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賺了也是難8

　　“你讓我靠一會兒，一會兒就好。”雙手緊抓他的衣衫，白露喃喃道。

　　“嗯，想靠多久都行?！?p>　　他是酥圓，他也是莫止殤，酥圓可以和我一起在這個小村子里過安寧平淡的生活，莫止殤呢？他能嗎？那些黑衣人，如果不是一般的土匪，那么他們，是否就是為著莫止殤來的？如果真的是，那么我又該怎么辦？

　　我還能夠不顧他，帶著小芷兒有嗎？我又愿意這么做嗎？

　　不能也不愿，又該怎么辦？

　　腦中一片紛紛亂亂，一會兒是他滿是傷痕的背，一會兒是那些黑衣人舉著劍沖過來，一會兒又是他帶著傻氣的燦爛笑臉，還有莫止殤如被萬年寒冰凍住的冷臉。

　　如果有一天，他變成莫止殤，我能接受他殺人不眨眼嗎？清歌……就是被他殺死的。如果他不殺別人，那……由著他被殺？

　　無論哪一種，都不愿看到。

　　良久良久，腦中的紛亂漸漸平息，她依然不知道當有一天，酥圓變成莫止殤，或者莫止殤的江湖仇殺蔓延到這個小村子，自己要怎么做。但現(xiàn)在，她可以確定一件事。

　　“酥圓，如果下次遇上那些黑衣人，或者有人要打你殺你，答應(yīng)我，點他們的穴道或者打暈他們，不要直接殺了他們，好嗎？”

　　“好。”酥圓沒有一絲一毫猶豫，直接答應(yīng)。

　　“如果……如果他們緊追不舍，已經(jīng)要傷到你，那么……那么……就以牙還牙，就……就……殺了他?！弊詈笕齻€字，她幾乎是含在喉嚨里說出，但酥圓聽見了。

　　“好?！?p>　　“不是隨便隨便就答應(yīng)，答應(yīng)了就要做到。”帶著哭腔，還想強裝兇惡。

　　“不隨便，說到做到?！彼謭A半彎下身，和她視線相對，“你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看著眼睛就知道是不是認真地承諾，那么我現(xiàn)在承諾，我答應(yīng)你，所有答應(yīng)你的，我都會做到?！?p>　　他面色沉凝，眸色堅定，哪還有半點酥圓的傻氣。

　　“酥……圓？”

　　他笑了，單純而傻氣。

　　“我是酥圓，只要你要我是，我就是酥圓?！?p>　　眼眸倏得瞠圓，白露倒抽口氣，不由自主地后仰，被酥圓一把勾回。

　　“你不是……你是……你什么時候……”

　　她嚇得語無倫次了，而酥圓居然聽懂了。

　　“成親那天，我就恢復(fù)了記憶?！睂⑺ё诘首由?，最主要的，十指相扣，不許她的手去拿不該拿的東西。

　　“你拿了老頭子給的迷藥，如果我不假扮酥圓，你當天就會給我下藥逃走?！?p>　　白露渾身僵硬，耳朵里聽著他說的，頭發(fā)絲也不敢動一根。

　　“對不起?！?p>　　他突然道歉。

　　白露瞪著他。

　　他輕吻她頸間的傷痕，再一次低語道歉。

　　“對不起?！?p>　　眼睛酸酸的、澀澀的，這句話，仿佛等了千年萬年，終于等到。

　　心里屬于清歌的悲傷，那樣濃厚的卻是單向的深情，那樣為他傾盡所有卻反遭他所噬的委屈，在這一刻，有了回應(yīng)，得到了救贖。

　　可是，她無法對他說“沒關(guān)系”，夠資格說這句話的人，已經(jīng)不在這世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