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莎白看著安度手拿鈔票輕輕揮動著,怔怔的出了神。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看到面值這么高的帝國銀元!
平時在歌德太太家里幫傭,不過只見過一面值,最多五面值帝國銀元的伊麗莎白,有些無法相信眼前的這一幕。
昨晚帶著一絲玩笑話的對話,竟然成為了現(xiàn)實!
要說沒有期待那是假的,伊麗莎白確實很希望,能有筆天降橫財救濟下他們兄妹兩。
可雖說心里有著一些念想,伊麗莎白也沒敢太拿安度說的話當一回事,畢竟這么大一塊蛋糕,怎么可能剛好就砸到他們兩頭上呢?
可是眼前不斷晃動的銀元,讓伊麗莎白又不得不信,這樣的事情真的就發(fā)生了。
眼前的這一幕,讓伊麗莎白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夢。
“你,你真的賣掉了?”伊麗莎白目光有些遲疑,過了半晌才問道。
“是啊,今天下午拍賣會上賣掉的。”安度一副就是這樣的表情說道。
看著還在發(fā)呆的伊麗莎白,安度走上前去,笑著將這張帝國銀元塞在了她的手上。
伊麗莎白呆呆的拿著錢,半天沒有做出反應(yīng)。
安度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聲,伸手捏了捏她嬌嫩的臉蛋。
“作為家里的財政主管,這筆錢就交給你處理了?!?p> 直到安度消失在了不大的客廳里,伊麗莎白終于回過神來,站在那里,看著手里的錢陷入了沉默。
回到房間的安度剛剛躺在床上,就看到伊麗莎白跟著進來了。
“怎么了?”安度微微坐起了身子,疑惑道。
“沒什么,只是,只是這個錢真的是你用撿來的東西賣的嗎?”
伊麗莎白直到這個時候,才第一次重視起了安度昨天對她說的話。
但是她還是無法相信,安度竟然能撿到這么值錢的東西,而且還真的一天就給賣出去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伊麗莎白深吸了口氣,突然開口道,直勾勾的目光看的安度心里有些發(fā)毛。
安度表情平靜的看著自己的妹妹,接著露出了和往常一樣的微笑,攤開了雙手。
“你就這么不想信你的哥哥嗎?”
“不,不是...我只是...只是覺得這錢有點太多了?!?p> 伊麗莎白被安度反問的有些發(fā)慌。
看著安度真誠的目光,伊麗莎白心里開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誤會他了,難道他跟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你可能無法相信,這樣的好事怎么會輪到我們呢?”
安度耐心的解釋著,一邊說著還不忘對伊麗莎白揮了揮手,示意她坐下來慢慢聽。
“可是人生就是這么奇妙,昨天在回來的路上,我看到了一個大約有白菜那么大的黑色袋子掉在了地上,我就好奇的過去打開看了看?!?p> 安度臉不紅氣不喘的訴說著,好像這一切就發(fā)生在剛剛。
“然后你知道我打開了以后,看到了什么嗎?”
“看,看到了什么?”
“里面全是帝國這幾年走私嚴重的黑晶石!”
“哦天吶!那你怎么還敢拿去賣呢?。俊?p> “所以說啊,我昨天才會問你該怎么辦,不過你放心,我走的是畢爾頓拍賣行,他們背后有二王子的關(guān)系,接這種東西倒是不用擔心,就是本來價值三十帝國銀元的黑晶石,到手的時候直接少了三分之一,這些該死的奸商!”
“天吶,他們也太黑心了!”
“是啊,這些人都應(yīng)該被送去哈爾瑪勞動改造處,好好改造改造!”
“嗯!可是,安度你是怎么知道畢爾頓拍賣行跟二王子有關(guān)系的?我都沒聽說過?。 ?p> “額,這都是托納利那家伙閑著沒事的時候跟我說的!”
......
十幾分鐘后,伊麗莎白終于離開了安度的房間,理由是安度肚子餓了。
安度對于伊麗莎白的觀察力再次有了新的見解,從今天的對答中,安度決定以后編故事的時候一定要提前寫好劇本。
“差一點就露餡了?。 ?p> 安度想想剛剛兩人后半段的對話,心里一陣發(fā)怵,如果再說上一會,估計伊麗莎白又要出現(xiàn)新的問題了。
同時安度再次發(fā)現(xiàn),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有的時候只是無意間的一句話,就可能暴露很多問題。
“以后說話也一定要注意了,即便是在伊麗莎白面前也是?!?p> 安度不得不承認,在面對伊麗莎白時,他總是會下意識的少些防備,甚至不去防備,可是隨著時間越來越久,這樣做的風險也會越來越來高。
“越是親近的人,越不能讓他們知道真相啊......”
安度眼里流過一絲落寞,撇過頭望著窗外的那輪新月,陷入了沉默。
晚餐進行的很愉快,兩人難得的在家做了三道菜,伊麗莎白也罕見的沒有抱怨今天的花費問題。
愉快的晚餐在兩人的歡聲笑語中渡過,伊麗莎白忙著收拾碗筷,安度回了房間。
看了門外掛鐘上的時間,已經(jīng)八點多了。
安度嘆了口氣,決定明天的路上一定要買上一塊懷表,這對于像他這樣沒有時間概念的人來說,是很有必要的。
打開了屋內(nèi)的照明燈,安度來到了書桌前,拿起一本關(guān)于卡牌基礎(chǔ)理論知識的書閱讀著。
看了一會書后,安度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本筆記本,正是他記載瘋狂藥水材料的那本。
安度抬頭想了想,隨后揮動鋼筆,將今天一天發(fā)生的事情給一一羅列了出來,對著記錄的事情開始逐個比較。
“嗯,在看到沃克利拿錢給我的時候,不是很平靜,應(yīng)該是跟以前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
“在對伊麗莎白隱瞞的時候,明顯出現(xiàn)了愧疚和緊張的情緒,愧疚倒還好,可是緊張的有些過分了......”
“史考特拒絕我的時候,應(yīng)該是比較自然的應(yīng)對了,沒受到什么影響......”
“回來的路上過于謹慎......”
安度一條條的比對著,不時的記錄些新的想法和問題,同時又將一些事情給劃去,最后停留在了幾條上,開始今天的反思功課。
在安度認真反思時,時間飛快的流逝著,安度能感覺到,自己的想法也在一點點的變純粹。
直到晚上十點多,安度才在伊麗莎白的提醒聲里,停止了反思的工作。
安度將自己下午,寫滿瘋狂藥水材料的那一頁,以及剛剛寫著今天經(jīng)歷的那頁撕了下來。
接著他將寫滿材料的那張折疊好,放進了口袋,又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打火機,將另一張慢慢點燃,直至燒為灰燼。
做完這些,他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疲倦,伸手關(guān)上了屋內(nèi)的照明燈。
他正準備上床,被子上散發(fā)著的霉味,立刻讓他原本不錯的心情轟然垮塌。
強忍著這股味道,安度嘴角抽動著,厭惡的爬上了床。
不只是懷表,這個房子也必須換了!
安度惱怒的蓋好被子,郁悶的想道。
清晨,安度照例在伊麗莎白出門后才起床,簡單的洗漱之后便直接出了門。
因為身上帶著大筆現(xiàn)金,安度在這個新的早晨里,走起路來心情都是格外的愉悅。
“嗯,要控制自己,不能真的像個土包子。”
安度心里默默的告誡自己。
也許是來到這個世界以后環(huán)境不是很好,也許是記憶上的一些混亂,安度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對于金錢,是越來越無法抗拒了。
“萬惡的金錢啊?!?p> 安度一邊享受著懷里金錢帶來的美好感受,一邊又痛恨著自己現(xiàn)在,竟然會為了錢這個東西而喜形于色。
不過有錢的感覺真好?。?p> 安度心里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悲嘆,臉上的笑容卻更盛了。
安度先是去了一趟昨天的洗浴中心,取回了自己的牧師袍和那件破棉襖。
安度原本是不打算取回那件破棉襖的。
可是真到要扔的時候,他卻總是能依稀記起,剛來到這個世界,頭腦還不清醒時,伊麗莎白用她瘦小的身姿,辛苦的將它掛在太陽下晾曬的那一幕。
手上拎個大袋子的安度,順著中央大道走在路上,不時的關(guān)注著兩側(cè),尋找著鐘表店。
不過一會的功夫,安度就看到了一家老牌的鐘表店,格威爾鐘表店。
安度推開了格威爾鐘表店的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或大或小,或古典或現(xiàn)代的掛鐘,以及好幾排擦得雪亮的玻璃展示柜。
“你好,請問你們這里有質(zhì)量比較好的懷表嗎?”
安度走到了柜臺處,對著年輕店員開口道。
“有的先生,您可以看看這里,這都是這幾年帝國比較流行的懷表樣式,價格也比較適中,如果您今天就確定要買的話,我們店還將提供為時一年的免費保養(yǎng)以及修理優(yōu)惠。”
安度順著店員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個擺滿了懷表的展示柜。
挪動腳步來到了展示柜前,安度對著店員道。
“你幫我推薦幾款質(zhì)量比較好的就行,主要是耐用。”
店員聽了安度的話,并沒有不悅,只是笑著道。
“先生,我們這里的懷表在整個哈爾瑪都是有名的,不少北區(qū)的人都會來我們這里買懷表,所以質(zhì)量問題完全不會出現(xiàn)問題,而且我們店有保修優(yōu)惠,這個您不用擔心的?!?p> 安度點了點頭,隨意道。
“我的意思是,那種經(jīng)摔的,偶爾可以用來砸人也不會壞的?!?p> 店員愣在原地,過了幾秒后才反應(yīng)過來,他眼角跳了跳,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問道。
“先生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