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鬧了一番,府上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只虧得是府上都是廖管事一一查問才進府的人,身家契書都被拽的死緊,又被廖管事好好交代連帶威脅一番,才免得流傳出風聲,毀了府里閨閣小姐的名聲。
只等穆玥瑯將‘病’養(yǎng)好了,府中才熱鬧如初。
梅林
“小姐,你可知老爺在前廳會客呢?”
穆玥琳也不抬頭,只合著眼靠在桌邊歇息:“我管他會的是誰,我只管打盹,醉紅,幫我卸了釵環(huán),我且去歇一會。”
醉紅嗤嗤一笑:“小姐,卸不得。”
“怎的?”穆玥琳微一抬眼。
“小姐可知老爺會的是何人?”
穆玥琳有些不耐,只皺眉道:“你且說就是,別賣那些關(guān)子!”
“是,我的好小姐”醉紅笑意更甚:“前廳來的,是內(nèi)閣杜相公和他的四公子。小姐你說,他們來此作甚?!?p> 穆玥琳頓時來了精神:“杜相公?內(nèi)閣次輔杜相公?”
“正是這個杜相公!小姐,小姐可還要卸釵環(huán)?”
穆玥琳看著醉紅只笑盈盈望著她,臉上一紅,把臉一別只道:“啐,你個沒皮沒臉的丫頭?!?p> 前廳
茶已經(jīng)飲了兩三盞,方有人開口。
“犬子不才,到如今才得了個功名,不過好歹寒窗十年有了回報,想來也要來謝過穆大人,多虧穆大人接納犬子,讓犬子入了府學,才有如今之喜。”
穆茂渲拱手還禮:“當不得杜相公這般鄭重,一切都是天資造化,犬子也在學中苦讀多年,如今仍舊不得其門,終究還是貴公子自己天資卓越,方有今日之喜?!?p> 心里卻是一陣嘀咕,就這段話,他都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心酸啊。
“小兒杜應(yīng)元謝穆伯父恩義,穆伯父照拂之情,莫不敢忘。”
穆茂渲看著座下之人挺拔清俊,自有一番男兒氣度,心里卻打起了算盤,今日前來,若是謝禮,獨小輩一人也夠了,到底是當朝大相公,身份貴重,論起尊貴來,與他不分彼此,又何苦親身前來謝禮,跌了身份?
當即心下了然,也就坐的更直了些,既是他有所求,我也得端出些派頭來。
“犬子今年已然弱冠,學業(yè)也略有小成,只等官家下旨宣官,本不該如此唐突,畢竟其中變數(shù)甚多。但犬子不才,考出的正是一甲之名,僥幸得了個探花,想來如何也不會失了官位?!?p> 穆茂渲也只笑盈盈道:“怎的不是,應(yīng)元日后,定是棟梁之才,想來仕途,必定順遂。”
杜相公呵呵一笑:“有此成績,老夫我這才長了志氣。這。。今日前來,不為其他,只為犬子提親而來。”
穆茂渲做出一副預(yù)料之外的模樣,只道:“這,這,只是這小女年歲大了些,只道是合不上應(yīng)元啊?!?p> 杜相公擺了擺手道;“這又何妨,應(yīng)元性子浮躁,只求得一個知書識禮的來壓壓他。穆二小姐雖年歲大了些,可到底才名已露,賢名在外,又聽聞是嫦娥之姿,羞花之貌,我只怕應(yīng)元配不上她,才叫他有了功名再來提親?!?p> 事已至此,穆茂渲也不謙虛推脫:“我瞧著應(yīng)元這個孩子也是極好的,不若我?guī)∨蟻恚蛔寖扇讼嗫匆粓?,若是兩意相投,也就去合了八字,定下親事?!?p> 桃苑
穆玥瑯聽聞前廳的動靜,雖不知到底結(jié)局是如何,心里也極不痛快,這好比她才將人亂棍打了一通,指望他能臥床不起,病個十天半個月,就立時有人送來頂好的金瘡藥來,才不過兩三日,那人又活蹦亂跳,恢復(fù)如初,叫她怎么是滋味。
早前聽聞爹爹只罰了她那二姐姐半年月錢,再禁足三月,心里就不大痛快,但想來到底是親生的骨肉,不忍也是有的,也就不再追究??扇缃裨醯?,倒是有人上門提親了?
這親事若是成了,禁足罰錢必都是不行了,免得落了別人閑話,留下些蛛絲馬跡和把柄。
況且這也都是小事,只她那二姐姐,如今得了杜相公這樣的夫家依仗,還不得上了天去,以后要再拿捏她,也就難了。只求得她不來犯我,我也自覺的避避她的風頭,讓她平平安安的等到風光大嫁。
只是瞧她行事,絕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謬哉,謬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