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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走很遠

云想衣裳

你會走很遠 半夏有冬 3665 2019-04-15 20:06:55

  與她的第一次見面是始于一次元旦晚會,老班親自指定他來組織,說是美術(shù)系的元旦晚會,不用特別認真,當(dāng)放松放松,可他卻沒敢那么想,因為萬書苓也坐在下邊,他用盡自己的力氣做到最好,只是當(dāng)時的他還不明白,如果一個人不再愛一個人,眼里的光黯淡下去之后,無論另一人做什么,她都不會提起興趣了。

  他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策劃那個元旦晚會,他自己有兩個節(jié)目,可他自己的合作對象都沒找到。

  “你知道有誰能跟我合一下歌?”周一的升旗儀式上,他問站在他旁邊的朋友。

  “美術(shù)的嗎?”

  “都行?!?p>  “你可以去找一下童裳,她唱歌就很好的?!?p>  他懵了一下,有些驚訝,那不是前幾天加自己的那個嘛。他當(dāng)時沒怎么理,他可是一定要找回萬書苓的呢。想想也是好笑,萬書苓他沒等到,等來了童裳,然后又像弄丟萬書苓一樣弄丟了童裳,一樣弄丟了那個看著自己眼里全是光的人。

  “童裳?音樂很好嗎?”

  “對啊,她唱歌很好,即使和學(xué)音樂的比,都不一定能壓她一頭。你認識嗎?”

  “不認識???”

  “看你表情我還以為你認識呢?!?p>  “哪有,我看今中午問問她吧?!?p>  中午他來到了美術(shù)一班的教室:“你好,幫忙叫一下童裳?!?p>  “童裳。”坐在門口的朋友對著教室里喊了聲,卻沒人回應(yīng),轉(zhuǎn)頭對他說童裳不在。

  他說:“那等她回來了麻煩告訴她一聲顧清文找她。”

  其實他也是好奇這個童裳到底長得什么模樣,雖然他也不想承認,他還真是挺顏控的,可能他心里的自卑總是在作祟,覺得找一個好看的就是很有面子啊,只是當(dāng)時的他還是根本不會愛一個人,所以他根本感受不到愛,感受不到她們對自己的愛,所以一次次的錯過,還一個勁的把錯指向她們身上,運用自己好不容易經(jīng)營的友情,的人氣,去摧毀每一個愛他又因為他的不懂事離開的人。

  那是中午了,他與另一名參與策劃的朋友準(zhǔn)備去找老師匯報一下情況,辦公室的門沒來得及推開,童裳便找到了他,問找她有什么事。她那時穿的是黑色的襖,襖帽子合在頭上,他看不清楚她的臉,但他卻有好感,是啊,男生不都那樣嗎?遇到好看的人眼神就躲不開,但不知道這次連臉都沒看到的好感,到底是不是食色性也呢。也許是因為他早就知道,傳了好長時間的,樓下美一要他聯(lián)系方式的人就是她童裳,可童裳這么好的人他配不上,他沒什么安全感,而她也沒讓他感覺到安心。

  她將帽子拿下來,頭發(fā)中分雖不是傾城之色,可她的好看屬于那種很舒服的,是很耐看的。

  他回答:“聽朋友說你音樂很好,就想問問可不可以一起和一首歌,但如果麻煩就算了?!?p>  “不麻煩,就是不知道你想唱什么?!?p>  “南山南?!?p>  “嗯,可以,你能不能先唱給我聽一下”

  他稍稍哼了兩句,她接上,而她的聲音不知道比他要好多少倍,他相形見絀。

  可她竟也滿意了,她點點頭,示意可以,搭檔敲定,她借由還有別的事離開。他微微笑答了一聲行,到時候具體怎么弄QQ上說,她轉(zhuǎn)身離開。

  “進去吧?!彼D(zhuǎn)頭對周子說。

  很快出來,其實進去也沒什么事,就是匯報工作。

  他邊上樓梯邊說:“突然發(fā)現(xiàn)我對童裳很有好感啊?!?p>  周子答:“可能有點吧?!?p>  他答:“挺喜歡這小姑娘的性格的,不拖拉,直來直去的?!?p>  “別忘了小萬?!?p>  一個星期的時間很快,他因為要策劃整個晚會,錯過了好多次的練歌,到最后童裳,不愿再與他唱。而他到最后只把一首歌練得死熟,而第二首他竟連詞都沒記熟,晚會前幾天,其他班的人才把節(jié)目報全,晚會當(dāng)天主持人催主持稿,老師催節(jié)目單,也由于學(xué)校對美術(shù)系晚會的不重視,連排練的機會都沒給他們,而他也不能坐以待斃啊,他每個班每個班的跑,終于敲定提前兩個小時排練,他們五點去的時候,真的就只有他們,連調(diào)音室的門都沒開,他找了音樂借來一個小音箱。

  他試著打電話給老師,他們在外面吃飯,說是不用排練,別的系也沒有排,他就不信了,昨天五點左右禮堂里閃爍的赤橙黃綠青藍紫色光,難道是鬧鬼了?他沒辦法只得硬著頭皮上,東指揮西指揮其實也就是瞎指揮,當(dāng)時一晚上全部充斥著他的聲音。下一個節(jié)目誰的,趕緊準(zhǔn)備。主持走到他面前說:“音樂來幫忙的人,想添三個節(jié)目,要不要添?”

  他答:“等會我去找他們商量。”

  他找到了音樂的人:“你們想添什么???”

  “一個舞蹈,兩首歌?!?p>  “這樣吧,我先幫你們加上一首歌,一個舞蹈,如果還有空余的時間,我在給你添上,行嗎?”

  “可以?!?p>  “下一個誰啊,怎么沒聲了。”

  “童裳的了?!币话嗟陌嚅L說

  “童裳呢?來了沒有?”

  “好像還沒有?!?p>  “童裳下一個節(jié)目是誰,趕緊先上?!?p>  主持:“好像是你啊?!?p>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忘了。”

  他一首南山南唱出了花,雖然那首歌的音域他并不適應(yīng),但他卻已盡力,只要萬書苓在他就總可以做到最好。

  他走下臺,終于見到童裳,原來她早就到了,只是在一個角落里,那個角落并不顯眼,所有的人啊又都忙去了,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她。

  “終于找到你了,輪到你排練了,可一直沒找到你?!?p>  “我一直都在啊,可能是你太忙了?!?p>  “不好意思可能是我眼神不太好用,那個你準(zhǔn)備一下,先排練試試。”

  他剛剛走開就聽見童裳對她的朋友說,想要坐著椅子排練,其實之前就有人是坐著椅子唱的,所以這并不是矯情,只不過是想要別人也有的待遇而已。顧清文去給她找,找到的時候她已經(jīng)走上舞臺,他打量了一下舞臺的大小,將椅子擺在舞臺中間,她有些驚訝。

  “這是?”她問。

  “你不是想要坐著嗎?我就去給你找了一個。不過等會就不能坐了,畢竟不太嚴謹?!?p>  她有點感動,一個勁的找他說,怎么那么細心。他并不覺得,只是剛好聽到便做了。

  她的聲音還是那么的好聽,那是可以讓冰雪融化的暖,她帶來了一滴水,那滴水流進耳朵,洗凈了耳朵里里的灰塵,帶走了一段時間的疲憊,他對會音樂的人有莫名的好感,也許他后來和她在一起有一部分是因為音樂吧。

  終于晚會開始。他也可以稍微休息休息,剩下的事只要主持在便不會出什么差錯,他開始臨陣磨槍,不停的背著第二首歌,他的第一個節(jié)目比較靠前,也不能不練那一首。

  “南方有佳人,北方存念想,攜枝尋佳人,情斷比翼散。佳人不在,憂傷猶在,南方姑娘惹的馬頔魂牽夢繞,下一首歌,南山南?!?p>  他坐在后臺聽著自己寫出來的那些無病亂呻吟的辭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悔不當(dāng)初。

  他走上臺,想起自己音樂系的搭檔對問自己。

  “你說美術(shù)的為你起哄???”

  “我感覺不會,他們都比較靦腆,前面都好幾個也沒見起哄的,我就更不可能了。”

  他從沒有期待過,這是他所沒想到的,當(dāng)音樂來看晚會的人都在起哄,而美術(shù)鴉雀無聲他就才想起自己忘記囑咐了。

  他走上臺時鴉雀無聲,只有自己頭頂?shù)臒舨婚g斷地亮著,他緊張,手已經(jīng)出汗了,畢竟他也是第一次上臺,其實如果臺下沒有萬書苓他也許會做的更好,他不會緊張,第二首歌的詞他也不會忘記。

  “你在南方的艷陽里,大雪紛飛,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男神!”不知哪里蹦出來的一句男神,引起臺下一次次的聲浪,告訴他,他不是一個人,他身后是一整個美術(shù)系。

  那一瞬間,他眼里有些濕潤,他忍住沖上心尖的淚:“如果天黑之前來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p>  臺下的吶喊一次接一次,他第一次見到美術(shù)系的不內(nèi)斂,可他沒想竟是因為他,因為這個不被注意,這個滿身都是怪脾氣,一米六五的小矮個。

  那是美術(shù)一整個晚上唯一一次聲音比音樂的大,他不斷地激勵自己,不要唱錯,不要忘詞,不能辜負,要告訴他們,為了他是值得的。

  直到結(jié)束直到下臺,他穩(wěn)健發(fā)揮,就連走下臺步伐都沒有失誤。

  “不是說不會起哄嗎?”音樂的朋友說。

  “我也沒想到啊?!?p>  “那你說我們倆誰比較帥?!?p>  “你啊,不過我也不賴?!?p>  他繼續(xù)在后臺,沉迷于第二首歌的歌詞,他總是記不住,一遍一遍的背著。臺上節(jié)目一個一個的結(jié)束,下一個節(jié)目便是他了,第一次覺得時間可以那么快,他是真的想說再給我五百年,他硬著頭皮上,其實背的已經(jīng)差不多了。奇跡一般的第一段很完美的演唱下來,便隨著臺下的起哄,汗水已經(jīng)快要滴到地上,他緊張,他緊張萬書苓有沒有也喊他男神呢?他緊張他為她辦的晚會她到底滿不滿意,他在之前問過一個朋友:“你說我要是把這個晚會完整的辦下來,是不是全世界都配得上了。”當(dāng)時他的朋友冷笑,沒有說話。他在心里繼續(xù)說:我的全世界只不過是萬書苓。

  事實總是事與愿違,他們在后來的一次出玩中,親耳聽到萬書苓說這次晚會的一事無成。就像他這首歌后半段全部崩塌一樣,他忘了詞,進錯,跑調(diào),他只能握緊自己的拳頭,盡量不讓自己錯下去,他只能重新唱一遍第一段,他能感受自己手的濕潤,他甚至能感受到臺下人的失望,那從開始不間斷的吶喊,逐漸越來越小,他能感受到他們的失望,也能感受到他們逐漸逐漸對他關(guān)上的門。

  “顧清文你唱得很好了。”后臺的一位音樂生朋友喊著,原本已經(jīng)寂靜的音樂生,因為這一聲再次沸騰起來,為了素不相識的他,這算不算是善心呢?他并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唱下去,他以為自己要讓他們失望了,要讓萬書苓失望了,要讓周子失望了,要讓所有認識他的人失望了,這次換音樂來給他信心了,也許是他上輩子行的善心是在太多,也許是老天爺看到自己的努力了,看到他為了這個晚會的付出,他每一天只有吃飯的時間,剩下的時間用來練歌,用來寫稿子,用來聯(lián)系老師,用來聯(lián)系音樂系,他從沒來沒有那樣的充實過,也從來沒有那么累過,老天爺也是不想讓他就那么爛尾,他愛死現(xiàn)在的自己了,也愛死那些愿意給他信心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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