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茂渲離馬車越來越近,穆玥瑯的頭也越嗑越響,嘴里只不停大聲念到:“萬望父親明查,萬望父親明查,萬望。。。。。”
穆少謙知道其中利害,在心里想了千萬種說辭,卻在穆茂渲掀簾進來的一刻,只叫得出一句:“父親。”
穆茂渲身形一頓,卻還是進了馬車坐下,只靠著車壁閉目不語。
穆少謙知道這是父親在給自己機會交代,也準(zhǔn)備順勢和盤托出。
卻不料陸璐先開了口:“穆伯父息怒,是小女誤了少謙,還請穆伯父不要責(zé)罰?!?p> 穆少謙見狀,也顧不得車內(nèi)狹窄,便撲通跪下:“兒子不孝,如此行事,只傷了父親的心,丟了父親的顏面,但事到如今,還望父親成全,為不孝子向陸家提親?!?p> 穆茂渲卻是如觸電一般突一抽身:“陸家?哪個陸家?陸徳啟那個陸家?”
陸璐不明所以,還是答道:“正是家父。”
“哼!”穆茂渲突兀的激動起來:“陸徳啟那老匹夫今日才在朝中參我一本,他女兒又來禍害我兒子!好??!這陸家好狠的心!”
還不等兩人反應(yīng)過來,穆茂渲就下了馬車,氣憤離去,兩人只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眾人見穆茂渲黑著臉下了車,就欲離去,不知該當(dāng)如何,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穆茂渲只走到穆玥琳跟前,不待穆玥琳說話,伸手就是一掌:“你干的好事!”
穆玥琳難以置信的望著穆茂渲:“父親?”
“放那馬車走!”穆茂渲怒道。
穆玥瑯聞言身子一松,癱坐在地上,只滲人的沖著穆玥琳笑起來,笑容古怪。
“父親不可啊,那馬車?yán)锓置髯鴤€男人!父親!”穆玥琳哭喊著拉拽穆茂渲,穆茂渲猶若未聞,只沖眾人再怒斥一句:“怎么,我說的話不管用了?放那馬車走!”
穆玥琳心一狠,抹掉眼淚忽然沖出去:
“你不出來,我就拽你出來,我倒要看看,這馬車?yán)锞烤故钦l,怕是天王老子不成?父親緣何這么偏心,不然今天我就是死了!也不瞑目!”
說罷就上了馬車,半掀車簾就伸手要拽,卻對上穆少謙晦澀的雙眸。
穆玥琳猛一踉蹌,險些跌下馬車,幾個車旁的仆眾,七手八腳的將她扶下來。
她甩開仆眾,跌坐下來,眼看著馬車駛離,嘴里念著:“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毖蹨I一簇簇的落下來。
一時場面混亂到了極點,兩人都還跌坐在原處。只一個笑著,一個哭著,看著十分駭人。
過了許久,穆玥琳像是反應(yīng)了過來什么似的,猛地沖過去,撕扯穆玥瑯,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
穆玥瑯知是穆玥琳誤會了,也不辯解,只伸手摑了穆玥琳一掌:“姐姐好好看清楚,妹妹這是救了姐姐,今日之事若鬧出去?你那杜四公子可還保得???這可是上好的姻緣啊!你莫要為了逞一時之快,拉全家人陪葬!”
語罷就由眾人扶著離去,留下穆玥琳捂著臉在原地后怕起來。
是啊,偏門外就是市井,多少人在外面聽著熱鬧,要是家門這般不倫不類的事情傳出去了,莫說是她,連父親也要丟官罷爵。這才心悸起來。
春夏秋冬四個是知道緣由的,待走出去遠了,才忍不住發(fā)問:“小姐,何苦擔(dān)著這樣的名頭,您告訴二姑娘不是更好嗎?”
穆玥瑯見連挽冬都似不解,方才開口道:“那你們說,自己最親的哥哥和最討厭的妹妹有私情和自己最親的哥哥與一個不識得的女子有私情,哪一個,更讓她不痛快?”
“那自然是和您有私情更讓她不痛快。”
“那我為何要讓她痛快?”穆玥瑯回頭望著抱夏,眼里明亮像是有星星。
“可她若是傳出去,那小姐不是?”
“誒~”挽冬接過抱夏的話:“你個糊涂的,親生兄妹有染,這是有悖倫理綱常的大不敬。她若是傳出去,咱們家就會扣下一頂家教不嚴(yán),有辱圣賢的大帽子,家里哥兒和老爺?shù)氖送疽簿屯炅恕W匀?,姑娘的名聲也就全完了。都是一個爹教出來的,這時候,可就分不了你我咯。人只會道穆家姑娘不守婦道,穆家家教不嚴(yán),哪里管誰是誰。”
穆玥瑯得意一笑:“現(xiàn)在最怕事情傳出去的是她,到底就要嫁人了,若是捅出去,毀了這樁姻緣,她只怕想死的心都有了?!闭f罷又撫著額頭齜牙咧嘴:“只可惜本小姐如花似玉,可別破了相了,還有游園賞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