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整理儀容
“王爺!”遲律的聲音從營帳外傳來,焦急中帶著詢問。
“沒事!你們都別進(jìn)來!”司空珩忍痛急切沖著門外大喊一聲。
箍緊沐昧,低聲警告:“你最好小聲一點(diǎn),軍營危機(jī)四伏,處處是你想不到的危險。隔墻有耳,若招惹來司空侗的人,就憑我再大本事,也保不住你!”
“你!”沐昧情急中音量失控,立即被司空珩捂住嘴巴。
“你到底是什么人?”沐昧從他的指縫中間含糊擠出聲音,“你為什么會有我?guī)煾傅倪z物?!”
“今天被你折騰了一晚,夠困的了!睡覺!”
司空珩命令,拉開行軍榻,鋪開一床被褥,把沐昧拎到床上,警告:“別再惹事!”
說罷,脫掉鎧甲,只見胳膊上已被劃出血紅一條,便扯出幾縷白布簡單包扎傷口。
“王爺!”遲律的聲音繼續(xù)在營帳外焦急詢問。
司空珩有些煩躁:“說過了不礙事!”
“王爺”,遲律猶豫了下,聲音低了幾分,“周將軍想要見您。”
司空珩一怔,忙包扎完傷口,把沐昧換下的臟衣服藏在行軍榻下,把鎧甲扔在床上,擋住沐昧的身體,警告:“千萬不要出聲!如果引來司空侗,我再保不住你!”
“你到底……”沐昧的話尚未問完,已被司空珩蒙住了頭,只留下兩只眼睛。從鎧甲的縫隙中向外看去,只見司空珩換上尋常深衣,坐在桌案前,沖外面說:“進(jìn)來吧!”
營帳的門簾被掀開,周俑踏門而入,掃了眼營帳中混亂的場面,有些怔愣。
“剛洗完澡,正準(zhǔn)備休息”,司空珩不慌不忙解釋,繼而詢問,“你怎么來了?”
“來看看你”,周俑坐在司空珩身旁,問,“今晚的事,你打算怎么辦?”
“按兵不動,靜待時機(jī)?!彼究甄裉嬷苜刚宀琛?p> 周俑躬身接了茶,問:“什么意思?”
“我來涼州前,曾在長安頤王叔府中停留一日。他去年剛到秦州,與司空侗各自接替寧王叔秦、涼兩州督軍事宜,兩人都對鄰州督軍之位有些想法。頤王叔便以我父王母妃被害為由,提出與我聯(lián)手扳倒司空侗?!彼究甄癯令D,思緒飄開,又斟了杯茶。
“和司空頤聯(lián)合?”周俑皺了皺眉,很有些擔(dān)憂此事的可行性,“司空侗暴虐成性,對王爺夫人做出那樣的事,自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司空頤兩面三刀,也無異于與虎謀皮,你可要三思?”
“子方”,司空珩垂著眼眸,盯著茶盞中的水波,良久,淡淡說了一句,“我已經(jīng)別無選擇。”
“阿珩……”周俑擔(dān)憂看著司空珩,他的神情,散發(fā)出那個年紀(jì)少有的淡漠和清冷。
自多年前別離入京,曾經(jīng)不諳世事的少年,已成長為如此波瀾不驚的模樣。
雙親被害,瑯琊陷落,很難想象他心里,壓抑著怎樣的能量。
“對了”,司空珩回神,問,“你可有熟悉涼州世情、行事機(jī)敏、忠誠可靠,又不被司空侗盯著的人能用?”
“你想查司空侗與余萬年勾結(jié)的證據(jù)?”周俑愣了一下,卻又無奈嘆聲,“實(shí)不相瞞,從入涼州開始,我就覺得司空侗與余萬年不太對勁,可怎奈他們行事詭譎,又熟知西涼地勢,我們的人一直在查,卻總不得要領(lǐng)?!?p> “此事……確實(shí)棘手”,司空珩囁喏,又陷入沉思當(dāng)中。
“那三日后,出兵攻擊余萬年的事……?”周俑放下茶盞,俯身試探詢問。
司空珩抬眼,看著周俑,在竹簡上寫下八個字:“機(jī)不可失,時不再來。”
周俑點(diǎn)頭,心中已有了主意,與司空珩寒暄了幾句,離開營帳。
司空珩叫來遲律,命他拎木桶出去,把鎧甲從沐昧身上拿開,又拿出一床被褥,一半鋪開在地,一半留著蓋身,吹滅油燈,營帳中陷入一片漆黑。
沐昧在黑暗當(dāng)中,整個人都有些發(fā)懵,回想著司空珩和周俑剛剛的對話,愈加對司空珩身份好奇,不依不饒地問:“你到底什么人?你和我?guī)煾甘裁搓P(guān)系!”
許久,沒有任何回答。四周寂靜,沐昧屏住氣息,靜候著司空珩的回答。
司空珩沉默,良久,忽然嘆了一聲,溫聲問:“知道我為什么考你?”
“本來知道”,沐昧皺了皺眉,“但現(xiàn)在又有些糊涂?!?p> “哦?此話怎講?”司空珩很有些好奇。
“你不信我的布防圖是觀察測出,想親自證明,所以安排錦衣玉食測試我的觀察力與記憶力。但我不明白,這個和你救我有什么關(guān)系?!?p> 沐昧說著,眉頭就皺得更緊,“你為何要救我?又為何要留我?你和我?guī)煾甘裁搓P(guān)系?和墨家又什么關(guān)系?你為什么會有我?guī)煾傅那C(jī)弩?”
依舊沒有任何回答。
許久,沐昧聽到司空珩開口,憂悠緩慢地陷入追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