒見過這怪物。
………
“這人活天地間不易,若你以后也立場難辨,進退兩難,那就順著自己的意愿走吧,會輕松些。做你想做的事,保護你想保護的人,對錯都無所謂了………”
父親就是被這個東西害死的嗎?
“怎樣?你可確認的了這印記?”大羿緊盯這穆溯問。
“是很像,我一個巫蠱世家的后人都一時間無法辨別,不知道你們華夏人是怎么認出來的?”穆溯強撐鎮(zhèn)定的回答著。
“你們華夏人?還真是不把我這老頭子當外人,小姑娘以后說話可要小心了?”成昭走上前繼續(xù)說到:“奚仲為何認得我不曉得,不過以他學識與能力,知道也不是怪事。至于我,都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了,所知所見自然不是你個娃娃能比的。這附靈禁術是你們祭壇大祭司的弟弟巫咸創(chuàng)出的,可以將肉身毀去的魂靈強制附著到另一具骸骨上,遺骸甚至可以是拼接的,不僅可以保持魂靈記憶,而且戰(zhàn)力大增悍不畏死。
只是不能長久,魂靈也會逐漸受損,靠吸食活人精血維持,最后徹底喪失人性,成為這種兇殘嗜血,無靈無識的怪物。我說的沒錯吧?!?p> 穆溯仍不肯承認:“即使知道這禁術來歷,你又如何認識這復雜的印記?除非你也見過?!?p> “我是見過,當年奉命阻攔九黎殘部時,就見識過整整一只這樣的禁術軍隊………”
除了大羿,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位老人!阻攔九黎殘部?那可是四百多年前的事了。
大羿抓起鑿齒頭顱若有所思:“唯一的疑點就是為什么驩兜會被它所傷?除了三苗部是否還有其他部落或者其他人懂得這種巫術?”
成昭搖頭:“這老朽就不知道了,這術多年來只見過一次,而且早就被列為禁術,在三苗部恐怕也沒有幾人知道。你個小姑娘竟然知道?”
驍?shù)?、穆溯都額頭滲汗,不知該怎么回答。大羿會不會直接殺了三人一了百了?
“成老前輩?!狈昝捎行╊澏兜恼f:“你也說了這確實是三苗部的巫術。你口中的奚仲總不會也有你這般年歲吧?他能知曉說明這術并不是你們想的那么稀少,說不定有人得到當年的尸體研究出印記的秘密也說不定。我們再問問那個奚仲在定論也不遲,這印記是誰做的很難說,但這透露右眼框插著的骨角卻實實在在是我們先首領戰(zhàn)騎的?!?p> 成昭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膽小鬼道:“對質奚仲?你還真敢想,若他知道你們的身份,別說你們幾個小鬼,就是我與大羿也處境堪憂啊。即使沒有這具骸骨,單憑他珠璣玉衡顯像就可以殺死你們,沒人會懷疑他?!?p> 驍?shù)乙娦问饺绱瞬焕?,索性攤牌道:“不管怎么,我還是不承認這是我們三苗部作怪,這么多證據(jù)在我也難以辯解。人在你們手上,要怎么處置隨你們吧?!?p> “若不信你們,我也犯不著如此費心安排你們?!贝篝喟杨^顱扔給布洛,神情堅毅:“證據(jù)確鑿,羅輯縝密,我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先是莫名要運回尸體,又是珠璣玉衡顯像………奚仲!”
大羿回身看向驍?shù)曳昝桑骸澳銈儍蓞⒓颖O(jiān)護軍評選,進去了自然有機會接觸奚仲。所有的證據(jù)都是他掌握的,嫌疑也最大。機會我給你們了,能不能抓得住就看你們造化了。以后,你們兩個住軍營,凌迅會好好調教你們?!?p> “那宿衛(wèi)中院的差事?”
“…………!我自會安排?!贝篝啻蟛阶叱鰞仁?。其他人也跟著離開。
“小子!”成昭叫住逢蒙:“看你的樣子是進不去監(jiān)護軍的。要是挺不住了可別硬撐?!?p> 逢蒙皺眉,也不多說,緊跑跟上驍?shù)摇?p> ……………
平陽城,東南角門,白馬棕車。
“什么人深夜進城?下車!”監(jiān)衛(wèi)軍攔下車馬查問。
“閉嘴,快放行。這小子新進未經(jīng)評選的,不懂規(guī)矩,還望丹大人勿怪?!倍叫l(wèi)聞聲出來見到車上圖案,慌忙趕來。
“秦督衛(wèi)不必介懷,是我們深夜而歸打攪了。我的車進城的事還望秦督衛(wèi)不要聲張?!?p> “是!丹大人吩咐我一定………”
“不是吩咐,是我丹和個人的請求,畢竟我不是你的上司?!?p> “大人說笑了………”
丹和已經(jīng)駕車悄聲進城了。
“丹和?!?p> “大人?”
“今年監(jiān)衛(wèi)軍進來了不少新人?”
丹和暗自稱奇,這位雖然掛著職卻從未關心過監(jiān)衛(wèi)軍事務,這次竟然過問起新丁了?
“是大人,聽說還是成佬主張的,說是靈臺在城外需要守衛(wèi)所以要了三十人的護軍隊,為了補充編制姚統(tǒng)領向各州牧征兆了140名貴族子弟等待評選。要不要我把這些人的來歷調查一下?”
“140人!是不想讓我過早注意嗎?那我就等評審結果出來。去行宮吧?!?p> ………
“哈哈哈,是奚仲嗎?怎么這個時辰來見我,不會是進個城都要看時辰吧?”堯帝爽朗的笑迎奚仲,中氣十足,完全沒有深夜驚醒的疲態(tài)。
行宮內庭,一白衣長衫,凈面無須男子正是聯(lián)盟左監(jiān)司奚仲。
“大堯說笑了,只是一路趕回忘記了時間,大堯勿要誤會。”
堯帝搖頭笑道:“你會忘記時間,那這平陽城豈不是亂套了?怎么樣,東夷那邊真有異變嗎?”
奚仲伸出手,一具青白色玉盤上下疊起四層,分不同四個方向旋轉著。
“陳州一行確實所見非虛!東夷地勢雄闊,泰山鎮(zhèn)陽,負水守陰,氣運正盛。人口驟漲只是一方面而已,堯帝你不想輕易開戰(zhàn),東夷也已經(jīng)臣服已久,甚至讓出陳州和板泉,但若不早做安排,不久必會與我們有沖突?!?p> 見堯帝眉頭緊索,猶疑不定,奚仲收起珠璣玉衡,拜首道:“堯帝,我知你仁德懷柔,只是大勢如此。這次我去陳州雖沒見到皋陶,可是接待我的人讓我甚為吃驚,靈息以固,處事不亂,足矣震懾一方。尤其是他那雙眼睛,一目雙瞳!”
“………………!”
入夜,大羿府邸中庭。
逢蒙一人在院中,閑來無事在地上撿落葉,起身緩緩酸痛的腰,正看到月亮已經(jīng)升起來了。只是今天的月亮太圓了,屋門緊閉也看不到里面。
吱…!
大羿轉出影壁,看到逢蒙仍在在院中上前問道:“夫人安歇了?”
“一直沒見到,我也不知道?!狈昝删o張的回答。
“嗯,你回去吧。明天開始你們就搬去軍營,每月初我會讓布洛領你們回來??兆鑫业牡茏訁s沒點像樣的手段,也是會讓人起疑?!闭f完走回房里,留下逢蒙呆立在院中,手中落葉又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