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早這一級縣官,是沒有監(jiān)斬的權利的,依照律法只有將余有錢交由上級府州問斬,劉早依據流程,讓書記官寫好狀紙,讓宋二賴子按了手印,將各方供詞,還有余有錢與宋余氏的伏罪文書一并交由武班頭,命他帶了三個衙役押了余有錢去薊州府交接,另外宋余氏也一并帶走,發(fā)配至邊疆!開始宋余氏寧死不認,劉早可不管這些,他覺得沒有冤枉她,后來據余有錢交代,宋余氏發(fā)現了自己奸污了宋金花后,將宋金花威脅一番,并給了余有錢一些銀兩,讓他盡快搬出去住,宋二賴子常日流連于賭場,對家里的事基本不過問,小舅子的走,他以為是找到活計了,便沒怎么在意!余有錢招供后,劉早便把宋余氏交給武班頭處理,不管他用什么法子都要讓宋余氏畫押伏罪,最后宋余氏被拖著押著出了牢房上了囚車!整個事件到此,案情雖然得到了解決,也算還了宋金花一個交代,但是李蓮歸的殉情,讓這個案子不那么完美了,劉早直感嘆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劉早發(fā)現自己很閑,他以為當了縣官之后會忙的腳不沾地,可是因為有了六房的辦事處,一些雞毛蒜皮的小糾紛,小事情直接在六房就能處理,完全用不到他這個知縣大人審理誰家雞丟了,誰跟誰吵架了,誰買東西缺斤少兩了,他每天要做的太簡單了,早上九點到十點是升個早堂,先由那皂班衙役擊鼓升堂,報陰陽的人報時辰,然后類似于皇帝升早朝一樣,縣丞,主簿,六房的主事及各門房管事先來匯報工作,將自己協(xié)理的公文交由劉早查看,問一下昨日的公訴情況,劉早順帶催一催各個部門的辦事進度,然后見一下各地的里長或者族長,了解下各地的田糧,轄內的治安及村民的一些情況,中午兩點到三點,是午堂,一般看一下公文,處理下公訴,而后四點到五點召集衙內主要領導,討論下今日的工作,最后皂班衙役擊散堂鼓,一天就這么結束了!
大殷朝律法對底下吏目的辦事效率可是有時間限制的,一件事情分配到吏目頭上,小事情五日期限,中等事情七日期限,大事必須十日期限,一旦超過期限三日者,鞭笞五十,首領官員減半!劉早可不想剛來就搞個高壓政策,但也不能太柔,前兩天就讓許原忠和鐵蛋押著一個辦事不利超過期限的文吏,當眾打了五十鞭子,雖然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劉早剛就任知縣,一沒有當官的經驗,而沒有領導的經驗,在一個未知的領域,他是想燒三把火,也不知道怎么燒,從哪燒??!只能依據律法來樹立自己的威信,劉早覺得這樣挺好的,有理有據,我打你不是亂打你,劉早在第一次大會上就說了,我的手下,不求你們多清廉,但是要求你們依法辦事,依政令辦事,事情分配到你頭上,你就要按時解決!
劉早沒有跟這些喝人血的說什么為百姓做事,服務于民,劉早知道說這些沒用,這里在座的哪個不是老油條,沒必要搞那些虛話,自己要做的就是抓現行,他現在對衙內官員的事情還不了解,有些事得慢慢抓!劉早順道把乾和帝他老人家的御批圣旨拿出來,只是內容他沒說,說自己是奉旨做官,純粹是給自己扯大旗,拉著皇帝他老人家給自己做靠山,告訴他們在坐的各位都是渣渣,你們好好掂量著!只唬的衙內大小官吏跪拜磕頭,效果還是有的,至少讓那心存作妖的人收斂了許多,比如縣丞姚成,他原本見劉早年輕,又沒聽過這號人有啥根基,就想著慢慢架空劉早,自己做個隱形的一把手,這回自己得掂量下了,回頭得找薊州王大人聊聊啊!
劉早又甩出京城禮部尚書是自己恩師一事,這一下子把眾官吏炸的外焦里嫩的,對劉早再也不敢輕視,皇帝他老人家日理萬機,雖然給了劉早一個圣旨,但是只要有心人上下運作一番還是能搞一些事情的,純粹是聽著唬人,實際用處不大,而禮部尚書就不同了,人家是有實權的人物,朝廷那邊也是跺一跺腳震三震的人物,他要弄死一個官吏,只要一句話,有的是人爭先恐后的替他搞你!劉早的兩把火就是拉出自己的后臺,震一下這些人,效果還是很明顯的,至少目前來看這些人從沒在自己眼皮底下做什么事情,對自己也是敬得很!
博古縣衙的官吏自從知道劉早那吊炸天的背景后,俱都老老實實的在劉早面前行走辦事,后來發(fā)現這知縣大人不難相處,反而人很隨和,對下屬也很關愛,只要你像他說的,辦事要依法辦事,依政令辦事,不管干的好與賴,只要你用心了,他都不會為難你,如果有那想要挑戰(zhàn)他權威的人,那就對不起了,人依據律法,一點情面不講,律法上說該怎么罰就怎么罰,前陣子不是打了一個戶房文吏嘛!縣太爺身邊的許壯士一腳將其踹倒跪在地上,對著后背就是五十鞭子,直打的那文吏哭爹喊娘,背后都血淋淋的,那文吏還是縣丞姚大人的小孩舅,剛考過童生沒多久,當時那場面嚇得姚大人跪在一邊不敢求情!
劉早也不完全天天開會辦公,也會做堂處理案件,畢竟縣太爺的主要職責就有刑名審理一事!每周一三五三天是劉早升堂審案子的時候,有冤情的百姓可在這三日拿著狀紙擊鼓鳴冤,不過有六房協(xié)理處理那些鄰里糾紛雞毛蒜皮的小事,一般公訴之日,這些事情也不會讓劉早去處理,一般上了公堂的事情,大都是大的民事糾紛,刑事案件,或者審理偷盜搶劫案犯!劉早起就任到今一個多月了,也就碰到宋金花一個案件,博古治下還算平穩(wěn),這每次開堂坐審,基本都是一天都閑著!
劉早也不用每天都上班,每個月有五天休,怎么休自己安排,這讓劉早覺的還是很人性化的,他以為古代當官的全年無休呢!此時劉早就在休息,他給自己放了兩天假,等春來回來,牛金祿那日給自己救起,安排在醫(yī)館救治后,自己也去忙里抽空去看了兩次,也問過他以后想怎么辦!牛金祿堅持要回寨子里,那里有他共患難的弟兄等著他,劉早也沒攔,等他好了后便讓春來駕車送他回去,并了解下寨子里的情形!
“少爺,春來回來了!在書房等您呢!”小魚來到縣衙花園,找到了坐在湖邊嗮太陽的劉早,躬身作揖道!
“嗯,我這就過去!”劉早伸了個懶腰,初夏的太陽嗮的暖洋洋的很舒服啊!踢了一下身邊快睡著的鐵蛋,領著二人離開了花園!
“少爺,府里是不是該添置一些傭人了,府里一堆大老爺們的也不是個事!”小魚跟在劉早身邊道,他是想著劉早上任都一個月了,明顯感覺劉早身邊的人還是太少,許大哥如今領了刑房主事的差事,平日里又要忙公務,又要當保鏢的,也沒有太多閑工夫關心少爺的生活,鐵蛋....!還是算了,那個傻大個,除了打架給少爺當打手比自己強,讓他照顧人還是算了,春來這陣子被少爺派去照顧牛金祿,也沒空呆在少爺身邊,自己又是跑腿,又是照顧少爺起居,還要看著那個程細妹大小姐,明顯感到力不從心啊!
“哦?小魚你是想找?guī)讉€婢女陪你吧?說說看上哪家姑娘了,少爺我給你琢磨琢磨看看!”劉早調侃道!
“少爺,您可別開小的玩笑了,小的只是覺得府里照顧少爺的人少了點!怕小的一個人照顧的不周全委屈了少爺!”小魚聽到劉早打趣他,忙表示自己不是那樣的人!
“辛苦你了,你的意思我明白,等過完這陣子,穩(wěn)定下來了,我在考慮找?guī)讉€傭人!”劉早拍了拍小魚的肩膀道!
三人一路行至書房,春來看見劉早來了,忙躬身作揖,劉早擺了擺手,率先一步進入書房,春來跟了進去,小魚和鐵蛋站在門外等候!
“你說說你去都看到了什么!”劉早坐好接過了春來遞的茶,喝了一口試試溫度,便放在一邊看著春來說道!
“回少爺,確實如那牛金祿所說,這寨子里多是開荒種田的居多!”春來站在一邊道!
“哦?這群人也是可憐,寨里有多少人?多少武器?你可看到了嗎?”劉早問道!
“回少爺,小的待了三日,男女老幼合在一起約莫一百來口,青壯年約莫一半有余,眾人多以農具,及簡單的木搶為主,也有十來把腰刀,有那會打獵的獵手充當弓手,約莫十人左右!”春來道!
“嗯,有弓手?土匪持弓可是大罪啊!”劉早道!
“少爺不必擔心,我已將利弊告之牛金祿,他說不是他一家如此,整個燕兒嶺眾山寨基本都有,讓少爺不必擔心,另外,少爺的話我也告訴他了,讓他安心發(fā)展,務必穩(wěn)住寨子,少爺日后有用!”春來躬身道!
“嗯!你辦的不錯,賞你的,你也辛苦了!去休息下吧!”劉早拿出五十錢,作為賞銀遞給了春來,并鼓勵了一番!
“少爺不用,春來在您這邊吃喝不愁,細妹也得您照拂!報恩都來不及,哪能還能要您的賞錢!”春來沒有接劉早遞來的銀錢,感激地拒絕了劉早的賞賜!
“拿著吧,就當給細妹攢的,她以后出嫁我必定全包,但你做哥哥的多出點總比我好!”劉早站起身將錢塞到春來手里,不容他拒絕道!
“唉!少爺是個好人,春來沒跟錯人!”春來無奈的捧著五十錢,只覺得有如千斤重,錢少恩情重啊!
“你可知,我為什么要你去查看牛金祿的寨子!”劉早走到書桌前看著桌上的木雕說道!
“小的不知,少爺的心思小的不敢猜測,小的只知道少爺吩咐的事,小的就是拼命也要完成!”春來道!
“你啊!別什么命不命的,你要出事了,誰來替我辦事,誰來送細妹出嫁!”劉早回頭笑著對春來道,看春來不好意思的摸著頭也沒在說他,便繼續(xù)道:“我需要他的寨子,為我以后試煉的新軍提供一個基地,而那滿山的土匪窩,將是我試煉新軍的演習實戰(zhàn)場地!沒有上過戰(zhàn)場檢驗的軍隊,光靠訓練成不了軍,就不能上真正的戰(zhàn)場殺建奴!”
“少爺高明啊,這樣既有了保障的基地,又能讓新軍得到鍛煉,真是一舉兩得?。 贝簛砀吲d道,少爺能將此事告知自己,足以見得自己在少爺心中的份量,趕緊拍馬屁道!
“行了,你也別拍我馬屁,去告訴許原忠!明日讓他休一天假,隨我去興州右屯衛(wèi)!”劉早用手給了春來一個爆栗!
“??!去興州右屯衛(wèi)干嘛?跟那些武將有啥說的,因該讓他們來拜訪您!您是文官!”春來疑問道!
“剛說過只辦事不問我為啥,現在又忘了,趕緊去,告訴他我要去招兵!誤了我的事,絕對打你幾板子長記性!”劉早裝作惡狠狠的樣子威脅道!
“招兵?好嘞!我現在就去找許大哥!”春來一聽要招兵,忘了行禮轉身就開門跑了出去!
劉早看著一溜煙跑出去的春來,無奈的搖了搖頭,心里也有點興奮,自己的新軍計劃終于可以實施第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