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阿波羅和維納斯
結(jié)果事情鬧到了歐陽乾那里，孫寶霖和張志杰兩位歐陽家老臣子根本不買賬，說一句，“這種事情，我們接手是人情，不管是道理。我們是給歐陽家打工的，跟姓羅的有什么關(guān)系？”
歐陽乾氣得跺腳，又無可奈何。只能到處物色工廠地皮，奔波了好幾個月仍然不得要領(lǐng)，又一次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塊工業(yè)用地，等到孫寶霖把定金送去，又給退了回來，說是已經(jīng)有買家捷足先登，氣的歐陽乾翻白了眼。
機器早就送到了，工廠開業(yè)卻遙遙無期。歐陽乾只得灰頭土臉去請求母親幫助?！皨專瑢O寶霖和張志杰根本沒把我放在眼里，也不替我安心辦事，只要他們之前有溝通，絕不會到現(xiàn)在這步田地?！?p> 殷茹平面不改色地聽完前因后果，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倆個不和，怎么會有溝通了？”
“那我接下來怎么辦才好？”
“依我看，壯士斷腕，及時止損，趕緊把機器賣給建材內(nèi)的行家，把這燙手山芋脫了手。再找比較容易處理的生意給大嫂娘家人辦，省得看你終日為此煩憂，我也痛心?！?p> 歐陽乾一看母親全無責(zé)備之意，還尚有憐愛之心，立馬放下心來。但一想到不過一下功夫，就損失掉凍結(jié)了三億多，還是自己的財產(chǎn)，還是覺得心痛不已。
殷茹平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安慰他道，“你的身家還是很厚的，虧了小半，還有大半，況且以后還能賺回來，就不必計較了?！?p> 如此這般，一番籌劃之后，不僅工廠沒開成，白白浪費了人力物力，虧了三億。這簡直成了圈子里的一個大笑話。
歐陽震拍拍母親的手，安慰道，“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找一個我滿意，你也滿意的兒媳婦?！?p> “但愿如此?！?p> “別一天到晚把矛頭對著我，別忘了還有南嘉呢。”
“不提她也罷，你那個妹妹大學(xué)快畢業(yè)了，書沒見讀的多好，專門跟其他富家子弟玩?zhèn)€天翻地覆，一個月倒難得見她一次?！?p> “等她畢業(yè)了把她安置在我轄下，在集團內(nèi)各綜合企業(yè)管理上學(xué)習(xí)。”
“也只能這樣了。”殷茹平看上去有些累了，最后說，“老三，我今天跟你說了這么多，你都要好好記在心里，這很重要，日后你會慢慢懂得我的深意。總之，我現(xiàn)在鄭重通知你，我需要一個符合我標(biāo)準(zhǔn)的三媳婦，你好好給我辦一辦?！?p> 歐陽震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連聲回答，“好好好，兒臣立即去辦?！?p> 說完再次吻了母親的額頭，道了晚安，這才離開殷茹平的房間，回到自己臥室。
他躺在床上，想到這一晚母親跟自己說的話，著實有些突然。說實話，雖然他知道母親一直對自己另眼相看，可是這么快就宣布自己的繼承人身份有些始料不及，而且，如此著急要他娶媳似乎也有些奇怪。但，也足以表明母親的認(rèn)真。
看樣子，他是非要在結(jié)婚這件事情上認(rèn)真思考一番了。
他眼前驀地浮現(xiàn)出蘇凝的臉來，他對她的感情還是很混淆的，不止有驚喜，也有擔(dān)憂。他被她的單純坦率所吸引，又擔(dān)心自己無法保留住這份簡單的快樂。
那種不知如何取舍，取也難、舍也難，聚也不易、離也不易的感覺，很具有挑逗性，讓他三番五次地想起她，越想越入迷，越長遠(yuǎn)，越興奮。
就這樣失眠了差不多一整夜。他在想，此時蘇凝不知道怎么樣了？
蘇凝除了生氣，也并沒有怎樣，睡了一覺，度過周末后，第二天早上，照常要上班。毛毛蟲吩咐她和楊婷一起去參加一場音樂演出，看能不能在節(jié)目里加入一個民謠歌手。
她們拿著請柬，破費了些周折才找到那個胡同里的老宅院里，怎么看都像是大雜院。她們在門口猶豫了很久，不知道演出場地在何處，幾個長頭發(fā)大胡子的人朝這邊走來。蘇凝小聲說，“只要跟著他們就行?！惫唬麄兪扉T熟路地進了院子，三拐兩拐地來到了一個門前，原來是個小型音樂會。
滿院子的藝術(shù)青年和藝術(shù)中年走來走去，交談寒暄。大家拼命跟別人交談，顯出和所有人都很熟的樣子。蘇凝和楊婷也只好加入了這個隊伍，跟著大家點頭寒暄。
“阿波羅·趙?！碧K凝從名片上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大腦袋的阿波羅，他除了臉盤子大，頭發(fā)向外發(fā)射般地豎著，這兩點之外，看不出和太陽神有什么關(guān)系。
“那邊那位是我夫人?！彼钢贿h(yuǎn)處一個披著黑色披肩的女子。
“您夫人不會叫維納斯吧？”
“你們認(rèn)識？”阿波羅驚訝道。
“還沒這個榮幸?！碧K凝擺擺手。
阿波羅·趙又遞給她一張名片，上面寫著“維納斯·陳”——還真被她言中了！
“你們一家把美、藝術(shù)、愛情全占了，別人還混什么呢？”蘇凝忍不住逗他。
阿波羅趙靦腆地笑了：“沒什么，沒什么?！?p> 他這么坦蕩倒顯得蘇凝有些小氣了，王小紅這時進了院子。
“小紅，小紅！”蘇凝叫道，把她介紹給楊婷，兩人很快聊了起來。王小紅的父母都是搞音樂的，古典音樂。王小紅出于對家里從小要她坐在鋼琴前三個小時壓迫的反抗，除了古典樂器，其他所有音樂門類都感興趣。
每到這種場合，蘇凝就不得不贊嘆王小紅的社交才能，她和誰都有的說，和誰都說的來，而且全都輕松自如，蘇凝就僵硬多了，不是滔滔不絕，就是一言不發(fā)。
“當(dāng)然了，我是雙子座。”王小紅說。
“你認(rèn)識鄭宇嗎？我們想找他聊下節(jié)目相關(guān)的問題?！?p> “當(dāng)然?！蓖跣〖t說著，正好看見一個面色黝黑，腦后有辮的男人，急急站起來揮手，“鄭宇，這邊！”
青年搖滾樂手鄭宇神氣地帶著個外國女人走過來，他說話有些大舌頭。
“這是凱瑟琳，美國使館文化處的?！?p> 她們都向那個瘦小的黃毛女人點頭。
“這是王小紅，這兩位是……”
“蘇凝，楊婷，電視臺的?！碧K凝馬上接口道。
“哦，她們是藝術(shù)批評家。”
“才不是?！碧K凝翻了個白眼。
“今天有你的演出嗎？”王小紅問。
“有啊，你們還沒看呢？我馬上就要上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