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穆三小姐直言不諱,倒是有轅門國女兒的豪放大方。這陰陽不存,并不是指他有所缺失,是因著這‘銷骨’和‘翎泣’原本能相互壓制,綜合陰陽,但這死藥‘封喉一入體,便徹底摧毀了這勉強調(diào)和壓制的陰陽,使得陰陽不存,皆湮塵埃。”
穆玥瑯聽過解釋更是羞惱,只想快些錯開話題,于是擠起眼睛做出一個浮夸又難看的欣喜:“呵呵呵,想來是天公作美,不然怎的如此機緣巧合,呵呵呵?!?p> 鄒御醫(yī)賠笑,不好再撕了小姑娘臉面,就回到正題,不敢再耽擱。
“如此,就煩請穆三小姐肅清這里的閑雜,只留最為親近的幾個作為幫手,最好能得兩個有力氣的男子。”
穆玥瑯想著先前穆少謙,穆少誠得了穆茂渲的臉色早就回去,現(xiàn)下既要得最心腹的男丁,也就是兩個少爺一起長大的貼身長隨或侍衛(wèi),既左右都要回去叫人了,就不若將黎竤一起帶來。
于是吩咐過挽冬,也就快些動作。
鄒御醫(yī)也不再等,開始了前頭幾個不費力些的工序。
穆玥瑯早清了后院閑置的偏廳,現(xiàn)下里頭暫時只有春夏秋冬四個和廖管事,并那個鄒御醫(yī)自己帶來的小藥童。
鄒御醫(yī)從藥童手中取來針包,又想起什么,轉(zhuǎn)身朝穆玥瑯笑笑:“穆三姑娘想來是感興趣的?”
穆玥瑯點點頭。
“那穆三姑娘若是不怕血腥,可以上前來觀看。再者,我這小童年不過八歲,讓他見此場景,我多有不忍,這個,這個,恐旁人也怕不夠細心謹慎,我也沒那么信得過,不知穆三姑娘可愿意搭把手?!?p> 穆玥瑯看那小童面色慘白,也是心疼,便讓他去角落小凳做下,自己吃些果子。也知道鄒御醫(yī)表面再如何風輕云淡,內(nèi)心也應(yīng)當是緊張不安的,此刻正是風雨飄搖,一根稻草就能讓人信心大失,徘徊不定的時刻,便下了決心不能閃躲。
“旁的忙幫不上,當個擺設(shè)遞些東西也無妨的?!?p> 于是將那接過的針包抖開,攤在手上,又叫挽冬取來烈酒,燭臺,便站在一旁候著吩咐。
鄒御醫(yī)從藥箱中取出一個黃色巴掌大的木罐,將里頭粉末倒做兩碗,一碗兌滿沸水,拌勻了便灌齊管事喝下。
另一碗對了兩勺溫水,用玉杵和成泥狀,莫名其妙道了一句“穆三姑娘得罪了”就翻過齊管事,解開他衣服,裸露出上半身。
穆玥瑯還未反應(yīng)過來鄒御醫(yī)言語,就見著了齊管事一身松散的老肉。
但好在二十一世紀見得多了,也沒太意外,不至于扭扭捏捏,臉紅羞臊。
鄒御醫(yī)瞟過一眼,見穆玥瑯面不改色,不羞不臊,目不斜視,落落大方,心頭暗自贊過,正要朝齊管事肚子上抹去,卻被穆玥瑯捉住了手。
“敢問鄒御醫(yī)一句,這可是要開腹?”
鄒御醫(yī)詫異,只拿眼睛探尋穆玥瑯。
穆玥瑯見狀干笑兩身,指著一旁桌上被鄒御醫(yī)不知何時擺好的幾把小刀:“我看著那個,胡亂猜想,不知鄒御醫(yī)可是要開腹?”
鄒御醫(yī)點過頭,盯著穆玥瑯心頭思緒萬千,不知是何感覺。
穆玥瑯聞言,只好又干笑兩下:“那不知,鄒御醫(yī)這藥,和酒有無沖突?!?p> 鄒御醫(yī)也不深究,只是搖頭:“倒是不沖突,但不知穆三姑娘所問為何?”
穆玥瑯想著古人哪里來的消毒的概念,一般就是清洗也就罷了,再嚴謹些的也不過就是過過火焰高溫,只好挖空心思想著該如何解釋。
“這有些菜中加入酒,就能去腥去膻,有些腐質(zhì)或者器官泡酒,也能被其中和或保其不壞,便猜想烈酒有去處雜質(zhì)消殺細小危害的作用,今日既然要開腹,便不如謹慎些?”
鄒御醫(yī)愣神片刻,細細想來也不是全無道理,于是點過頭也算認同。
于是穆玥瑯便取來煮過的素布,在齊管家上身將就擦和滿滿當當,再讓酒精蒸發(fā)干透,便退后向鄒御醫(yī)道了句“抱歉耽擱”,就等他動手。
鄒御醫(yī)將那藥泥抹上齊管家腹部,還拿一尖銳細長的刀在他皮肉傷輕戳。也不管穆玥瑯是不是不解,就自己解釋起來。
“這是麻沸散,內(nèi)服外用都可,我戳些小口,可入藥快些,進入皮肉血液?!?p> 抹完藥,又不從腹部動作,只朝那酒看去一眼,便干脆端來給齊管事又灌下半碗。
“從現(xiàn)在開始,便煩請穆三姑娘不粗細,只從長到短,將銀針遞給我,每一根都不可耽擱,不用太謹慎,長短相差不大,錯個幾根無妨,只是一旦開始封穴,若動作不夠快,后頭的穴道來不及封死,這人就去了?!?p> 穆玥瑯打起精神點過頭,先將針從頭到尾掃看一眼,心頭有數(shù),才深吸一口氣道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