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東西?到底是誰目中無人了?
這女孩卻毫無所覺,反而頗為得意地說:“你們買了幻羽仙衣了?還不趕快給本小姐交出來!”她語氣不屑:“交出東西,本小姐也就不計較你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要不然……”
蘇堯卿被氣笑了,這女孩子年紀尚幼,口氣卻一點都不小??!
他真的是從來沒有聽到有人敢在他面前說這種話的,就算是在滄云界也沒遇到過這樣沒腦子囂張的。尤其這還只是一個年幼的女孩!
想到對方只是一個小女孩,蘇堯卿真的是不太想和她計較,但她卻仍不收斂,反而看兩人目光不善的樣子笑出聲來:“怎么?不服?”
她輕聲問著,突然厲聲喝道:“云大,給我把這兩個不知好歹的狗東西抓起來!”她手指指向兩人,語氣帶著自然而然的囂張,真的是成功激怒了蘇堯卿。
蘇堯卿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用手指著他,尤其是這樣還帶有污蔑不屑的語氣。
在女孩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她身后一個影子一樣的人就爆射出來。
蘇堯卿卻眉眼不動,甚至還拉住了想要湊上去的崔云舟,他偏頭對很明顯不開心的崔云舟笑了一下:“被狼犬咬了一口,難不成我們還要咬回去?”
狼犬是凡間一種叫做凡狗的動物,生性兇惡,卻又極為忠心。
蘇堯卿深深覺得,他用狼犬做比喻是委屈了人家狼犬。
他說話的聲音并不大,爆射而來的人又引起了一陣空氣爆破聲,那邊的女孩子還在得意洋洋,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兩人搖尾乞憐的樣子,完全沒有聽到蘇堯卿的話。
蘇堯卿心中只覺得好笑。光明正大在珍寶閣就動手,當人家珍寶閣是死的?
果然,還沒有到眼前,這人就被突然出現(xiàn)的人攔下。攔下這個云大的人,正是最開始給蘇堯卿兩人領(lǐng)路的女侍者。她身姿翩遷,舉手投足之間就穩(wěn)穩(wěn)壓制住了這人。
蘇堯卿有些驚艷,這侍者的手上功夫著實不弱,竟然不是用靈力就輕易解決了此人。
她對著蘇堯卿兩人行了一個禮,露出了一個標準化的微笑:“貴客受驚了,是珍寶閣的不是。”
她說完,就單手拎著那個云大往外走去。
“你干什么!你快放下云大!”女孩驚聲尖叫,在身后的白衣女子又阻止她的時候,轉(zhuǎn)過身就給了白衣女子一巴掌:“狗東西,我們的人被人欺負了,你還不趕緊滾去看看她要干什么!”
她聲音尖利,硬生生把軟糯動聽的聲音毀得一干二凈。
白衣女子行了一禮,趕緊跟著侍者出去,那女孩恨恨地瞪了兩人一眼,也帶著一大批人往珍寶閣外去。
“老大,我們也去!”崔云舟興致勃勃,他本來還有點生氣,但蘇堯卿那話一說,他覺得很有道理。
現(xiàn)在看著那人自己遭了殃,就不由開心起來,說完就一馬當先跟了出去。
蘇堯卿無奈跟上,想起了之前在老道士那兒的經(jīng)歷,總覺得今天一天真是命運多舛。
他踏著悠閑的步伐跟了出去,還好心情地拿出了新得的山河扇,“啪”地一下打開,悠哉悠哉地扇了幾下。
到了外面,正好聽見侍者擲地有聲的聲音:“此人與狗,不得踏入珍寶閣!”
蘇堯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轉(zhuǎn)而注意到侍者并未提及這“狗”的主人,心中暗自揣測起來。
走出來時,又剛好看見那個云大,居然運轉(zhuǎn)起了靈氣朝背對著他的女侍者襲擊而去。
蘇堯卿眉頭一跳,只覺得真的是什么樣的主人就有什么樣的奴才,記吃不記打,看來還有得苦頭吃。
他這樣想著,果然見那侍者在一片驚呼聲中隨意卸下云大的胳膊。
然而她還未做其他什么,甚至那個嬌蠻女孩還沒來的酒發(fā)出尖叫,博陵府執(zhí)事堂的人就統(tǒng)一穿著一襲銀衫出現(xiàn)在東街上,眨眼間就扣住了云大。
“博陵府內(nèi)禁止使用靈氣斗毆,你隨我們?nèi)?zhí)事堂!”為首的中年人面無表情說道,話音一落,周圍聚集的剛才還發(fā)出驚呼的人都是一片安靜。
“你們敢!”女孩卻很快反應(yīng)過來,快步上前,傲然抬頭:“你們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也該這樣說話?還不快放開他。”
為首的執(zhí)事面無表情,似若未聞,蘇堯卿有點幸災(zāi)樂禍。
這執(zhí)事他認識,三長老一脈的,也愛講規(guī)矩樹風氣,最是嚴謹不過,這女孩子怕是要損面子了。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公主,養(yǎng)成這個目中無人又愚蠢無腦的性子,把家世當令箭,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
只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
果然,執(zhí)事面無表情,反而是對在一邊看戲的蘇堯卿微微點了點頭,然后轉(zhuǎn)身扣著人就準備離開。
圍觀的人中不乏有凡人,看到這一幕都叫起好來。
蘇堯卿摸摸鼻子,想到剛才執(zhí)事者那一眼,又想到他們出現(xiàn)的速度,深深懷疑是不是家族怕自己惹事或者被人套麻袋宰了,派了人跟在他附近?
其實是蘇堯卿想多了,他與崔云舟出來本就是一時意起,況且又是在博陵府內(nèi),家族并無太大擔心,自然也用不著派人跟著他們。
不過這執(zhí)事小隊來那么快與他也的確有關(guān)系。
蘇堯卿之前設(shè)置隔絕陣法,為了避免執(zhí)事隊誤會他們是作亂之人,搞得大水沖了龍王廟,便發(fā)了道消息說明了一下情況。
博陵府執(zhí)事堂是輪流制,恰巧今天負責管理博陵府內(nèi)街道安全的正好是三長老一脈的人。
三長老一脈的人,大多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特別愛講規(guī)矩。
蘇堯卿早上的行為算不上講規(guī)矩,但也沒有違反規(guī)矩,讓這人不知道該如何判斷為好。
糾結(jié)中,又轉(zhuǎn)念一想,蘇家麒麟兒還在鬧市之中!危險,危險,太危險了!
剛剛這小家伙還說他們兩個一筑基一煉氣要挑一個元嬰老道!胡鬧,胡鬧,太胡鬧了!
雖然三長老一脈有不少人不太喜歡蘇堯卿,但毫無疑問,蘇堯卿確實是天驕,是博陵蘇氏的驕傲!
自己家里內(nèi)部的人有些不滿意,調(diào)和一下也就罷了,要是實在是受不了這小天才的傲慢,死揪著他的錯處折騰折騰他也不是不可以。
真要讓蘇堯卿去死、去冒險?那是萬萬不能的!三長老一脈的人不說全無此種想法,但大多數(shù)確實是從未這樣想過!
因此,這個執(zhí)事干脆領(lǐng)著一隊人守在東街上了。
之前蘇堯卿半天不出珍寶閣,他都在想要不要以檢查安全的名義進去看一看了…
現(xiàn)在他一眼望過去,還不待蘇堯卿反應(yīng)見禮就移開了視線。
他心情微松,心中十分愉快地立刻給蘇堯卿定了條不敬尊長的錯誤,準備今晚下任回家就告訴父親去。
算來,這執(zhí)事還是三長老的親兒子,還是蘇堯卿正兒八經(jīng)的叔叔。

致君堯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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