菠蘿蜜
段沂恍然大悟,睜大眼睛喔了一聲:“這么可憐呀?!?p> 顏絨發(fā)誓,她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不相信以及我看你還能耍什么花樣的意思。
這都不重要。
她哼哼兩聲,有些難過,很是認(rèn)命的掏出手機(jī),看了眼七點(diǎn)半這個時間,然后大義凌然的跟這段沂奔跑起來。
天知道她為什么一定要這么聽段沂的話!
做人嘛,一旦無聊起來,比如像現(xiàn)在跑步這么無聊的時刻,就很容易發(fā)散思維。
顏絨一邊想著自己到底是怎么會這么聽段沂的話,一邊又好奇自己到底是怎么忽然跟段沂變成每天都要見面的關(guān)系了呢?
不過還沒等她好好梳理出原由來,段沂已經(jīng)從她后面追上來,拉了把她的頭發(fā),笑得不懷好意:“你這是不是有點(diǎn)慢啊,我都已經(jīng)比你多跑一圈了?!?p> 顏絨沒興致跟他瞎逼逼,只覺得自己雙腿像灌了鉛一樣難以自拔,連帶著看八點(diǎn)的太陽都覺得有些刺眼。
雖然的確刺眼。
不過好在十月份的太陽還沒那么熱情似火,不像七.八月份,燙的讓人恨不得直接抱著冰箱走。
腦子里又過了一堆毫無營養(yǎng)的東西之后,顏絨終于顫巍巍的跑完了——
三圈。
極限了。
于是她自然的停下,迎著秋風(fēng),感慨人生得意須盡歡。莫把金尊空對月。
下一句是啥來著,算了不重要。
還沒等顏絨歇夠,后面就響起了有力的節(jié)奏聲。
哦,我猜,是段沂呢。
她認(rèn)命般的繼續(xù)跑了兩步,還是控制不住自己,一個轉(zhuǎn)身,攔住來人。
段沂:……
“我跑不動了?!彼苁翘谷坏恼V`靈的眼睛,額頭上全是汗,臉蛋兒也紅彤彤的,說話的時候還會小聲的喘氣。
“我想過了,雙十一才體測,我覺得我還能在掙扎一下?!?p> 段沂:……
沒想到短短幾秒鐘時間,連帶著后路都想好了。
顏絨見段沂擰著眉頭一聲不吭,臉上也毫無運(yùn)動過的痕跡,甚至氣兒都不大喘幾口,越發(fā)覺得挫敗,想著想著,就覺得委屈。
“我不跑了?!彼纱嗑徒谂艿肋呑聛?,哼哧哼哧的控訴,“我跑步本來就不快,也不是這么一天兩天能解決的,佛腳也不是那么好抱的,倒不如直接找個代跑的——”
話還沒說完,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條被灰色運(yùn)動褲包著的腿。
“干嘛?”顏絨抬頭,又看看他的臉,哼哼。。
“給你抱大腿啊?!倍我噬焓执亮舜了哪X門,“你行不行了?”
被戳了腦門的顏絨:……
我靠,我靠,我靠靠?
段沂戳她腦門?
抱個屁大腿!她感受到了自己人格遭到了侮辱!
顏絨一個挺身站起來,哼哧哼哧的跳起來彈了他腦門一下:“誰讓你戳我腦門的!”
像個氣呼呼的小獅子。
從小到大,要么是他爸爸要么是她的一眾表哥才會這樣對她,就連高中關(guān)系好的林森,都沒有這個資格!他他他!
段沂看看自己的手指,又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微微發(fā)怔,但這個怔愣只持續(xù)了不到兩秒,就立刻被他一本正經(jīng)的?;厝チ恕?p> “顏絨你可以?。∧阕约号懿粍恿诉€打我!”
顏絨:……
她動手了嗎?是她先動手的嗎?是她嗎?
“段沂你血口噴人!”
“顏絨你現(xiàn)在就開始耍賴了是吧?你看看我腦袋?!”
顏絨聽著火氣又蹭蹭蹭上來了,虧得她一直覺得段沂是一個蠻好玩的,至少是一個很紳士的,雖然莫名其妙的有些粘人,但是至少不是這么不辨是非的人,如今一看,也不過如此爾爾罷了!
段沂見她睜著眼睛就想把他吃了的樣子,眼疾手快的仗著身高優(yōu)勢,啪一下拍了她腦袋,飛快的一溜煙兒跑了。
顏絨一口氣順不上來,腦子就容易短路,竟也哼哧哼哧的不停地追著他跑了兩個圈兒。
整整兩個圈兒啊!
反應(yīng)過來之后,顏絨心里怎一個愁字了得。
段沂倒是淡定的擦了把汗,追上她讓她好生待著,他再跑兩圈,就不罰她半路耍賴了。
耍個屁!她明明都把一開始要求的五圈全跑完了!
等段沂顫悠悠的跑完,拿著毛巾擦著額頭的汗一臉舒爽的走過來的時候,顏絨心里還是沒滋沒味兒的。
“去吃飯?早飯還沒吃呢吧?!?p> 這不是廢話嗎!
經(jīng)段沂這么一提醒,原本還沒感覺到餓意的肚子嘰里咕嚕的響起來,帶著特有的節(jié)奏,在這個略微尷尬的場景里顯得越發(fā)的尷尬。
尷尬。
段沂輕笑一聲,沒多說什么,只是伸手推了她腦瓜子一下,笑哈哈的往前走了。
顏絨:“。。?!?p> 果然,欺負(fù)這種事情,一旦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然后會有許許多多次。
欺負(fù)一時爽,一直欺負(fù)一直爽。
等坐在小吃店里喝著咸豆?jié){沾著油條的時候,顏絨還是恍恍惚惚的。
畢竟被欺負(fù)了去,只吃這么一點(diǎn)便宜的,實(shí)在是有些不劃算!
可來來回回看了好多眼,也沒覺得這小吃店能有多貴的東西,最后還是憤憤然的多點(diǎn)了一份牛肉粉絲湯。
好歹鮮嘛。
喔,她還讓阿姨多加了一份牛肉片進(jìn)去。
吃飽喝足打著飽隔兒出門的時候,覺得勞動得來的食物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吃。
段沂瞇著眼看顏絨一臉的幸福相,都不好意思戳穿她只跑了五圈的事實(shí),勾勾嘴角:“早飯好吃不?”
“好吃?!?p> “還來吃嗎?這家店可是只有早上有這么多種類啊?!?p> 這話說的也沒錯,這就是家早餐店,午餐晚餐開著也就純粹浪費(fèi)時間。
顏絨點(diǎn)頭點(diǎn)的跟小狗似的。
“明天我叫你。”
顏絨:“。。?!?p> 有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自動配上明星大偵探的調(diào)調(diào))
“我明天想休息一下。”顏絨眨眨眼,又抓了把自己亂糟糟的頭發(fā),笑得一臉淡然:“別老做這么刺激性運(yùn)動嘛。”
跑步本跑:你告訴我我到底刺激在哪里?
“那我們做點(diǎn)有意義的?!倍我使创叫?,“今天傍晚宿舍樓下見?!?p> 他這么一笑,顏絨就覺得渾身不對勁,連應(yīng)聲都不敢,只能飛快的說了再見就往宿舍跑。
最后還是在傍晚的時候被段沂的一通電話催促,麻溜的收拾了一套長衣長褲,背了個小包,打著哈欠站在樓下精神萎靡。
段沂:“。。?!?p> 怎么不管是早上還是傍晚,她永遠(yuǎn)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
睡不醒本人顏絨懶洋洋的看了眼精神抖擻的段沂,覺得更困了。
段沂背了個包,穿的一身休閑,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哎哎哎了幾聲,這才勉強(qiáng)把顏絨的魂喚回來。
“先去吃個晚飯?”
她其實(shí)不太餓。
“那我們先上去,到時候在吃。”段沂看了眼還尚掛在天上的太陽,滿意的笑出了聲。
等顏絨打著哈欠被段沂帶到了山底下,眼睜睜的看著他停好了車,關(guān)上了車門,還不忘走到她這一側(cè)紳士的開門,示意她下車。
顏絨:“。。?!?p> 媽媽,我有點(diǎn)害pia。
只可惜,段沂還是堅(jiān)持自我的宣布:“我們先爬上去,明天看日出?!?p> “?”
“活動要求的。”段沂湊近了些,“不是說好了要讓我拿第一?”
拿!
原本困頓的無法自拔的顏絨立馬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戰(zhàn)斗力十足,邊揉眼睛邊不忘拍段沂的肩膀?qū)捨克?p> “你放心,女朋友給不了你,第一名一定是你的?!?p> 段沂:。。。
其實(shí)還是希望女朋友的。
顏絨哼哧哼哧哼哧的跟在段沂身后,身上唯一的負(fù)重也就是傍晚帶出來的那個小包和一套衣服,除此之外連吃的都沒帶。
還沒等她懊悔的肝腸寸斷的時候,段沂就非常大款的表示,沒事,哥有錢,想吃啥我們都去上面買。
于是靠著這么一個信念,顏絨哼哧哼哧又往上爬了兩百米。
太高了。
“這山也就六百多米?!倍我逝み^頭來看她,“很快就到了?!?p> 到不了了。
今天真的是她運(yùn)動極限了。
顏絨抹了把自己臉上的汗,又開始思考著怎么耍賴多坐一會兒。
恰在這時,爸爸的救命電話打來了。
顏絨嘿嘿嘿的晃晃手機(jī)表示自己要接電話,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心無旁騖。
段沂:。。。
這以后可要怎么辦。
顏爸其實(shí)也沒什么事,就是看顏絨今天的步數(shù)居然已經(jīng)超了兩萬,遠(yuǎn)遠(yuǎn)甩了他一大截,心里不平衡,過來問候一下。
問候過了,也就掛了。
顏絨:“。。?!?p> 于是她又不怕死的舉著手機(jī)假裝爸爸正在跟她打電話,舉了整整十分鐘。
直到嘴里再也胡編不出什么話來,才悻悻的收了手機(jī),還不忘故作嬌羞的表示:“我爸就是屁話多。”
才說了兩句就掛電話的顏爸:。。。
段沂沒拆穿她,只摳了節(jié)路邊的蘆葦抓在手里,但笑不語。
“你笑什么呀?!鳖伣q哼哼,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太陽沉下去了,天色馬上就要變得黑漆漆。
段沂搖頭:“沒什么,就是你打電話的時候說了三次吃飯了沒罷了?!?p> 顏絨:“。。?!?p> 他從包里掏出一盒熟透了的菠蘿蜜,遞上去:“先吃點(diǎn),我們快點(diǎn)爬,天就要黑了?!?p> 顏絨白他一眼,嘟囔著算他還有點(diǎn)良心,捏了個菠蘿蜜塞進(jìn)嘴里,甜津津的,吐了里面的小核,又開始埋頭往前沖。
爬到山頂?shù)臅r候,顏絨只想說:我信了你的邪,你個糟老頭子壞的很。
糟老頭子段沂:。。。
微觀經(jīng)濟(jì)學(xué)
段沂:運(yùn)動使我快樂。 顏絨:運(yùn)動使你失去我。 微觀:運(yùn)動讓我一臉姨母笑。 看段爺在線崩人設(shè)啊!看段爺高冷人設(shè)不保啊!五毛錢看一眼啦!大甩賣啊大甩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