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王允的深明大義,對于大牢里的王袞,就是一個晴天霹靂了。
他侍奉了王家?guī)资?,他差不多是和王允同一輩的人?p> 幼年時,王袞更是王允的貼身玩伴,他也曾一度親切地稱呼王允為“允哥兒”。
沒想到,為王家奉獻(xiàn)了幾十年,到頭來,他依舊是一個被拋棄的命運。
披頭散發(fā)、滿臉黑灰,穿著骯臟囚服的王袞,他面容慘淡,使勁地拍打著牢籠,他想再見一見王允。
他不信王允真的這么絕情,中間一定有什么誤會。
就在王袞撒潑、耍無賴時,穿著干凈衣服的趙四卻來了。
頭上再也沒有人壓著了,他此時可以把腰板挺直了,他得意洋洋地站在王袞監(jiān)牢外。
看著不可置信的王袞,趙四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主公,你想不到吧,我居然比你先出來?!?p> “趙四,你個混蛋,竟然敢出賣我。是不是你向主公說了我壞話,才讓主公如此對我。”
趙四完好如初、衣服光鮮,臉上滿是小人得志的笑容,王袞就氣得牙癢癢的,恨不得飛出監(jiān)牢掐死他。
畢竟,趙四可是和王袞一起進(jìn)來的,但他這個做主公的都沒有辦法,趙四是怎么出去的?
看著幾欲發(fā)狂的王袞,趙四不屑地笑道:“王袞,你就省省力氣吧!其實主公早就看你不爽了,仗著和主公同輩,就對下面人倚老賣老。
你不也是個賤仆嗎?和我們有什么區(qū)別?我們稍微有些侍候不周,你就對我們?nèi)蚰_踢。之前,看在你是主公的份上,我忍忍就算了。
現(xiàn)在,你算個什么東西,一個沒有明天的老家伙罷了。你還是省省力氣,多喘幾口氣,一會兒你就沒機會了。”
“趙四,你想干什么,難道你還敢殺我不成?”
看著詔獄里的獄卒退了出去,卻進(jìn)來一群趙四的人,他們手里提著食盒,打開牢房門就向他走了過來。
嚇得王袞拼命掙扎地喊道:“你們不能殺我,你們不能殺我。”
“抓住他!”
看著被手下制服住的王袞,趙四的心情真是好極了,他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可以把曾經(jīng)的主公按在地上摩擦了。
他一腳踩在王袞臉上,得意地說道:“我們當(dāng)然沒有資格殺你了。但是,要殺你的不是我們,這是主公的意思?!?p> “不可能,趙四,你在騙我。主公,是不可能殺我的?!?p> 也許是逼到絕境了,王袞的神智越來越混亂,他神色瘋狂,大喊道:“我為你做了那么多事,殺了那么多人。你居然這樣對我?
王允,你個高高在上的偽君子。世人都被你的虛情假意騙了。為了權(quán)利與地位,為了錢財和女人,你害了多少人,毀了多少家。那些骯臟的事,全都是我?guī)湍闳プ龅摹!?p> 還好辦事前,讓獄卒都出去了,不然王袞這臨死反撲的話,讓外人聽了去還了得。
趙四皺著眉頭,冷眼看著發(fā)瘋的王袞,冷酷地說道:“這老家伙看來是餓了,來人啊,喂這老家伙吃餅。”
餅,自然就是胡餅,也就是馕nang。
漢代控制西域后,引進(jìn)芝麻,胡桃,為餅類制作增添了新輔料,這時便出現(xiàn)了以胡桃仁為餡的圓形餅,被稱為“胡餅”。
只不過,趙四給王袞喂的胡餅,里面的餡可不是胡桃、芝麻,而是摻雜著茶褐色渣子的白色肉粉。
胡餅的餡,顏色不對,一看就知道是毒藥。
但王袞不想吃,他也得吃,被人強迫著咽下,嘴巴里塞滿了胡餅,王袞真是難受之極。
沒一會兒,他的肚子就是開始痛了起來,一種火燒的感覺越演越烈,痛得他撕心裂肺,滿地打滾。
想叫也叫不出來,因為他很快就開始嘔血,大口大口的鮮血,不要錢一樣吐在地上。
直至王袞捂著胸口、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就在趙四想帶著他的人將王袞處理掉時,一只匕首卻突然遞在了他的脖子上。
輕輕一劃,趙四的脖子就開了個口子,鮮血噴薄而出,驚得趙四手下不知所措。
也就是眾人恍惚的一會兒功夫,趙四的手下,也同樣被抹了脖子,倒在王袞身邊,和趙四、王袞同死。
直到詔獄里的人都倒下了,五個頭戴飄帶神帽、身穿鹿皮獸衣的異人,才從火光下才陸續(xù)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穿著華貴獸衣,戴著羊角面具的人,拿出束魂草人對著王袞念咒,王袞的湛藍(lán)色靈魂就被抽了出來。
一杖揮散王袞癡呆的靈魂,羊角面具人就說道:“果然中了咒?!?p> “福伊思大祭司,他居然真的中了我教的術(shù),還和安樂坊老bao鴇、丁廙被污染的靈魂一模一樣。難道教內(nèi)有人,私自害人性命?”
“烏珠留祭司,你不要這么武斷。我知道你弟弟被洗腦后成了傻子,你很難過、很悲傷。
你懷疑是教里出了叛徒,但是我們圣教教術(shù)源遠(yuǎn)流長。束魂草人的制作,以及咒殺術(shù),并不是我們圣教獨有的。
一只束魂草人,只能控制一個靈魂。這死去的王袞、丁廙以及那安樂坊老bao鴇,和還活著的丁沖、丁儀、李式,都有中咒的痕跡。
要想他們六人,猶如提線木偶一樣,發(fā)生口角、制造沖突,就需要六只束魂草人互相配合。
而六只束魂草人,對應(yīng)六個祭司。對方至少是一個勢力,不比我們五人差,我們還是小心一點好。”
大祭司福伊思也算經(jīng)驗豐富了,畢竟他知道束魂草人制作起來非常麻煩,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大量制作的。
束魂草人,就像道士的桃木劍,幾乎是一人一只,而且還需要祭司的身份才能得到。
就算福伊思是大祭司,也只是經(jīng)驗豐富些,會的咒術(shù)多一些,也只有一只束魂草人,一只陪伴了他幾十年的草人。
烏珠留祭司,天賦不錯,年紀(jì)輕輕已是祭司,先祖又出過單于,福伊思還是很看重他的。
所以在得知弟弟傻了后,烏珠留祭司就放棄靜修,主動加入如今被薩滿教掌控的欽天監(jiān)。
他想要為他弟弟報仇,找到暗害他弟弟的薩滿術(shù)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