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滿院,微風(fēng)吹來,掉落一地桂花香。
南小源自從搬到攬秋宮,恰逢秋日,滿宮苑的好景色都囊入自己的眼球。聽聞蕭玉清來拜見自己,便正坐在廳中。
“貴妃蕭氏拜見皇后娘娘?!?p> “平身?!蹦闲≡葱煨煺f道,“姐姐請坐。”
“謝娘娘賜坐。娘娘雖比臣妾年輕,但論嫡庶先后,臣妾都當(dāng)不得‘姐姐’這一稱號?!?p> “姐姐客氣了,姐姐本就比我年長,舉止又穩(wěn)重有度,自然當(dāng)?shù)闷疬@一稱號。只是,本宮向來喜歡清靜,今日就不留姐姐在此長留了?!蹦闲≡匆环矫嬗志粗氐胤Q蕭玉清為“姐姐”,一方面又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
“那臣妾便告退了。”蕭玉清說完正要行禮離開攬秋宮。
“朕一來貴妃便要走,這是在躲著朕嗎?”這時(shí)候尹伯徽走了進(jìn)來。
“臣妾拜見陛下!”南小源與尹伯徽雙雙跪下行禮。
“愛妃快請起來?!币湛梢灾环銎鹗捰袂?,過后才背手說道:“梓童也請起吧?!?p> 尹伯徽繞著攬秋宮的大廳看了一圈,點(diǎn)頭說道:“這攬秋宮向來極少人來此居住,朕可從來沒來過,沒想到這里的景色如此美麗。”
“陛下今日駕臨攬秋宮,所謂何事?”
“朕今日就是來看……來找朕的貴妃來了。”尹伯徽故意抓起蕭玉清的手,道,“順便看看皇后這新住處究竟如何清靜?”
蕭玉清一眼便明白尹伯徽是故意氣南小源的,便抽回自己的手說道:“謝陛下關(guān)心,臣妾今日第一天拜見皇后娘娘,娘娘本就喜歡清靜,既然禮畢,臣妾告退!”說完便離開攬秋宮。
蕙質(zhì)問蕭玉清:“公主,陛下對皇后這般冷落,卻對娘娘如此上心,又為何新婚三日都不來咱們宜定宮?”
“不來才好,本宮本來就是個(gè)政治交易籌碼,現(xiàn)在本宮已經(jīng)變成了他們感情的催發(fā)藥了!不過這皇后娘娘比我想象中好對付得多,她不愛權(quán)勢,也不喜歡陛下,所以只要本宮安分守己,便在這后宮中可安心度日。至于陛下,本宮對他也并無半分情分和愛戀。本宮見過母妃她們?yōu)榱烁富室蝗硕妨艘惠呑?,本宮不屑做那樣的女人。”
“可是如果在宮中沒有榮寵的話,苦的是公主自己。奴婢可不愿看公主受苦。”蘭心撅嘴說道。
“有了榮寵就不苦嗎?本宮出身皇家,母妃受寵的時(shí)候本宮也受了父皇百般寵愛,得到過大梁其他公主都沒有的殊榮,母妃失寵之后,臨終連我的最后一面都沒能見著。如今本宮也被當(dāng)做政治籌碼,遠(yuǎn)嫁此地和親。雖然身處異國他鄉(xiāng),舉目無親,卻遠(yuǎn)離大梁后宮的紛爭,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況且,人要經(jīng)得起人生大起大落,經(jīng)歷大喜大悲,才能真正看破一切,真正做到不喜不悲。榮華富貴我不稀罕,失意失落又能如何?人活一世,得失有命。”
“公主淡泊,女婢欽佩,只是,奴婢擔(dān)心,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本宮不怕這些。既來之,則安之。本宮看那皇后,并非飛揚(yáng)跋扈或是兩面三刀之輩?!?p> “公主何以見得?”
“本宮看她眼睛非常澄澈,像一汪湖水。況且她今日并未給我下馬威,反倒是尊重有加,以她天命之女的地位,犯不著拉攏我。只是太后娘娘……”
“只是什么?”蘭心問道。
“沒什么,日久才能見人心,看不透的還得日后慢慢看?!笔捰袂逵杂种?。于是協(xié)同蕙質(zhì)、蘭心二人回了臨境宮,過起了自己的舒心日子。蕭玉清酷愛養(yǎng)花,尹伯徽又幾乎不踏入臨境宮,于是她便只打理自己的花草樹木,但是還是會(huì)通過宮人打聽朝堂后宮的大小事情。
話說蕭玉清那日離開攬秋宮之后,尹伯徽便問南小源:“既然你不在意我,為何賭氣搬到此處?既然你在意我,又為何見我對蕭貴妃好而無動(dòng)于衷?南小源,你實(shí)話告訴我,你心里可否有我?”
“我……”不知道為什么,南小源想說出“有!”,但這個(gè)字一直說不出口。似乎到了喉嚨邊便被那份對尹立章的愧疚給壓下去,吞到肚子里,柔腸百結(jié)。
“我允許你欺騙我!”尹伯徽雙眼盯著南小源,在四目相對了一瞬間之后,尹伯徽忍不住落下了淚水,“如果你不喜歡我,我不求你向他人一樣諂媚于我,我只求你不要告訴我?!闭f完,便緊緊地抱住南小源。
“世間最難言表的就是情。陛下只要知道,我是你的妻子,就足夠了。”南小源緩緩閉上眼睛道。
“搬回絳坤宮吧?”尹伯徽溫柔說道。
“臣妾就在此處吧,此處風(fēng)景甚好,臣妾可以在此地安心讀書彈琴?!?p> “朕看你是為了躲避朕吧?你終究還是放不下他!”尹伯徽感到非常失落,在心中暗道。于是口中說道:“既然你喜歡清靜,朕……就不來擾你了?!闭f完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