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茶樓浮生夢

　　我還幫了你不少忙呢，你不記得了？可是我根本沒看到…啊。好像是有這么個人來著。奇怪，怎么之前完全沒想起來呢。你想不起也正常，這世上沒人能記得我?！蟾啪褪钱惷咧涣税伞２贿^我們還真是有緣分啊，沒想到你就是昨天那個…這件事情不許亂說！唔，嗯?？墒歉緵]人聽得見我說話啊…啊，抱歉。是不是別人都看不到你來著？是??！所以你叫住我那一瞬間，我的心情猶如翻江倒海，要用詩句來形容的話就是——疑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等下，我根本沒對你笑過好嗎？心中有笑，見者皆笑，彼時無笑勝有笑！別貧了，說正事。你是怎么變成這樣的？好嘞！我先跟你說一下，我是從什么時候被別人忘記的…我住在城南的析津縣，家中經(jīng)營綢莊。我年幼喪父，一直是我娘在持家。娘為了讓我繼承綢莊，從小就逼著我學這學那，可是我一點也不喜歡那些。今天把這幾本書背完。背不好不許吃飯！是，娘。好不容易跟朋友們約好了玩蹴鞠，我才不要看這些呢！臭狗別擋路，一邊去一邊去！你說誰擋路？娘…我很羨慕屋處那些孩子的童年，不被這大大的院子約束著。我們真像。一年前的一天，娘不在家里，我又偷偷溜了出去，直到傍晚才回來。哎，我娘回來了嗎？喂，本少爺問你話呢！你是誰？來人吶！有個瘋子進來了，快把他趕出去！我？我是你們少爺啊！你怎么…這人是誰??？不知道啊，還自稱少爺，怕不是個傻子吧。那些護院怎么搞的，竟讓陌生人混了進來？你們這都是怎么了，是我??！我是楊小川，你們的少爺！何事喧嘩？娘，我錯了，我不該貪玩，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們楊家雖非名門望族，卻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的，給我趕出去。那一刻，我還天真地以為，這只是一個小小的玩笑。

　　良心不安——

　　演得還真像回事…至于把我逐出家門嗎？切，我不就是溜出去玩了一下，算了，反正也被趕出來了。正好去外面逛逛，等娘氣消了再回來！青樓！酒肆！賭坊！以前一直都關(guān)在家里，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這么有趣！不過…娘現(xiàn)在應(yīng)該氣消了吧？我回來了。怎么這回直接不理人了？難道…我學會了隱身術(shù)？切，果然又在賬房。夫人，奴婢收拾屋子發(fā)現(xiàn)了一個孩童的玩具，要不要丟掉？那是我珍藏了十多年的撥浪鼓，怎么可能丟？上面還有我畫的畫…扔了吧，這點小事不必問我。是。娘！您怎么可以…！難道您心里除了這些賬簿、家產(chǎn)，就真的什么也不在乎了嗎！好像…不是第一次看見娘這樣表情。這么多年，我還以為您早已是鐵石心腸，刀槍不入了呢。來人吶！早就你們說了這些書架年久失修，要換新的，怎么還沒換！你看這風一吹就晃了！下去領(lǐng)罰！對不起夫人，奴婢疏忽了！不是，這個是因為我…對啊，現(xiàn)在無論我說什么、做什么、娘都不會再生我的氣了?？蔀槭裁?，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呢。那日起，我得到了我最想要的——自由。從此，別人對我過目即忘，沒有一個人能記得住我。我去最貴的酒館，逛最火的青樓，餓了渴了就從攤販那里拿吃的。每日看著車水馬龍，聽著笙歌鼎沸，日子過得很瀟灑?？墒牵僖矝]有人會和我說話了。我終于意識到，這被這世間抹去了存在，像是一縷游魂。我用盡所有方式吸引別人的注意，可我卻找不到一個能記得住我的人。有時候我甚至懷疑，我真的還活著嗎？難道你…是啊，我甚至想過尋死，這樣活下去又有什么意義呢？可我又不甘心一生就這樣結(jié)束，我想不明白為什么上天要這樣懲罰我。不過，幸好遇到了你。你是我最后的希望。“幸好”嗎…嗚。那個，你的事情我?guī)煾笐?yīng)該能幫你。不過他現(xiàn)在正在會客，我去看看他出來沒有。誒？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