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清脆的木板敲擊聲響起,這是何牧來到這顆星球后,見到的第二扇木門。
不禁在心里想著,木門的后面又會有著些什么東西呢?
會不會和基地里那間地下密室一樣,有著各種堆積如山金屬書?
書寫著這顆星球上,人們?yōu)榱松娴母鞣N研究?
又或者會是一個倉庫?存放這顆星球上生命種子的庫房?
站在門前,等待著木門被打開。
思緒不禁開始遐想。
但是等待了片刻,里面卻沒有人開門。
又等了一會,門始終沒有被打開。
何牧有些奇怪,站在門口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又等了一段時間,萱萱有點不耐煩,揚起小拳頭敲了敲門。
“哈,為什么不開門啊?”
萱萱這么一敲一喊,立刻引起周圍花園里那些矮小機器人的矚目。
欣欣扭頭看到那些機器人看這邊,趕緊伸手拉了拉萱萱。
“哎呀,萱萱你不要著急呀,也許人家在忙呀?!?p> 欣欣的話音剛落,門內再次響起了聲音。
“吱啦……對不起,我不方便去開門,請……嘶嘶……你們自己開門進來吧……嘶啦……沒有關系……嘶……你們直接開門進來……吱吱……就好,沙沙沙……”
盡管里面的聲音很奇怪,但還是把意思表達清楚了。
何牧想了想,便伸出手握住外面的門把手。
輕輕轉動木門上的把手,把小屋的木門打開。
里面有些昏暗,似乎連窗子都沒有打開。
何牧深吸一口氣,低頭看了看身邊的女兒。
兩個女孩是目光堅定,沒有絲毫的畏懼。
無論爸爸要去哪里,都要跟著爸爸一起去的。
感受到女兒的堅定,何牧便拉著兩個女兒一起邁步,踏進了小屋里。
進入到小屋內,沒有門外所想象的那些東西。
小屋里什么陳設也沒有,只有一張木桌擺在屋子當中。
在那張木桌上面,擺放著一個長方形的老式收音機。
這個時候,縮在爸爸身邊的欣欣,余光瞥見了門外花園,親眼見到了一朵小白花盛開。
“呀,爸爸,爸爸快看呀,萱萱也看呀,那個花開啦,開啦?!?p> 何牧和萱萱一起回頭,看到門外花園里的花骨朵慢慢綻放開。
一朵很漂亮的小白花。
在這顆荒涼的星球上,仿佛一個頑強的生命綻放光彩。
和外面那廢舊的樓房,以及更外面的漆黑油污沼澤,還有沼澤之外的金屬平原。
和這一切形成鮮明的對比。
在絕望之中,綻放的希望之花。
父女都被那朵綻放的小白花吸引住了。
完全就忘記了身在何處。
把屋子里聲音也給忘記。
也沒有去在意木桌上老式收音機指示燈在閃爍。
小院里那些負責伺候花花草草的機器人,也都圍攏過來,小心翼翼湊在盛開花朵前,這些機器人像是一群可愛的孩子,也是第一次見到花朵盛開。
小白花頑強而努力,逐漸張開了全部的花瓣。
這一刻仿佛拼盡了全力,像是耗盡了它全部的生命力。
在徹底綻放的一瞬間,花瓣開始飄落,花蕊也迅速凋零。
看到了這一幕,兩個女孩瞬間就慌了。
“呀,不好呀,不好呀,那花怎么就沒了呀?”
“哈,不要,不要,快點保護好花?!?p> 兩個女孩轉身沖出去,想要把開始凋零的花兒保護起來。
只不過兩個女孩在花兒前也只是干著急,并不知道要怎么去保護凋零的花。
“爸爸,爸爸快點來呀,爸爸快點幫忙呀?!?p> “哈,不要不要,萱萱不要?!?p> 何牧嘆了口氣,轉身走出屋子,來到兩個女兒身邊。
兩個女孩看到爸爸,一下子就撲進了爸爸懷中。
何牧蹲在那里,懷抱著兩個女兒,眼睜睜看著小白花凋零。
伸出手掌,想要接住那最后飄落的花瓣。
但是花瓣落在掌心中,僅僅存在了片刻,馬上就開始凋零,像是被抽干了一切水分,眨眼之間嬌嫩欲滴的花瓣就變成了灰燼。
怔怔地看著掌心凋零花瓣,此時真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兩個女兒不知什么時候,從爸爸懷里也轉過身來。
一起靠在爸爸的懷里,眼睜睜看著花瓣凋零。
“為什么呀?為什么呀?為什么會這樣呀?”
“哈,到底是怎么回事?花怎么變成了灰呢?”
面對已經哭出來女兒的疑問。
何牧也不知道如何解釋?
或許應該告訴女兒,生命的脆弱?
又或者應該安慰女兒,凋零過后還會有更美的綻放?
感覺無論是什么樣的解釋,就連自己也無法說服。
“沙沙沙……你們不用傷心,這些花一旦盛開,代表它們的生命走到了盡頭,那是生命最終的綻放,是一種剎那間的美好,吱啦……”
難得身后屋子里的聲音,說了一段比較連貫的話。
何牧和女兒有些驚訝地扭頭向屋子里看。
發(fā)現(xiàn)屋子里根本就沒有人,只有那張木桌和桌上的收音機。
那么聲音,只可能是收音機發(fā)出的。
當何牧再次回頭,看到那些矮小機器人又開始忙碌起來。
仿佛沒有在意花朵的凋零,繼續(xù)在花圃里忙著。
除除草,澆澆水,修修枝葉。
機器人的工作很認真,把花圃里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
“感謝你們的到來,是你們的到來,讓那朵花鼓起最后的勇氣盛開。”
這一次,何牧清楚看到了,老式收音機上有指示燈閃爍。
可以確定聲音就是收音機發(fā)出的。
把兩個女兒的頭盔取下,小心翼翼給她們擦去臉上淚水。
再把自己的頭盔也給取下來,拉著女兒轉身進了屋子。
來到那張桌子前,看著桌上擺放的收音機。
“您好,我叫何牧,這是我的兩個女兒。”
“你好,我,我叫欣欣。”
“哈,我叫萱萱?!?p> 兩個女兒還沉浸在悲傷中,暫時不是很有精神,介紹完自己就站在爸爸身邊,小臉還時不時扭向門外,瞥向那個凋零的花朵方向。
女兒始終還是對小白花念念不忘,哪怕是小白花已經凋零了。
何牧看著收音機,遲疑了一下,還是把心中疑惑問出來。
“我不明白您剛才的話,為什么我們來了,那朵花就會盛開呢?”
收音機沒有立刻回答,像是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整。
過了一會,發(fā)出了“沙沙沙”聲音。
何牧忍不住伸出手,扭動了一下收音機上的旋鈕。
很快“沙沙”聲逐漸減小,最后完全消失。
“哦,真的是謝謝您的幫忙,老了,沒辦法繼續(xù)用以前的波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