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就在眼前。
這把劍將陪伴你們的一生,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他得到這把劍時,有人告訴了他這句話,他便一直奉若生命。
這把劍就像他的生命,已經(jīng)融入了他的身體。
他的左手撫摸著這把劍,劍泛寒光,鋒利無比。
可他握劍的手,在哪?
右袖空空如也。
他恨,他恨,他恨。
恨誰?恨那個該死的刺客?
不,他恨他自己。
他看著自己白白凈凈的左手,就像是個姑娘一般保養(yǎng)的,
他練了二十年的劍,為什么每天不多練一段時間?
哪怕每天多練一個小時。那他的劍就可以再穩(wěn)一分,再鋒利一分。
屋內(nèi)所以的器物,都已經(jīng)被砸個稀巴爛,一地狼藉。
“砰咚!”一聲響。
兩個人影走了進(jìn)來,一人背刀,一人掛劍,劉仁和李玉寒。
劉仁走到他的面前,看著他道:“我聽說你已經(jīng)三天沒有吃東西了?!?p> 他抬起頭,露出一張死氣沉沉的臉,看了看劉仁,又低眉,整個過程沒有說任何話,但是臉上的痛苦是藏不住的。
“就為了這點事,你就便成了這副模樣?”劉仁不再看他,而是轉(zhuǎn)頭走到一個劍架面前,上面橫有三把長劍。
他跳了起來,看向他,嘴角抽動,“我斷了一根右手,你居然說這點事?”
劉仁冷哼一聲:“哼,那又如何?!?p> “這是右手,而不是左手,是我的右手?jǐn)嗔?。”他緊緊握著自己的右手衣袖,話說到一半,突然悲從中來,又垂頭喪氣,“我這輩子再也不能握劍了。”
“既然你這輩子不能再握劍了,那你就把你的劍給你的師弟用吧?!眲⑷噬焓置嗣苌系膭Α?p> “錚!”劍出三寸,雖然鋒利,但是也只是一把普通的劍,放在這里的結(jié)局已經(jīng)注定了它是一把廢劍。
用了來看的劍,只能算是一把普通的劍,一把廢劍。
“你說什么?”他算是聽清楚了,原來劉仁不僅僅是來嘲諷他的,而且還是來奪他劍的。
“我說的不夠清楚嗎?”長劍歸鞘,“噠!”一聲。
“你再說一遍。”怒意,誰能不怒。
他的劍,就是他的生命,他一生的榮耀。
“我說,你的劍應(yīng)該給你的師弟用,他們更適合你劍,我覺得大門口的那個……”話還未說完……
忽然……
一聲呼嘯聲,一個黑影朝劉仁飛了過去,接著……
“錚!”一道光在閃爍,一把長劍出鞘,瞬間化為五把,瞬間砍在飛來那個影子上,這是一把凳子。
先是一頓,五到光影同時出現(xiàn),就像是五把劍同時砍在凳子上。
“錚!噠?!遍L劍歸鞘。
凳子同時落地,然后,“啪……”一聲,散成一堆積木。
事情的經(jīng)過,只在一個呼吸間完成。
劉仁依然站在哪兒,就像是一把長搶,直直的站在那兒。
李玉寒皺了皺眉,然后沒有任何動作。
劉仁轉(zhuǎn)過身子,看著他,“身為一個劍客,一只右手便讓你喪失斗志,在你最憤怒的時候,出手的時候,居然不是拔劍,而是像流氓打架一樣,丟凳子翻桌子,看來你的確不適合用劍。”
他剛想開口,可是卻沒有機會開口。
劉仁的聲音繼續(xù)響起,“我看你斷的不是右手,而是你的心。”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瞬間轟隆入耳,打入心房,他看著自己的左手,手掌纖美如玉。
自言自語:“我的右手?jǐn)嗔耍以撛趺醋??怎么做?怎么做……?p> 劉仁突然問:“剛才你看清楚我的劍了嗎?”
他抬起頭,看著劉仁,點了點頭。
“那我是用那只手出劍的?”劉仁問。
左手,李玉寒默念一聲。
“左手。”他眼睛忽然放光。
“那我的左手和你的右手相比,那只手快?”
“一息五劍,我的右手快。”他的右手的極限能做到一息六劍。
“你確定嗎?”劉仁似笑非笑。
他想了一想,又覺得哪里不對。
他的眼睛完全亮了起來,不再先前那般,“不對,是你左手快,你是從出鞘到砍出五劍然后歸鞘,有一個歸鞘的動作?!?p> “那你覺得你能做到嗎?”劉仁問他。
“能!”他一定能,“而且比你的劍快?!?p> “很好!”劉仁突然大笑,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左肩,“我重新在你身上感覺到銳氣,就像一把鋒利的長劍,只不過這把長劍還在火爐之中,還需要你自己拔出來。”
“我一定能把它拔出來。”他堅定道。
劉仁牽起他的手,將他的手放在桌子的那把劍上。
將他的手摁在劍身上,然后狠狠的握住,劉仁的手,而他的手呢?
握在了劍上,劍鋒之上。
“感覺怎么樣?”劉仁問道。
“很好,”他點了點頭。
突然,劉仁用力,血液流出,從他的指間流出。也流在劉仁的手上,
“感受到了嗎?”劉仁問。
“感受到了?!彼f到。
“感受到了什么?”劉仁繼續(xù)問。
“這把劍是熱的。”他抬起頭看著劉仁,這是從劉仁進(jìn)屋以后,第一次和他對視。
這把劍是冷的,怎么可能是熱的呢?只有血是熱的,
劉仁大笑,“好,很好,這說明了你現(xiàn)在的心是熱的。”
“你的手太美了,必須增加兩道劍痕,才配得上你的這把寶劍。”劉仁放開自己的手,“陸豐,我看好你?!?p> 說完這句話,劉仁轉(zhuǎn)頭就走了。
李玉寒看來了他一眼,也隨著劉仁離開。
他看著自己的手,血液還在流,這血是熱的,他的心是熱的,現(xiàn)在他的眼睛也是熱的。
劍院校場之中。
這里有上百位握劍的少年,在這里練著劍,。
李玉寒笑著劉仁說道:“我剛才站在一旁,都忍不住要為你喝彩,拍手鼓掌了。”,
劉仁看著他,“那你現(xiàn)在也可以鼓掌。”
李玉寒轉(zhuǎn)頭看遠(yuǎn)方,“你在屋子里關(guān)了三天,就是為了練左手劍?”
劉仁點頭,不必否認(rèn),“我那一劍怎么樣?”
李玉寒笑了笑,“慢了點。”
“果然。”劉仁不以為意的說道。
“畢竟我的左手刀已經(jīng)練了快二十年了?!崩钣窈f道。
“地府的人已經(jīng)到杭州了,你知道嗎?”劉仁突然問。
“就在我們行動的那天晚上,地府的人吸干了兩個收尸人,丟棄在山道里,第二天上山的收尸人掩埋尸體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聽說被吸成了皮包骨。”李玉寒道:“我以為你不知道。”
“魔教三宗之一的地府,此時到達(dá)杭州,一定有大事要發(fā)生。”劉仁說道。
“可是這關(guān)我什么事?”李玉寒問。
“你不打算出手嗎?”劉仁問。
“我現(xiàn)在只殺五毒教的人,其他的妖魔鬼怪,與我何干?”李玉寒說道。
“如果五毒教的人和地府的人在此處合謀某件大事,你也不出手嗎?”劉仁問。
“等你們查完先吧,我到時候再出手也不遲。”李玉寒不以為意。
“揚州來的命令,那個殺手不追了。”劉仁道。
“為什么?”李玉寒突然目光微寒。
“因為我們劍宗想知道地府的小鬼,這次在杭州想做什么大事。”劉仁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