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舔狗

　　“小東西，你突然哭什么？”

　　“老祖宗，小的要是知道他是公公的仇人，小的就不會輕易讓他那么死了，老祖宗啊，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小的讓他死的太容易了，壞了老祖宗的好事，請老祖宗懲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個小東西機靈的緊啊！老祖宗好喜歡你??！怎么會懲罰你呢，不但不懲罰，反而有賞賜！”

　　“哎呀，老祖宗，小的殺了公公的仇人，公公不殺我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賜了，怎么還敢要求賞賜呢？”

　　“行了，小東西，你可真是招人喜歡啊，嘴上像是抹了蜜一樣，雖然老祖宗我不能親手殺了他，但你小子替老祖宗出手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老祖宗看你如此機靈，身邊正好缺一個像你這樣的人，怎么樣愿不愿意待在本公公的身邊?。俊?p>　　老祖宗風(fēng)輕云淡地試探道。

　　“什么？待在你個死太監(jiān)的身邊？都說皇宮里除了皇上、護尉外，都是太監(jiān)，你的意思讓茍爺當太監(jiān)？虧你想的出來，茍爺還沒碰過女人呢！”

　　茍棟心里暗罵這老太監(jiān)陰損的很，怪不得斷子絕孫，可他不能發(fā)作，反而表現(xiàn)的更賣力了，順著老太監(jiān)的聲音，使勁往老太監(jiān)那邊蠕動過去，將自己的臉貼在老太監(jiān)的腳下使勁蹭，激動喊道：“老祖宗此話當真？”

　　“這還能有假？跟著老祖宗，保證你以后好處不斷，那些什么王侯將相，不但要看皇上的臉色，也要看你的臉色，這是多大的福分??！”

　　“就算是當了皇帝，茍爺都被閹了，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可笑！”

　　茍棟聽后趕緊將話鋒一變，哭喊道：“小的可能沒這個福分伺候老祖宗了！”

　　“這是何意？”

　　隨后茍棟將自己的事情胡說八道添油加醋的亂編一通。

　　“喔，原來如此，這事不打緊，你且先回去，老祖宗給你想辦法，不出幾日，定能讓你回到老祖宗的身邊！”

　　“啊？”

　　茍棟吃了一大驚，這老太監(jiān)沒有說瘋話吧，他能有這么大的權(quán)利。

　　“怎么不信？老祖宗可是伺候過武皇帝的人，王公大臣、后宮嬪妃，就是當今皇上，霍光相爺也要給老祖宗幾分面子，莫說讓你出來，就是讓你做官都不是問題！”

　　“什么？那茍爺豈不是真的就要當太監(jiān)了？不可！不可?。　?p>　　茍棟急了，沒想到自己拍馬屁屁到人家腚眼里了，不僅是舒服到姥姥家了，簡直就是舒服到舅舅家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要是當了太監(jiān)，跟死了有什么區(qū)別啊，茍棟悔恨不已，抖機靈抖的全是假機靈。

　　“謝謝老祖宗栽培！謝謝老祖宗栽培！小的感激不盡，感恩戴德啊！替我全家謝謝老祖宗！”

　　“死太監(jiān)！死太監(jiān)！你他娘的缺大德了，我咒你不得好死，替我全家問候你全家??！”

　　茍棟嘴上一套，心里又是一套，可是礙于眼下形勢，他必須繼續(xù)演下去，要不然根本走不出皇宮就讓這陰毒的老太監(jiān)殺了。

　　“哈哈哈哈！你這個小東西不要再奉承老祖宗了，行了，你先回去，等老祖宗的消息！恩？”

　　老太監(jiān)給小太監(jiān)一個眼色，小太監(jiān)拖著茍棟就往門外走。

　　“哎喲，茍爺?shù)哪X袋！”

　　小太監(jiān)蠻橫的很，估計在氣他奪了在老太監(jiān)跟前的恩寵吧，不管茍棟是何動作，直接將他拖行，使其腦袋故意撞在門檻上。

　　出了太監(jiān)窩，小太監(jiān)并沒有給茍棟松綁，也沒有摘去頭上蓋的那層布，而是繼續(xù)堵住茍棟的嘴巴。

　　“這是老祖宗賞你的金子，收好了你！”

　　小太監(jiān)往茍棟懷中塞了一錠金子，隨即找了幾個護尉，送茍棟出皇宮了。

　　“老祖宗，小的送他出宮了，并且賞了一錠金子！”

　　小太監(jiān)甫一回到房間，就看到老祖宗陰沉個臉，目光毒辣，一句話也說，跟剛才比，簡直判若兩人。

　　“辦的不錯，那小子油嘴滑舌、狡猾機靈，倒是個當太監(jiān)的料，可他說的話老祖宗不能全信，你立刻派人暗中盯著，然后像監(jiān)獄中打聽，那個劉病已是不是真的死了，老祖宗覺得這事沒這么巧合，若是真的，還則罷了，若是假的，老祖宗不想看到一個活口！

　　剛才故意跟他好好說話，還賞賜給他東西，目的就是為了使其麻痹大意，放松警惕，不至于打草驚蛇，給他們制造假象，以為咱們信了他的鬼話，不再去尋那個劉病已。

　　如果最近長安監(jiān)獄內(nèi)部大動干戈，說明那劉病已沒有死，反而被轉(zhuǎn)移了出去，如果跟往常一樣，你更要打聽清楚，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劉病已就在長安監(jiān)獄內(nèi)，他劉病已好壞是武皇帝血脈，茍活了十幾年，隱姓埋名，不可能就這么容易死了，老祖宗更不是這么容易好對付的，老祖宗想要殺的人哪個能活？”

　　老太監(jiān)說到最后幾個字的時候，目光陰毒，口氣狠辣無比，嚇的那小太監(jiān)一哆嗦，隨后趕緊跪安。

　　“諾，小的這就是去辦！”

　　小太監(jiān)一走，老太監(jiān)看著手中的符節(jié)陰冷道：“你劉據(jù)一門，必須全死，怪不得我了！”

　　回到長安監(jiān)獄，已然是夜色闌珊，群星點點。

　　“茍爺我又殺回來了！”

　　茍棟看著熟悉無比的監(jiān)獄簡直就像是回家，看看監(jiān)獄外的人和事，真就如當初崔老六所說的那樣，長安，龍?zhí)痘⒀?，暗藏洶涌，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在看看眼前的監(jiān)獄，不知道有多溫馨，有多安全呢。

　　“當太監(jiān)是不可能當太監(jiān)的，這輩子不可能當太監(jiān)的，做生意又不會，就是混日子這種東西才能維持得了生活，進監(jiān)獄感覺就像是回家一樣，進了里面去各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超喜歡在里面的！”

　　茍棟回頭看了一眼猶如一頭睡著的兇獸般長安城，再看看眼前的監(jiān)獄，慶幸自己當初是進了長安監(jiān)獄，要不然現(xiàn)在不知道在哪里橫尸呢。

　　“看什么呢？狗東西，快過來，邴吉大人找你！”

　　牢頭許廣漢看著盯著監(jiān)獄大門傻笑的茍棟，趕緊將其往正廳領(lǐng)去。

　　“你小子沒死？”

　　“茍爺是什么人？能死？笑話！”

　　“小子別說大話，一會兒見到邴吉大人如實道來！”

　　“行了，你老小子別廢話了！”

　　牢頭許廣漢和茍棟甫一進去監(jiān)獄正廳，牢頭許廣漢交代所有在附近的獄吏全部退出十丈之外。

　　“茍棟？你還活著？”

　　邴吉大人著實吃了一驚，沒想到茍棟居然能從老太監(jiān)蘇文手里活著出來，對于茍棟的經(jīng)歷著實好奇。

　　“邴吉大人，茍爺這不是活的好好的么？”

　　茍棟也不下跪，徑直做到邴吉大人旁邊的椅子上，端起一碗茶也不管旁人如何看他，就喝了起來。

　　“臭小子，你把你進宮的事情娓娓道來，不許騙我！要是讓我發(fā)現(xiàn)你騙我，哼！”

　　邴吉大人斜著眼睛威脅道。

　　“事情是這樣的茍爺我…………………………”

　　茍棟將事情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當然其中肯定會添油加醋的說自己如何機敏，如何勇敢，如何對答如流的。

　　“嘖！嘖！嘖！，你小子還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弄臣啊！哈哈哈哈！”

　　邴吉大人聽完后捋著胡子大笑，對于茍棟的應(yīng)變能力嘖嘖稱奇，那老太監(jiān)蘇文本就是個極狡猾的人，沒想到眼前這個地痞一般的小人居然比他還狡猾奸詐，邴吉大人是哭笑不得啊，惡人還需惡人磨啊。

　　“你好聰明??！”

　　茍棟說完，偏室走出二人，正是公子劉病已和許君平，尤其是公子劉病已，對茍棟的靈活應(yīng)變敬佩不已，這要是換做他，早就死了九回了。

　　“那是，雖然茍爺沒讀過書吧，但是茍爺可你聰明多了！”

　　茍棟白了那公子劉病已一眼，平日里都是公子劉病已瞧不上茍棟，而如今呢，茍棟救了公子劉病已的命，這份恩情大于天，公子劉病已欠茍棟一個人情，茍棟自然有資本瞧不上公子劉病已了。

　　“在下佩服！佩服！同時感謝茍兄弟的救命之恩！謝了！”

　　說罷公子劉病已給茍棟施了一大禮，茍棟也沒有正眼看他一眼，仍舊覺得他是一個繡花枕頭，扶不上墻的爛泥。

　　“我有一個問題，就是那個老太監(jiān)為啥非要害你啊？”

　　茍棟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可整個問題瞬間令邴吉大人、牢頭許廣漢、公子劉病已、許君平緊張不已，眼神閃爍不定，不好直接回道。

　　“切，看你們一個個心虛的，不想告訴就直說，茍爺還不問了！”

　　茍棟看著就連老成持重的邴吉大人都緊張的不行，就知道公子劉病已絕非是對外所說他的侄子那么簡單。

　　可是剛逃出虎口的茍棟又進了狼窩，他明白一個道理，竟然公子劉病已的身份如此重要，那就要做到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不問，要不然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