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離的目光落在她臉上,英俊的面容之上不見半分別的情緒,聲音亦不帶任何感情:“皇上年滿十四,納妃并無不妥。張大人提出此議合乎常理,怎的到了皇上這里,卻成了難堪了?”
米樂咬了咬牙:“那攝政王為何到現(xiàn)在還不納妃?”
都早已成年的人了,居然還不成親,不但不成親,府里連個妾室都沒有,她倒是要看看他怎么答!
侯君離瞇了瞇眼,盯著米樂這毫不示弱的氣勢,眼底分明有困惑閃過。
這還是那個從前一見著自己,說話都哆嗦的小皇帝嗎?
現(xiàn)在居然還敢瞪他,不錯,有進步。
可也只是小兒科!
唇角一勾,侯君離的臉上多了個不達眼底的笑:“皇上尚未成年,國事繁忙,臣不敢思量私事。但皇上關乎的是我金燕國的萬里江山,自當綿延子嗣,造福社稷?!?p> 呵,敢情皇帝還是個生育的工具了!
米樂臉上絲毫不退縮:“那便又如何?江山是朕的江山,朕想怎么樣就怎么樣?難道攝政王覺得你可以越俎代庖了不成?”
話音方落,米樂便悔得腸子都青了。
她這是哪里來的勇氣說出這樣的話?。?p> 侯君離會不會直接殺了她?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再怎么樣,她也不能退縮。
于是米樂挺直了腰板,仰著頭看著侯君離,這一刻,她對這身高差距真是深惡痛絕!脖子都酸了好吧!
侯君離沒說話,一雙沒有深黑的雙目靜靜看著他。然后,他忽然上前一步,逼近了米樂。
米樂原本就離他不遠,他這步子跨得大,直接就到了跟前。
她心下一抖,下意識后退,卻不料一下子撞到了身后的書案,退無可退。
侯君離低下了身子,近在咫尺的臉容更加俊美無儔。
“皇上說出這樣的話,是嫌命太長了嗎?”
這話說得不帶半分感情,米樂身形僵持,下意識想從他身側逃開,侯君離卻伸出一只手,成功將她囚禁在書案與胸膛之間,徹底阻隔了她的去路。
“攝政王這話……什么意思?”手心都冒汗了,可她也只能強自堅定。
近在咫尺,她身上的奶香清晰傳來——嗯,這都是之前的小皇帝害的,居然天天用牛奶洗澡,害得她現(xiàn)在即便是不用牛奶了,身上也有股子奶香,這會讓她極具挫敗感,只覺得自己好像沒斷奶一樣!
偏生,這十四歲的小皇帝身量又低,站在高大挺拔的攝政王跟前,那點本來有的氣勢也消弭于無形了!
“為君之道,親賢臣,遠小人。臣本以為,皇上該長大了,可沒想到,到了如今皇上連忠言逆耳的道理都不知道,還因為這點小事懲戒賢臣,這江山,即便是不被臣越俎代庖,遲早有一天,也會被別人越俎代庖?!?p> 看吧,野心終于暴露出來了。
米樂握緊了拳頭,咬牙了半晌才甭出三個字:“你退后!”
侯君離看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個極涼的弧度,這才站直了身體。
米樂終于得以從他懷里退了出來,輕吐出一口氣的同時又聽得外面沒有了動靜,頓時咬牙道:“就算是這樣,可為人臣子也該注意自己說話的分寸?;始矣谢始业耐溃豢汕址?,否則,朕這把龍椅,豈不是隨便一個人都可以踩上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