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份藥物的作用下,這人顯然已經(jīng)無法像正常人一樣自己思考問題了,當(dāng)然也就不會去糾結(jié)為什么此時應(yīng)該在皇宮里的皇帝陛下卻出現(xiàn)在了邊關(guān)漠城。
宮綾放低聲音:“劉項叫你們看的人在哪兒?”
那人不疑有他,恭敬地答道:“女人在主臥,小孩在柴房下邊的暗室里。”
他似乎是掙扎著還想說點什么,宮綾卻沒時間聽,她轉(zhuǎn)身就往柴房跑去,同時心里暗嘆一口氣,這個柴房離她剛剛砸的那個偏房很近,但愿里邊的孩子沒給嚇得昏過去。
不過等她一腳踹破掩在柴火堆下邊的木板門,找到康書敏的兒子康策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真是想多了,這孩子不知道被下了什么藥,一直昏睡著,即使外邊鬧了這么大動靜他也沒反應(yīng)。
宮綾檢查了一下,確定他性命無虞后,才拎著這孩子回主臥找康夫人。
恰巧溫吟也放完火,來找宮綾會和,身后還綴著三個沒中招兒的。
溫子玉聽到了主院這邊的聲響,怕她出什么意外,趕著來找宮綾,至于身后跟著的人,反正遲早都要死,留他們多活一時半刻的也沒關(guān)系。
宮綾剛出了柴房,迎面就差點撞進(jìn)溫子玉懷里。
“動作挺快啊,”宮綾歪頭看了一眼剛剛從墻外翻進(jìn)來的隱衛(wèi),“用幫忙嗎?”
溫吟趁機(jī)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去帶人吧,接應(yīng)的人在外邊等,這里我來處理。”
宮綾眨巴眨巴眼,她當(dāng)然也安排了人,不過既然有人代勞,她樂得省事,畢竟出門在外,還是得給男人一些表現(xiàn)的機(jī)會。
她把康策帶進(jìn)房間的時候,康夫人果然一邊哭著一邊沖過來,整張臉又是泥又是灰,像是被硯臺灑了一臉一眼精彩。
“我的策兒!策兒你醒醒!姑娘,他這是怎么了?怎么不說話也不動?”
她被關(guān)了這么久,情緒又這么激動,宮綾不敢直接把康策交到她手上,只能一邊拽著她往門口走一邊解釋:“你別擔(dān)心,他只是吸了些迷藥,不會傷及性命,這里不安全,我們先回瀾城?!?p> 宮綾其實還有一層用意,雖然這位康夫人是被擄來的,但是難保劉項會不會在她身上動手腳,現(xiàn)在是在南唐的地盤,宮綾手里拿捏著她兒子也能安心一些。
外邊的打斗聲很快就消失了,宮綾帶著人從屋里出來的時候,他剛剛丟掉手里沾滿血污的長劍。
“走吧?!彼匀坏膹膶m綾手里接過了昏的像個麻袋一樣的康策。
宮綾回頭叮囑康夫人跟緊他們,轉(zhuǎn)過來打趣似的看他一眼:“我一直以為你不會干抱孩子這種事情的。”
溫吟斜睨她一眼:“平常我的確是不會干抱孩子這種事,但是誰叫爺心疼你手上有傷,不會干也的干?!?p> 宮綾頭疼,她怎么覺得這人自從來了邊關(guān)之后,越來越放飛自我了呢……
別院偏門外面停著一輛馬車,兩名身著南唐隱衛(wèi)黑衣的男子站在一旁,見到溫吟,連忙上前行禮。
“見過爺,見過姑娘?!?p> “喲,你的人都認(rèn)識我了?”,宮綾揉了揉左手腕,輕巧地眨眨眼,“你叫他爺,喊我姑娘,這是什么輩分?”
“那以后讓他們稱呼你奶奶?”溫吟話音未落就挨了一拳,他那兩位手下心驚,畢竟這么多年除了三殿下來還沒人在溫吟面前這么放肆過,更別說還是一位姑娘了。
宮綾可能是拆柴房拎康策的時候不小心抻到了手臂上的傷口,之前還不覺得,現(xiàn)在停下來才后知后覺感到一陣刺痛,好在還不算嚴(yán)重,起碼不至于打破她表面上的風(fēng)輕云淡。
“凈瞎開玩笑,說正事吧?!?p> 溫吟:“都準(zhǔn)備好了?”
那手下好不容易調(diào)整好心態(tài)回答:“回爺,長安公子已經(jīng)安排好了,屬下二人負(fù)責(zé)送幾位出漠城?!?p> 宮綾:“康夫人,帶著康策先上馬車,我們稍后就來。”
康夫人原本正在盯著溫子玉的背影看,聞言似乎是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康策已經(jīng)被交到其中一位手下的手中送上了馬車,康夫人自然不會猶豫,也跟著往車上去。
就在她經(jīng)過身邊的時候,宮綾快如閃電地出手,一根銀針轉(zhuǎn)瞬間就刺入了康夫人的側(cè)頸,她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倒下。
宮綾手臂現(xiàn)在不方便使力,所以就順勢把人往前一推,自然有人接著。
“姑娘這是?”
宮綾:“你們都換上這衣服了肯定是準(zhǔn)備渾水摸魚,她要是醒著容易有變數(shù)?!?p> 溫吟笑著贊許:“聰明?!?p> 宮綾戳他一下:“咱們單獨(dú)走?”
“依你,”溫子玉點頭,“你們帶著康夫人母子出城,我們在城外見。”
“是。”
二人看著馬車走遠(yuǎn)了,宮綾剛準(zhǔn)備去拉馬韁,就被溫吟一把扯?。骸澳愀墒裁础?!”
這廝直接捏在了她手臂上,宮綾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貓一樣差點跳起來。
溫吟臉色不太好看,他的目光從始至終就沒離開過她,自然看到了她頻頻揉手腕的動作,當(dāng)下心里就有了計較,原本是打算回去了再教訓(xùn),沒想到宮綾自己提出來單獨(dú)走,那干脆擇日不如撞日,就現(xiàn)在吧。
“怎么回事?”
剛才那一下子差點給她的眼淚逼出來,宮綾現(xiàn)在正拼命眨眼試圖把淚花收回去,自然是沒聽清楚他說些什么:“?。俊?p> 溫吟一把攬過她摁在自己胸前:“我問你手怎么回事?”
宮綾動彈不得,離得這么近,她也不敢抬頭看,只能爬在他肩頭悶悶講話:“你下次動手之前能不能說一聲,疼死我了。”
“轉(zhuǎn)移話題?嗯?”
他尾音一挑,連著宮綾的小心肝兒都跟著顫了一下:“其實沒什么事,可能就是找康策的時候抻了一下,傷口大概是有點裂開了,回去重新包一下就好了?!?p> “我看看。”
他說著就又要去拽她的手臂,宮綾哪兒敢讓他看:“別別別,我身上沒有東西,拆開了我還怎么包回去……回去看,回去隨便你看……”
溫吟沉默了一會,宮綾就這么被他摁在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聲,一時片刻倒是忘記了此時還在漠城的事情。
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開口說點什么打破安靜的氛圍的時候,頭頂先傳來了聲音:“你抬頭看著我?!?p> 宮綾下意識照做,下一個就感覺到一片陰影附上來,還伴隨著一句“我要親你了”,真是讓人忍不住的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