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熟悉的聲音把她緊繃的神經(jīng)拉回來,卻見薄霧歸從旁邊的一家布料店跑出來,手里還抱著一個布包卻不見了頭上的草帽。
“你做什么去了?”薄涼有些責怪的問道,她有點生氣又有點委屈,但更多的還是舒了一口氣。
“對不起姐姐?!北§F歸一眼就看出來薄涼生氣了,把薄涼教給他的道歉說的誠懇極了“剛才草帽被吹走了,我去撿,那個……那個里面的人就拉住我,說我……說我長的好看,問我愿不愿意什么,我著急想回來找你,她就又塞給我一包東西?!?p> 薄霧歸很費力的把他想解釋的話說清楚,畢竟薄涼也沒教他什么東西,但他好歹把意思表達清了。
薄涼看了看薄霧歸指的是一家布料店,而里面還有一個少女正躡手躡腳的扒頭向外看。
“我好像跟你說過不要隨便拿別人的東西?”
怕他出門被別的人拐走,薄涼特意叮囑了很多,沒想到他還是小孩子心性。別人一給他東西就把他勾走了?
“不,不是的姐姐。”薄霧歸趕緊擺手向她解釋,越想解釋就越著急“她給我的是這個?!北§F歸把手中的布包攤開,里面是一塊奶白色很素靜的布料。
“我看她們都穿著這個,很好看!就想著姐姐你穿這個一定也很好看!所以她給我我就拿了?!北§F歸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子,頭都快埋到布料里了,不敢抬頭看她。
薄涼看了看大街上的女孩子都穿著和這個顏色很像的長裙,可能是突然流行起來的款式,只是那個女孩子要送他東西也不至于送一塊女孩子做衣服用的布料吧。
“走?!北鲆话牙鸨§F歸往那家店走,薄霧歸乖乖跟著,就像乖巧的小奶狗。
本來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女孩子見他們向這邊走過來,哎的叫了一聲,拎起裙子就往里跑。
薄涼也沒管她,數(shù)了些錢拍在案上,她也不知道這布料多少錢,反正只多不少,小小年紀就春心萌動不要緊,但是對她家的少年下手她可就沒法坐視不管了。
薄霧歸低著頭乖乖的被薄涼拉著走,直到回到山上小屋都不敢抬頭說話,薄涼看著他縮頭烏龜般的狀態(tài)又好氣又好笑。
“現(xiàn)在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了?以后還敢不敢了?”薄涼裝的一副兇兇的模樣,只是為了讓他長點記性。
“可是姐姐比她們好看,我也想姐姐穿的也比她們好看。”薄霧歸倔強的不承認自己的做法哪里不對,在他心里,姐姐好看,就比其他人都好看,別人有的,姐姐就應(yīng)該有。
雖然是歪理,但是薄霧歸這么向著自己,薄涼也說不出什么斥責他的話了“布料拿回來了,自己找的事情就要自己做完,我可等著你給我做條和她們一樣的裙子出來?”薄涼調(diào)笑他,倒也沒想讓他真拿這個去做身裙子。
沒想到薄霧歸很認真的點點頭,一臉慎重的把布料往懷里攬了攬“我一定讓姐姐穿著比她們要好看的裙子!”
難得薄霧歸對這件事這么上心,薄涼也不好打擊他的信心,干脆就讓他自己去玩了,而她自己就去收拾要出門準備的東西,薄霧歸沒想象中那么害怕外面的世界,看來可以考慮帶著他出去了。
薄涼收拾到第二日早上,薄霧歸也對著布料折騰到早上,直到薄涼端著飯到他面前,他都沒抬頭。
“吃飯了,明天我們就要下山離開這里了,今天你想不想去看看你的朋友們?”薄涼用筷子敲敲碗邊,引起他的注意力。
“離開這里是不回來了嗎?”薄霧歸抬頭問。
“至少短時間之內(nèi)是不會回來的?!北稣f,其實她昨天晚上也認真的思考了很久,師父說的也不無道理,她就算現(xiàn)在找到了師父在他身邊估計也是個累贅,何況她自己本身也是個麻煩的存在,所以在找?guī)煾钢?,她或許得先去把自身的麻煩解決了才行。
“那姐姐陪我回去看看它們吧,我得告訴它們我的傷已經(jīng)好了,而且要離開這里了?!北§F歸站起來把裙子在薄涼身上比比“做好了,姐姐快試試?!?p> 薄涼倒是沒料到他做的這么快,而且從表面上看起來貌似還做的挺好?
薄霧歸一臉希冀的看著她,薄涼也不好拂了他的意,把他推去吃飯,自己去了屋里換衣服。
薄霧歸嘴里扒著飯,眼睛卻不時地盯著房間的方向,直到薄涼換好裙子走了出來,他才眼睛發(fā)直的一口飯都塞不下去了。
薄涼撣了撣裙擺“裙子好像太長了?!?p> 薄霧歸卻沒聽到似的扔下飯碗沖過來抱著薄涼的腰“姐姐,真好看!”
雖然是第一次做衣服,但不得不承認薄霧歸的手藝還真是蠻好的,除了裙擺有點長,可以堪稱完美,而且稍微注意點應(yīng)該不會踩到裙擺。
逞強的后果就是薄涼跟著薄霧歸去深山林看他的狼朋友的時候都是提著裙擺在走路的,薄霧歸做的裙子確實是和她的腿一樣長的,但壞就壞在一樣長上了,她稍微彎下腿,都有可能會踩到。
再次回到那個地方,薄涼才發(fā)現(xiàn)當天晚上的雷電是多么恐怖,不單單是她站過的那棵樹,周圍很多百年老樹都被劈成了焦炭,感覺像經(jīng)歷了一場雷劫一樣。
不知道薄霧歸用了什么辦法,總之不大會功夫,那頭薄涼見過的狼王就帶著它的部下來到了這里,一見到薄霧歸就很興奮的撲上去,在他臉上舔來舔去,原來薄霧歸喜歡舔人的習慣是這么來的啊。
薄涼蹲在離他們不遠處,看著一人一狼歡快的互動,其實真早說起來兩人都挺幸運的雖然被世道所不容,但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活下來了。
薄霧歸這個眼睛,可能是以眼睛花花綠綠著稱的丹琪人吧,只是不知道這么小的孩子怎么從遙遠的西方來到這邊的。
那邊嬉戲完,狼王向薄涼這邊走過來,低下它碩大的頭顱在薄涼腳邊蹭蹭,表達些它的謝意,雖然當時也算是病急亂投醫(yī),但卻是皆大歡喜的結(jié)果。
薄涼想起身再同薄霧歸說幾句話,沒想到一時忘記了,狠狠一腳踩在了裙擺上,啪的一聲摔了個五體投地,把旁邊的狼王都給嚇住了。
“薄霧歸!回去把這裙子給我改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