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丑拒
張大公子名里有淮,又常常滿腔熱血得不到回報,一次招標會上,第十次辣手摧張的齊總裁在拿下價值幾十億的工程后終于忍不住好心勸告:“不遇,另謀出路吧!”
說罷,上百家媒體扛著大炮懟兩人身上,七嘴八舌——
“齊總裁,請問您這是什么意思?是下一輪商戰(zhàn)的宣言嗎?”
“張大少,請問您對此有什么想法?”
“不遇是誰?”
其中一家媒體拿著個數(shù)碼相機錄音筆就貼他身上:“齊總裁,請問您對這次中標有什么感想?開不開心?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齊總裁紳士道:“意料之中,并不意外。請問您是哪家媒體?”
小姑娘道:“嘚吧嘚娛樂?!?p> “不遇是誰?”另一家媒體鍥而不舍的追問。
嘚吧嘚娛樂小姑娘解釋:“不遇不遇,懷才不遇,說的自然是張大公子張淮,有淮才不遇?!?p> 眾人大悟!
第二天,某娛樂報刊打出一條轟動全城的標題:
【不孕不育,淮才不遇——張氏集團張大公子與齊氏集團齊總裁的巔峰對決。】
張不遇,自此出圈。
但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從來都只有齊如風。
張淮聽到這個象征著黑歷史的名字,艴然不悅,緊握的關(guān)節(jié)咯咯作響。
高高在上時,他驕矜高貴俯視眾生,如今虎落平陽,憑什么還是這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張淮越想越怒火中燒:“齊如風,你能坐上齊氏集團總裁的位置是為什么你以為大家不知道?不過是齊老兒臨死前栓住的一條看門狗,還妄想一朝登高樓。狗娘養(yǎng)的終歸是狗娘養(yǎng)的,就是站在巨人的頭頂上,也只會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p> 他哈哈大笑,布滿血絲的眼里滿是不屑:“可惜了齊老兒啊,好不容易打下的天下,卻毀在一條連種都不純的看門狗手里,真是可笑至極!”
齊如風面上平靜如常,看不出情緒,但只有顏小默知道,他心底的小怪獸,在叫囂著滔天怒火。
“痛。”顏小默忍了半響,還是沒忍下來。
手臂上收緊的手瞬間松下來。
張淮見齊如風被他懟的無話可說,更加得寸進尺,上前兩步,直接站到齊如風面前,譏笑道:“齊老兒泉下有知,怕是死都不安寧,撂倒棺材板都要拉你個墊背的,狗!雜!種!”
顏小默聽得那叫一個火大,剛想教訓這個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就又被齊如風扯回身后,“多謝不遇提醒,回去我就叫人多釘幾個釘子,免得夜半三更跑出來,嚇壞了你。”
張淮的臉色驟然一變,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斑駁陸離的霓虹燈和著勁爆震耳的音樂在都市男女間搖曳,顏小默看到齊如風背后骨節(jié)分明的手在微微顫抖。
鬼使神差的,她的手,握了上去。
下一秒,一股暖意從指尖爬上心頭,那雙溫暖有力的手包裹了她,微微用了些力氣,似是安慰她,叫她不要害怕。
“淮,不是說有驚喜給我嗎?”邵研婷挽上張淮的手臂,盈盈一笑,“我已經(jīng)等不及要看了?!?p> 顏小默的另一只手在他的手背上寫著字。
你?
張淮順手將女朋友攬進懷里,邵研婷半推半就,一臉?gòu)尚?,“還有別人在呢!”
“不過些無關(guān)緊要的臭狗屎,這輩子,也只能看看看了?!睆埢匆庥兴?,轉(zhuǎn)而看向顏小默,揶揄,“美女,奉勸一句,識時務者為俊杰,跟齊如風這種白眼狼落魄乞丐,倒不如跟了我。只要跟了我,你要什么,我通通都能給你?!?p> 這番狂妄至極的話,真是無恥之尤。
顏小默將臉撇一邊,冷聲道:“丑拒!”
張淮氣得眼冒金星,長這么大,還從沒有哪個女人敢對他說一個不字,咬咬牙:“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瞧上你,是你的榮幸,臭娘們……”
砰!
一聲清脆的巨響,把吧臺附近男男女女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說到酒,”齊如風饒有興致的掃了張淮一眼,把破碎了的酒瓶往吧臺上一放,將顏小默拉到一邊,跳上舞池,搶過麥克風,啊啊啊的試了幾次麥后皮笑肉不笑地道:“給大家說個好消息,張氏集團張大公子說要請各位喝酒,張大公子說了,酒不點幾萬塊錢一瓶的都是不給他面子,不給他面子就是不給張氏集團面子,就是和整個商圈作對?!?p> “為了給足我們張大公子面子,大家盡管點,盡管喝,喝不完抱回家沖廁所。”
“提醒一句,喝酒別親自開車,因為那也是不給我們張大公子面子。司機,我們張大公子多得是,絕對包車送人倒家。”
“我們張大公子還說了,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各位今晚就使勁造,力求讓張大公子從頭到尾的滿意?!?p> 齊如風對上張淮暴怒的臉,笑不達眼底:“讓我們一起感謝張大公子的慷慨解囊,感謝感謝?!?p> 不明所以的眾人紛紛鼓掌致謝。
感謝張氏集團!
感謝張大公子!
祝您壽比南山!
張淮臉都綠了。
清理完一地的碎玻璃后,酒吧里的酒保突然間忙碌起來。
齊如風回到吧臺,點了杯酒推到張淮面前,“這杯酒,我請你,不貴,加小費十塊錢一杯,剛適合你?!?p> 說著在張淮裂眥嚼齒的怒火中,轉(zhuǎn)身步履如飛的離開。
顏小默被齊如風拖著走,猛然又聽到一聲巨響,回頭,“哎,不打架嗎?”
齊如風將她的頭掰回前面,“打個屁!”說完又補充,“你在這兒,不打,礙腳。”
身后,四分五裂的玻璃碎片,在他們走過的地方,發(fā)出幽幽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