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的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
不過從胡小松幾人進入閱覽間之后,所有人似乎都度日如年。
金源保單手撐著腮邊,優(yōu)哉游哉地看著閱覽間木門上的一小片陽光發(fā)呆。
雖然從外表看,他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但骨子里的靈魂已經(jīng)三十歲了。
年齡大的好處就是對情緒的控制力強一些,只要沒有被揭開心底不可觸碰的傷疤,都能夠很快調(diào)整過來,迎接新的陽光。
金源保很清楚自己的目的,他要盡快將書肆升到九級,并在這一過程中獲得治愈能力,然后回到現(xiàn)代救回欣然。
不過……
他忽然想到張小凡費盡心思也沒能救回碧瑤,書店整這一出莫不是有什么隱喻吧?
想到這里,心臟莫名其妙漏跳了幾拍。
“啪!”
熟悉的聲音響起來,閱覽間的木門打開了。
眾人屏息看去,第一個走出來的是絡腮胡。
雙手抱胸慢慢往前走,眉毛緊緊皺在一起若有所思的樣子。
出門后,他朝四周掃視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人。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從閱覽間內(nèi)撲了過來,整個壓到了絡腮胡后背上。
“大膽!”
一聲怒喝,絡腮胡急忙向前跳了一大步,轉過身迎向黑影,同時,右手迅速往腰間抓了一下,卻抓了個空。
待看清黑影之后,全身緊繃的絡腮胡放松下來,站直身體又變成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金源保上下打量了一眼絡腮胡,然后越過他的背影朝前看去,感覺剛才撲下來的黑影有些眼熟,定睛一看,原來是胡小松!
不過,他倒在地上后就一動不動了,金源保急忙走出木柜臺跑了過去。
蹲下身查看一番,胡小松不僅雙眼緊閉,眉頭緊鎖,而且臉色慘白,呼吸氣若游絲。
莫不是被碧瑤的死弄得身心崩潰了吧?
金源保趕緊扶他坐起來,可胡小松依然沒有絲毫反應,直感覺是昏過去了。
“來兩個人,幫我把他送去醫(yī)館!”金源保朝排隊的人群中吼了一嗓子。
可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愿出來,怕自己排了兩天的位置被人搶了去。
金源?;饸馍嫌?,TM的,反正跟升級任務有關的只是看紅皮《誅仙》最快的人,大不了老子不做這些人生意了!
瞥了排隊的那群眾,金源保扛起胡小松欲出門,人群最后邊跑來了四個人。
一個老頭和三個青年壯漢。
“金掌柜,我對醫(yī)術研究過一二,我來看看小郎君的病癥?!崩项^一邊說著一邊小跑著來到金源保旁邊,蹲下來就開始為胡小松把脈。
金源保靜靜地看著,靜靜地等著。
幾個呼吸之后,老頭微微松了口氣道:“沒什么,小郎君只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導致血氣上涌休克了,回家休息休息便可醒來?!?p> 金源保也松了口氣,問道:“有什么后遺癥沒有?”
老頭捋了捋胡須道:“小郎君身體不錯,不會有問題的。”
金源保起身道謝,對后邊的三人說道:“勞煩幾位郎君送他回旁邊的胡家食肆,多謝了。”
三人有些靦腆,憨憨一笑,言語不多,扶起胡小松就朝胡家食肆走去。
當老頭跟著往回走的時候,金源保叫住了他們。
“老丈,三位郎君,從今天開始,你們再來書肆看書可以排在左邊。”
四人有些懵逼,沒明白金源保話里的意思。
金源保笑了笑,道:“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我金源保的朋友,再來看書可以跟程將軍杜郎排在一個隊伍里。”
四人眨了眨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金源保。
“還有,把胡郎送回胡家食肆后,你們四個可以先進閱覽間看書?!?p> 四人對視了一眼,可以在對方眼中看見興奮和狂喜。
原先還想著估摸著樣兩三天才能輪上自己一回,現(xiàn)在每天都可以看書了!
“金掌柜,你這樣不公平!”右邊的人群里有人忍不住叫喊起來。
隨著這一聲叫喊,出現(xiàn)越來越多的抗議聲。
“金掌柜,他們是排在最后的幾人了!你這樣對我們排了一兩天的人極不公平!”
“對啊,金掌柜,我還是花了三貫錢才買到第十的位置,他們四個插進去之后,我今天又看不到了!”
金源保只把這些吵鬧當做蒼蠅嗡響,讓老頭先在書肆里尋個木凳坐下,讓另三人扶著胡小松去了胡家食肆,然后慢悠悠走回木柜臺后。
見金源保不為所動,除了右邊隊伍的前四人沒多大反應,從第五人開始都大聲抗議起來!
“從現(xiàn)在起,誰再說一句話,以后都別想來我這里看書!”
聲音不大,可這句話就像一顆原子彈似的,讓所有的吵鬧聲從前往后像擊鼓傳花般戛然而止!
“這是金家書肆,一切由我說了算,你們愛看看,不愛看走便是了!”
一時之間,書肆內(nèi)外連銀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
“咳咳?!迸旁谟疫叺谝晃坏闹心耆擞樞χ?,“后面那些人不長眼,不知道胡郎是您的好兄弟,我可是每日都帶朋友去胡家食肆吃飯的,他家不僅菜色豐富,味道也是極好的。”
后面一人接道:“昨日我父親八十大壽,還是在胡家食肆擺的宴呢,宴客十八桌,全是定的最貴的?!?p> 一群人又開始前仆后繼地給金源保拍馬屁,金源保抬手壓了壓,所有人才又乖乖安靜下來。
見事態(tài)平息,一直沒有說話的絡腮胡走到木柜臺前,感嘆道:“金掌柜好威風啊,在下都自愧不如。”
“聽你的話,感觸良多啊?!苯鹪幢噶藫改?。
“哪有多少感觸,只是金掌柜的行事風格令在下欽佩不已,愛恨分明,重情重義!”
金源保嘴角拉出一抹笑容,道:“有事兒就直說?!?p> 絡腮胡沉吟了一會兒,開門見山道:“他們?yōu)槭裁磿@樣?”
“我也不知道?!苯鹪幢2⒉淮蛩銊⊥浮?p> “據(jù)我所知,胡郎以及杜郎他們看的都是紅皮書《誅仙》,且進度都在我之后,難道是書中出現(xiàn)了什么攝人心魄的東西?”
“你是怕我攝了你的魂魄?”
沉默。
“當然有這個擔心?!?p> 金源保灑然一笑:“放心,我是正當經(jīng)營?!?p> “那是情節(jié)有極大的轉折?”絡腮胡打算追根究底,“我真猜不透,到底是何種劇情會讓他們出現(xiàn)這種反應?!?p> “你覺得呢?”
絡腮胡眼珠一轉,從懷里摸出一大定金子,看樣子有十兩。
“我覺得,金掌柜再讓我進去看看,我就知道了。”絡腮胡眼神中有些期待。
金源保把金子推還回去,道:“書肆規(guī)矩,每人每天只能進入閱覽間一次?!?p> “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絡腮胡想軟語再爭取一下。
“不能壞規(guī)矩?!崩淅涞囊痪湓挀趿嘶貋怼?p> “沒有人敢拒絕我?!苯j腮胡心中惱怒,聲音中似乎有了一絲怒氣。
“拒絕了又如何?”看來真是一個挺牛B的權貴,不過,老子可不怕。
“你馬上就知道了!”
絡腮胡扔下這句話,雙手背在身后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書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