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梁醒來也有一陣了，不過腦子一直迷迷糊糊，睜不開眼。
隱約中感覺到很多人圍在他身邊，幫他處理著傷口。
似乎是太醫(yī)什么的。
再后來就是一大堆人在他耳邊聊天聊他的傷勢，聊那個女尸。
馬梁甚至聽到了一個女聲在哭。
馬梁想睜開眼睛看看，是不是朱堯姝，他是真的擔心朱堯姝。不過頭疼的太厲害，馬梁又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馬梁睜開眼睛，見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好在身旁還坐著孫海。
“這是哪兒？”
屋子里特別的安靜，所以馬梁有任何舉動，都瞞不過孫海。
“醒了就好?！睂O海忍不住低聲呢喃，他是由衷的感慨馬梁這次死里逃生，對于他們這種小人物來說，上面的意志實在是太難以抵抗了。
“東廠大獄，你現在可是要犯，必須關在這里。”孫?？嘈χ裉藘删?。
馬梁也忍不住笑了，他躺著的時候聽他們說了，為了更好的保護馬梁，需要暫時將他關在東廠。
“怎么樣，腦袋還疼不了？”孫海故意沒好氣的問道。
“你丫也真是，怎么你走到哪兒哪兒就那么多事兒啊。”
馬梁有些尷尬的揉了揉腦袋，也許是腦袋撞的太厲害，馬梁現在腦子里還是一片空白，只是他也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這么倒霉。
“對了，案子查的怎么樣了。”馬梁忍不住想問，這案子可關系到他的清白，躺著的時候就聽他們在聊，馬梁多次想問，但都張不開嘴。
“沒有進展。”孫海白了馬梁一眼，道：“那廖少監(jiān)一口咬定就是你害死了那個宮女，并且藏尸在廢觀里。”
見馬梁張嘴還想說點什么，孫海趕緊伸手按住了他。
“不過好在他們什么發(fā)現都沒有，這才沒能把你怎么樣?！?p> 說到這里，孫海四下瞧了瞧，壓低了身子對馬梁說道：“什么也別說，裝頭疼。”
然后又若無其事的伸了個懶腰，扯著嗓子調侃道：“說真的，你到底把那個女尸藏哪了？我可不相信廖少監(jiān)他搞了那么多幺蛾子就只是虛張聲勢?！?p> “額?！瘪R梁還在消化著孫海剛才的話，抱著腦袋想了半天，頓時覺得頭疼欲裂。
“不行不行，我頭疼，實在是想不起來。”
孫海無奈的沖著遠處的角落攤了攤手，只得先行告辭退了出去。
“怎么樣，廖公公，你還有什么想問的么？”羅三兒一臉怪笑的看著廖少監(jiān)。
也不知上面是怎么想的，羅三兒一早就接到了通知，說是為了快速將案子審理清楚，派了廖少監(jiān)和羅三兒一起負責審問。
羅三兒也不知道是誰這么有本事，居然能說動太后，派了廖少監(jiān)來與東廠共同審理，連馮公公都無法回絕。
說的好聽是共同審理，說不好聽的就是監(jiān)視東廠。
此刻有廖少監(jiān)這貨在身邊看著，羅三兒自然也不好直接去找馬梁詢問藏尸的事情。
后來羅三兒和手下一合計，不如把馬梁身邊的人都找過來，通過閑聊看看能不能從他口中撬出什么話來。
這個法子一經提出，立刻就獲得了馮保的首肯。有他安排把熟悉馬梁的那些人找來，也就不是什么問題了。
不過看樣子，今天孫海這邊是沒什么效果了。
“羅千戶，廖公公?！睂O海走了出來，向他們行了一禮。
“馬梁那邊犯了頭疼病，我這邊實在也問不出什么來，沒什么事兒，我就先退下了。”
羅老三點了點頭，里面的話他們剛才也都聽到了，于是拱手回了一禮，便請孫?；厝チ?，畢竟孫海也是皇帝身邊的近侍，一直留在東廠的大獄也不是個辦法。
“廖公公，不然你也先回去？我這邊一審出什么，立刻就去通知你?！?p> 廖少監(jiān)瞪了羅三兒一眼，沒有說話，他早就巴不得趕緊回去了，誰會吃飽了沒事做，來這東廠大獄里蹲著。
問題是現在他廖少監(jiān)沒有搞定馬梁，回去也少不得要被劉太監(jiān)重罰。一想到劉太監(jiān)的怒火，廖少監(jiān)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不用了，羅大人，咱家，咱家還是和你一起去吧，早點審出案子的原委，也好為太后她老人家分憂。
再者，咱家也想見識見識東廠的手段?！?p> 羅三兒和廖少監(jiān)大眼瞪小眼的瞅了半天，互相看不順眼，卻又誰也奈何不了誰。
既然上面要提審犯人，立刻就有番子去安排了間安靜的屋子，馬梁是被連人帶床一起抬進來的，馮保之前有打過招呼，不準番子們對他用刑，自然也就沒人敢招惹這位爺。
廖少監(jiān)斜靠在太師椅上，氣的火不打一處來，他在這大獄里累了一整天，還要坐這種硌屁股的破椅子。
沒想到這馬梁在大獄里蹲監(jiān)，卻比自己還悠哉，直接在床上躺著受審。
羅老三卻不理會廖少監(jiān)的不滿，扭過頭來，用盡量溫和的語氣說道。
“馬梁，你和我講講，那天在觀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p> 這不僅是羅老三要問的，直到現在，東廠的所有人都很好奇，昨晚這廖少監(jiān)鬧了那么大動靜，到底是怎么回事。
馬梁雙手揉著腦袋緩緩坐起，作勢要向兩人跪拜，被羅老三伸手攔了下去。
“身體不好就好好歇著。”末了看了一下廖少監(jiān)，又加了一句：“這是馮公公吩咐的?！?p> 把個廖少監(jiān)氣的，索性把頭扭到了一邊。
馬梁想了下，便把昨天發(fā)生的一切大概說了一遍，這些事情基本上和廖少監(jiān)所知道的差不多。
不過至于那個女尸，馬梁卻說從來沒有見到過。他對這個真的沒什么印象，再加上有孫海的提醒，多余的話，馬梁也就不會亂說。
廖少監(jiān)被馬梁氣的夠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我告訴你，馬梁，你也別和我裝傻，進了東廠你就別想全須全尾兒的出去，你到底是怎么殺人藏尸的，給我從實招來，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
馬梁有些緊張的咽了口吐沫，卻不去看廖少監(jiān)，“大人，小的確實沒有殺人，自然沒有什么好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