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宮綾糾結(jié)了好半天,才終于問出了困惑了自己一晚上的問題。
“你之前說的那個,是真的嗎?”
溫吟原本在低頭看書,聽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好不容易問出來,心里直想笑,但是面兒上還裝的一臉困惑:“那個是什么?”
宮綾確信這人肯定知道自己問的是什么,還在這跟自己裝:“就那個婚約的事,是真的嗎?”
溫吟‘恍然大悟’,然后點(diǎn)點(diǎn)頭:“是真的?!?p> “哦?!彼姆磻?yīng)這么平淡,倒是有些出乎溫吟的意料了。
“就只是‘哦’?”
宮綾不解:“那不然呢?我應(yīng)該說什么?”
溫吟有些摸不透她的想法,試探著開口:“你就沒有什么相說的?”
宮綾愣了一下,猛地反應(yīng)過來:“噢,不是,你別多想,婚約的事情我會解決的,你不用擔(dān)心你將來娶不到夫人?!?p> 她這個話完全跑偏了,沒想到宮綾是覺得耽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溫吟無奈地嘆氣。
楚瀟瀟在外面聽這兩個人對話聽的著急啊,她們家這位小祖宗,哪都好,就是太過遲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溫公子對她很特殊,她自己怎么就不明白呢?
“請等一下!”后方突然有人策馬追上了他們的馬車,楚瀟瀟聽到動靜猛地一拉馬韁,,回頭一看,是皇上身邊的近侍柳公公。
“這位姑娘,”柳公公翻身下馬,“煩請通報一聲,皇上請溫公子和九姑娘前往玉清殿一敘?!?p> 楚瀟瀟根本不用通報,里面的兩個都耳聰目明的,必然聽的清清楚楚,果不其然,里面?zhèn)鱽怼诉恕瘍陕暻脫糗嚤诘穆曇?,楚瀟瀟會意,調(diào)轉(zhuǎn)車頭往回駛?cè)ァ?p> 宮綾:“玉清殿不是皇上的書房嗎,叫我們?nèi)ナ菧?zhǔn)備干嘛?”
溫吟雖然不能確定,但是心中多少有些猜測:“應(yīng)該不會是壞事,去看看就知道了?!?p> 二人進(jìn)了玉清殿才發(fā)現(xiàn)唐燁居然也在,皇帝唐嘯早已脫下了龍袍換上了便裝,正在和唐燁聊著些什么,旁的不好說,不過唐燁這人嘮嗑聊天的本事卻是一等一的好,直引得他父皇陣陣發(fā)笑。
“皇上?!背跻煌浦鵀闇匾髯哌M(jìn)來,宮綾則是跟在后面。
“不用多禮,坐吧。”現(xiàn)在的唐嘯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普通的長輩,而并非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當(dāng)年之所以能登基稱帝,少不得定北侯溫鉻和鎮(zhèn)遠(yuǎn)將軍宮遠(yuǎn)道的幫助,這三人年輕時在唐京中名號響亮得很,因?yàn)檫@一層關(guān)系,唐嘯對定北侯一家格外的親厚。
“九姑娘,長得很像朕一位故人?!睂m綾一直安安靜靜地聽唐嘯跟溫吟在談話,結(jié)果不知不覺的話題就被引到了自己身上。
宮綾笑笑:“和陛下的故人長的相似,那該是我的榮幸。”場面話而已,她當(dāng)然會說。
“依姑娘看,子玉這腿疾可否痊愈?”這果然還是唐嘯最關(guān)心的問題,畢竟這關(guān)系到兩國開戰(zhàn)時,己方的勝算有多大。
宮綾:“我自當(dāng)拼盡全力,至于結(jié)果如何,還是要看天意?!边@話說的十分有技巧,不管成不成,反正她都提前打過招呼了。
“父皇,子玉他就算不能帶兵打仗,也可以當(dāng)個軍師出謀劃策,還是別給人家姑娘施加壓力了吧?!碧茻钚ξ爻鰜泶驁A場。
唐嘯瞪了他一眼:“也罷,有什么需要你盡管提,柳公公,把東西拿上來。”
一旁的柳公公取來一份圣旨親手交給宮綾,宮綾打開一看,上面是一片空白,只有角落處蓋著大印,她一皺眉,猛地抬頭看向唐嘯。
“朕看你甚合眼緣,這份圣旨交與你,若你當(dāng)真治好了子玉的腿疾,你可以自行在上面添加封賞,只要不有礙社稷,朕一律答應(yīng)?!?p> 聞言就連唐燁也覺得不可思議,他父皇是個什么性子他太了解了,敏感多疑,遇事又十分果決,開出這樣不限邊際的條件實(shí)在不像是他的作風(fēng)。
天色也不早了,唐嘯留他們閑聊了兩句也就放三個人散了。這份圣旨拿在手里,宮綾并沒有什么輕松的感覺,她雖然常年生活在朔野,但是各國的動向了解的一點(diǎn)都不少,北唐的皇上絕對不是一個會平白無故給人好處的人,況且一個皇帝,最忌諱的應(yīng)當(dāng)就是手握軍權(quán)的重臣,可他居然會對溫子玉這么好?
“別想了,回去休息吧?!睖匾骺此源驈挠袂宓钪谐鰜硪院缶托氖轮刂兀蛔杂X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算了,這些事想也是白想,真相總會浮出水面的……
第二天清晨,宮綾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雖然是被楚瀟瀟從床上拉起來的,而理由是潯陽侯宮遠(yuǎn)正帶著他女兒宮芷薇登門拜訪,點(diǎn)名要見昨天那位九姑娘。
他們會來是在宮綾的意料之中,但是來這么早她可就不樂意了,于是在黑著臉被從床上拎到凳子上,被半哄半騙的套上衣服,直到被拽出房門之后,一直拒絕睜開眼睛的宮綾終于在消耗干凈了自己的起床氣,并且成功收住了自己的小情緒,來到了侯府前廳。
“侯爺?!睂m綾先向溫鉻打了招呼,一轉(zhuǎn)頭倒是沒想到溫吟也在,。
“小九來了,快坐。”看樣子溫吟是提前跟溫鉻通好了氣,她暫時還不打算揭穿自己的身份。
溫吟身旁特地為她留了個空位子,旁邊的小桌上還放著一杯泡好的茶,宮綾也不客氣,端起來就喝。
“昨晚沒看清楚,今日一見,九姑娘果然是風(fēng)姿綽約?!币妼m綾絲毫沒有要跟自己打招呼的意思,于是宮遠(yuǎn)正只得自己先開口。
“潯陽侯過獎了,不知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宮綾的注意力依舊放在面前的茶杯上,“這茶不錯?!?p> 溫子玉在一邊淡淡地開口:“這是極寒之地生長的白翠茶?!睖劂t一聽這話,差點(diǎn)從椅子上蹦起來,這可是他的寶貝,藏了好久都沒舍得喝,沒想到居然被自己兒子翻出來了。
不過既然木已成舟,泡都泡了,那他可不能浪費(fèi),結(jié)果端起茶杯一嘗,差點(diǎn)沒忍住嗆死自己,他杯中的根本不是極寒白翠,就是普通的貢茶,溫鉻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往頭頂上涌——這兒子他不想要了……
“今日我們來主要是寫過九姑娘昨日的救命之恩?!睂m遠(yuǎn)正絲毫不感到尷尬,向女兒使了個眼色,宮芷薇就起身朝宮綾走過去,不過宮綾旁邊的溫吟卻不可避免的闖進(jìn)她的視線。
“宮小姐,小心腳下?!睂m綾不在意她時不時飄向溫吟的眼神,楚瀟瀟可看不太下去,她不出聲還好,猛地一出聲,宮芷薇下意識地抬腳,卻踩到了自己的裙邊,一下子就往一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