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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傳習(xí)錄

第六章,舊事重提

女王傳習(xí)錄 東廠督公 4902 2019-02-18 12:00:00

  “郡主,我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您這么厲害呢!您剛才的樣子太霸氣了,簡直跟以前不是一個人一樣!

  不過看到那什么周宮長那么慘,真的太解氣了,簡直比暑天喝酸梅湯還爽!一個女官而已,竟然敢欺負郡主,這下知道厲害了吧,哈哈哈!”

  娟兒一邊說,還一邊眉飛色舞的比了比拳頭。

  左青搖了搖頭,說道:“行了,只是一個奴婢而已,不值得放在心上?!?p>  娟兒點了點頭,又疑惑的問道:“不過郡主,您醒過來沒多久,也沒跟外人接觸過,是怎么猜到陛下病危的,我可是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宮里都說陛下只是小恙而已,我還以為是真的!”

  “其實不難猜,我一直疑惑,皇后娘娘為什么敢無視皇上的旨意派人來東宮,而且還軟禁了我,正常情況下,皇后娘娘絕對沒這個膽子!

  既然皇后娘娘這么做了,說明她已經(jīng)完全不需要顧忌皇帝陛下了,加上皇上因為我的死而復(fù)生受到驚嚇昏迷過去,很容易聯(lián)想到這是皇上的身體出了問題。

  能讓皇后無所顧忌,有兩種可能,一是皇上已經(jīng)駕崩,二是皇上病危已經(jīng)完全無力左右任何事情,所以皇后才敢做這些事情?!?p>  娟兒驚呼一聲,捂著小嘴說道:“陛下洪福齊天,一定不是駕崩!”

  左青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皇上的確不是駕崩,如果是駕崩了的話,皇后是不敢隱瞞,也隱瞞不住的,那我們一定會知道這件事。

  可是事先我們連皇上一點消息都沒有,那必定是皇上病危,皇后才能以維穩(wěn)朝政為借口對外封鎖消息!”

  聽到左青一番絲絲入扣清晰明了的分析,娟兒也豁然開朗了,她滿眼崇拜的看著左青。

  “郡主你真聰明,要不是你這么一說,娟兒還是稀里糊涂的?!?p>  左青不以為然,做到這些也算不了什么,上一輩子自己執(zhí)行各種復(fù)雜任務(wù),在極度惡劣的環(huán)境下都能憑借自己的分析找到最佳的執(zhí)行方案,可比現(xiàn)在可要困難的多。

  “那什么周宮長敢軟禁郡主,這下被趕跑了真是大快人心,您是不知道她早晨剛來東宮的時候可囂張了,都不讓我們見您,如果不是我要幫您熬藥,只怕也見不了郡主了。

  還是郡主厲害,三言兩語就把她們嚇得屁滾尿流了,現(xiàn)在想起周宮長自扇耳光,我就想笑,太解氣了!”

  左青卻不這么樂觀,說道:“一個周宮長算不了什么東西,真正難辦的是皇后娘娘,她要軟禁我,就算趕跑了周宮長,我也還是出不去東宮!”

  “可是皇后娘娘為什么要軟禁郡主呢?”

  左青:“其實我也不清楚皇后的目的,只不過皇后娘娘在這個時候軟禁我,肯定是跟皇上病危有關(guān)的!”

  娟兒疑惑道:“這跟陛下有關(guān)系嗎?”

  左青凝重的說:“你覺得陛下病危之后,你覺得皇后最關(guān)心的事情是什么?”

  娟兒道:“當(dāng)然是陛下的病情了?!?p>  左青搖了搖頭,娟兒這丫頭還是太天真了。

  “不,這個時候皇后對任何事情都不關(guān)心,從皇后行事無所顧忌來看,陛下的病情只怕不會有什么希望了,

  皇帝突然病危,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國無儲君,君無遺詔的情況下,皇后最關(guān)心的問題就是,誰來繼承皇位!

  而作為皇后來說,除了她的那個親兒子,也就是二皇子信王殿下,她不希望任何人染指皇位!”

  娟兒說道:“可這還是和郡主沒有關(guān)系???”

  左青緊皺眉頭,已經(jīng)不像是在回答娟兒了,更像是深思下的自言自語。

  “如果我是皇后,我是皇后的話,我會怎么做呢?

  首先,為了確保信王順利繼位,我要在陛下駕崩之前確立信王的儲君地位。

  為了不出意外,陛下病危的消息必須對外封鎖消息,信王也要第一時間秘密趕往京都,要在其他皇子反應(yīng)過來之前造成既成事實!

  其次,我會密宣丞相大人進宮,陛下病危的消息對丞相是不能隱瞞的,我還需要丞相在此期間穩(wěn)定朝野,越是這種時候,朝廷更需要穩(wěn)定,所以丞相必須心中有數(shù)才行。

  同時想要確立信王的儲君地位,朝廷百官的支持是必須爭取的,而作為百官之首的丞相大人是必須拉攏的,讓丞相進宮就是跟他攤牌,必須要讓丞相表態(tài)支持信王!”

  說到這里,左青的思緒就斷了,不管皇后想做什么,目前還是很難看出她軟禁自己的目的。

  既然軟禁了自己,說明她在顧忌什么,或者是在害怕什么。

  可是奇怪的是自己根本就沒有什么值得讓皇后顧忌和害怕的啊,一個冷落的郡主,根本就插手不進這樣的政治漩渦之中。

  雖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但左青清楚,不論皇后相對自己干嘛,都肯定不是好事。

  無奈的是自己根本無法改變?nèi)魏螙|西,自己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命運不在自己手里。

  雖然不清楚皇后軟禁自己的具體目的,但是左青已經(jīng)感覺到危險的氣息了……

  娟兒已經(jīng)完全傻了,這還是自己認(rèn)識的郡主嗎,連皇后的心思都能猜的七七八八,雖然娟兒還不知道左青說的對不對,但是她莫名的對左青的話產(chǎn)生了信服感。

  因為左青的推斷合情合理嚴(yán)絲合縫,娟兒歪著腦袋想了想,好像沒什么可以反駁的地方。

  而讓左青煩惱的根源,蕭皇后哪里正在壓抑著怒火,她看著剛剛從東宮被狼狽的趕回來的周宮長,雖然表情還算是平靜,但是慍怒的眼神卻出賣了她的心情。

  “虧你還在皇宮混跡了一輩子了,平時的油滑哪里去了!竟然被一個小丫頭耍得灰頭土臉,連這樣的小伎倆都對付不了,莫非就只會跟在本宮身邊仗勢欺人了嗎!”

  周宮長一臉惶恐:“娘娘恕罪,是奴婢沒用,還請皇后娘娘責(zé)罰!”

  蕭皇后冷哼一聲,說道:“還用得著我來責(zé)罰嗎,那小丫頭不是已經(jīng)讓你吃了苦頭?”

  “奴婢該死,沒能完成皇后娘娘的任務(wù),應(yīng)該由皇后處罰!”

  “你還知道沒有完成任務(wù)呀!還記得我是怎么跟你說的嗎?”

  “娘娘,娘娘說讓奴婢看著郡主殿下,不讓郡主接觸外人,同時要保證郡主身體的康復(fù)。”

  “你倒是記得清楚,那你又是怎么做的?”蕭皇后一聲呵斥:“是誰讓你自作主張把郡主軟禁在房間,又是誰讓你自作主張刁難郡主的,我交代給你的任務(wù)是這個意思嗎!”

  周宮長身子一顫,驚恐的說:“奴婢知錯了,都是奴婢自以為是,奴婢也是為了更好的完成任務(wù),還請皇后您體諒奴婢!”

  “夠了!”蕭皇后一拍桌子,怒斥道:“你以為本宮是傻子嗎,你連長寧一個小丫頭都糊弄不了,還敢跟本宮耍這些小心機?”

  “奴婢不敢……”

  “莫非你真以為本宮看不出來,你無非就是對東方皇后當(dāng)年懲戒你的事情懷恨在心,才借著本宮的命令發(fā)泄私仇!”

  周宮長臉色一白,跪在地上哆嗦的求饒:“皇后娘娘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蕭皇后說的沒錯,周宮長之所以借著皇后的命令針對左青,還真是存著報復(fù)的心理。

  那還是十幾年前的時候,那時候的周宮長才是十幾歲春心萌動的年齡,那時,她是在太子,也就是左青父王身邊侍候的一個小宮女。

  太子萬金之軀人中之龍,意氣風(fēng)發(fā),作為常伴左右的小宮女,難免心生仰慕。

  加上太子溫和謙遜的性情,她這個小宮女時常會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抱著這樣的想法,當(dāng)時的周宮長通過各種暗示不斷的試探太子,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她還以為是太子沒有注意到她這個小宮女的異樣,然而事實上太子聰慧過人,又怎么會看不出來。

  只是身為太子,有賢良淑德的太子妃在畔,有乖巧聰靈的女兒左右,他又怎么看得上一個小宮女。

  而當(dāng)時的周宮長卻看不清這一點,在不斷的內(nèi)心煎熬中,她終于忍不住做了出格的事情,在伺候太子的時候投懷送抱想要趁機侍寢。

  她本以為哪個男人不好女色,自己投懷送抱的情況下,太子并不會太在意發(fā)生一些什么,其實這樣的事情在皇宮中不算什么,不知道多少宮女都有給其他皇子暖床的經(jīng)歷。

  但是讓她沒想到,她這一番作為居然徹底引起了太子反感,一下子把她趕出東宮。

  太子的態(tài)度如同一盆冷水徹底澆醒了她,認(rèn)清事實的周宮長最終心灰意冷。

  但是事情并沒有這么結(jié)束,這件事被當(dāng)時的皇后東方文芷知曉了,東方皇后勃然大怒,她絕對不容許一個宮女對自己的兒子有任何非分之想,這不僅僅是身份的差距,更重要的是太子的政治前途!

  東方皇后是絕對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心慈手軟的,原本是想按照后宮的規(guī)矩杖斃周宮長的,卻沒想法蕭貴妃居然替周宮長求起情來!

  蕭貴妃勸諫,這樣的事情可大可小,畢竟沒有發(fā)生什么實際的事情,考慮到她少女無知,可考慮給予嚴(yán)懲以做懲戒,饒她性命彰顯皇后寬仁。

  當(dāng)時東方皇后考慮良久,還是給了蕭貴妃這個面子,周宮長被杖責(zé)五十,十分凄慘。

  卻也因此,她心中埋下了怨恨的種子,心灰意冷之下,她把所有的不幸都歸咎在皇后母子身上。

  所以時至今日,即使東方皇后和太子一個去世,一個下落不明,但是在面對東方皇后的親孫女左青的時候,她還是控制不住把心中的怨憤發(fā)作在左青身上。

  卻沒想到,十幾年她面對東方皇后沒有任何抵抗能力,到今天同樣對付不了她的孫女。

  蕭皇后扶著額頭,這兩天全力在為陛下病危之后的局勢做準(zhǔn)備,她也沒有什么精力把心思放在這樣的小事上。

  “長寧這個小丫頭,本宮還真是小看了他,東方家的人,還真沒有一個簡單貨色?。 笔捇屎竺嫔行┢7Γ骸爸劣谀?,連一個小丫頭都對付不了,實在今本宮失望,今天開始,就滾去漱齋房做事吧!”

  周宮長臉色一白,漱齋房是什么地方她最清楚不過了,那是最底層的宮女待的地方,每天都要做最臟最累的工作,繁重到不知道累死過多少小宮女。

  更可怕的是一旦自己被踢到了漱齋房,以自己以前刻薄的性格,自己以前欺負過的宮女們一定會一起針對自己,她已經(jīng)能夠預(yù)想到到時候會是如何凄慘。

  “求求娘娘,求求皇后娘娘開恩放過奴婢,奴婢這些年跟在娘娘身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求娘娘開恩給奴婢一條生路!”

  然而皇后娘娘卻在閉目養(yǎng)神,連她的話似乎都沒聽到一般。

  周宮長心頭一寒,說道:“娘娘,當(dāng)年若非是您鼓動奴婢引誘太子,奴婢又怎么敢以身試法,即使是奴婢被東方皇后杖責(zé)懲處,也未曾說出關(guān)于您的一句話來,希望皇后娘娘還能記得當(dāng)年的一點情分,給奴婢一條活路!”

  蕭皇后眉毛一動睜開眼睛,冷笑著說:“你以為當(dāng)年本宮承了你的情嗎,實在是天大的笑話!不要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蠢,東方皇后的城府是你能想得到的嗎?

  雖然當(dāng)年你沒有說出是我在背后鼓動你色誘太子,但是從我開口替你求情的那一刻起,皇后就能看出來是我在背后指使的了,你說,本宮需要承你的情嗎?”

  周宮長瞬間愣住,不可置信的喊到:“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如果當(dāng)年東方皇后知道一切,又怎么會忍氣吞聲,如果她知道一切都是你指使的,就更不可能聽你的饒我性命!”

  蕭皇后不耐煩的嘆了口氣,說道:“你還真是蠢到無可救藥了,東方皇后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東西,如果連你這樣的貨色都能看出她的想法,這皇后干脆讓你來當(dāng)好了。

  東方皇后的做法,才是最明智的做法,就算她知道了真相,也不會去挑明了說的。

  因為她知道,那個時候正是我深得圣眷的時候,即使她把事情挑明了,這種不大不小的事情,陛下也不會把我怎么樣,最多也就是把我訓(xùn)斥一番而已。

  更壞的是,這樣的事情傳到陛下耳朵,陛下也會不高興,反而會認(rèn)為這是皇后的失職,身為皇后,最重要的保證后宮安寧和諧,如果做不到,皇上就會認(rèn)為是皇后沒有能力。

  所以事情鬧大了,我最多是丟點面子受點責(zé)罰,可東方皇后也得不到什么好處,反而引起陛下的不滿,以東方皇后過人的智慧,當(dāng)然不會做這樣損人害己的事情。”

  周宮長喃喃自語:“怎么會……東方皇后那么強勢的女人,我不信她會忍氣吞聲?!?p>  蕭皇后頓了頓,眼中有了一些冷意。

  “她當(dāng)然不會忍氣吞聲,后宮畢竟是皇后的,得罪了她,在后宮我寸步難行,想當(dāng)初,本宮可是整整三個月,天天給她請安奉茶,委曲求全強顏歡笑,如果不是她死了,只怕本宮還真不好出頭了!”

  說起這段往事,蕭皇后也不太平靜,可想而知當(dāng)年為了緩解和東方皇后的關(guān)系,她還是付出了很多東西的。

  周宮長徹底死心,也感覺背脊發(fā)涼,后宮的斗爭實在是太可怕了,看似一片安寧的景象下面居然隱藏著極盡心機的勾心斗角。

  “那……那東方皇后為什么會饒了我的一條命?”

  “你以為東方皇后會在意你的一條小命嗎,如果要把你杖斃,東方皇后還真擔(dān)心你把事情捅出來,索性留你一條命讓你閉嘴而已!”

  周宮長癱坐著,直到現(xiàn)在她才真正認(rèn)識到皇宮的殘酷,像自己這樣的小人物,在她們面前連螞蟻都不如。

  無論是東方皇后,還是如今的蕭皇后,她們的心機城府令人膽寒,這還只是事關(guān)自己的一個小事而已,那么在后宮之中又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暗流涌動呢。

  這樣的人太可怕了,周宮長甚至在想,如果換成自己在這后宮里,只怕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蕭皇后擺了擺手,就有人進來把周宮長拖走了,如同拖著一條死狗。

  周宮長內(nèi)心慘淡,她知道自己完了,在漱齋房是再也走不出去了,一輩子都會在里面麻木的工作,還要接受其他人無窮無盡的報復(fù),宮里人的嘴臉?biāo)亲钋宄摹?p>  就在即將被拖出去的時候,蕭皇后淡淡的說了一句話。

  “如果讓本宮知道你在下面說了什么不該說得話,那你就準(zhǔn)備好去后院填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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