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飯,顧梓藺還賴著不走,齊胥之也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叫沐笙懷疑這兩人今日是想在她家留宿的。
她瞧著顧梓藺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就問道,“你怎么了?”
顧梓藺紅著臉道,“的確有點事,只是說來話長。那日春風(fēng)和煦,我隨娘親去白馬寺上香——”
沐笙打斷他,“長話短說行不行?你不適合走抒情路線?!?p> “嗯……就是我在白馬寺看見了姑娘對她一見鐘情了只是她對我有些誤會看見我就躲怎么辦啊。”顧梓藺一口氣將話說完,猛灌了口茶。
這么羞恥的事,他本來只想偷偷問沐笙的,畢竟他就她這一個女性朋友,只是他磨蹭了半天齊胥之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干脆就講了。
“噗嗤?!便弩弦豢趯⒆炖锏牟杞o噴了出來,又驚訝道,“你、你竟然一見鐘情了。”
沐笙想了下顧梓藺跟個姑娘站一塊就覺得好笑,她還以為顧梓藺這么好看的得找個男人呢,沒想到這樣勇猛,直接就一見鐘情了。只是顧梓藺長得這樣好看,娘是娘了點,不至于叫人家姑娘看見他就躲吧?
就問他,“你做了什么叫人家姑娘怕你?”
“我那天見著她同她的一個丫鬟被祁尚書家的小兒子給堵了,你也知道,那祁明不是什么好鳥,凈干些欺男霸女之事,我自然就上去救人了,然后我就將那小子并他的家丁都打跑了。”
“這不挺好,英雄救美,你長得又不差,該以身相許了吧?”
顧梓藺垂頭喪氣道,“沒有,她只說來世再給我做牛做馬,然后報了個姓名住址扔下袋銀子就跑了?!?p> “扔下袋銀子就跑了,這姑娘也太可愛了吧?!便弩纤坪醵寄芟胂竽莻€場面了,有點想笑,“不是,你再說詳細些,人家到底為何怕你?”
顧梓藺想了想,道,“難道是因為我將那幾個家丁打出血了?或者是因為我對她說若感激我不如以身相許?”
“?。抗?,怪不得人家怕你呢,簡直是個登徒子呀。”沐笙實在忍不住了,就笑出聲來,只是顧梓藺雖然力氣大些會打架些,也不像是個暴力分子呀,就問他,“你為何下手那樣重啊?!?p> “我、我一時沒控制住嘛。”實際上是他一心想在美人面前表現(xiàn),一時沒控制住力道。
這回連齊胥之都笑了。
“哎呀你們別笑,快給我出出主意啊?!?p> 齊胥之沉吟片刻道,“你既然知曉那姑娘姓甚名誰直接去找她不就行了?”
“我找了,可是我也進不了人家門啊?!?p> “那就去門外堵啊。”
“別,你千萬別貿(mào)貿(mào)然就上門?!便弩先淌懿涣诉@倆直男了,“你若上門,叫那姑娘家里怎么怎么想?對姑娘,就得循序漸進細水長流,不著痕跡的叫她陷在你的溫柔里,然后令她習(xí)慣你依賴你離不開你,尤其是聽你說這還是個膽子小的姑娘,就更不能莽撞,不能貿(mào)貿(mào)然就表白,得等時機成熟了才能吐露心意,不然會將那個姑娘嚇跑的?!?p> “哦?!鳖欒魈A默默在心中記下。
齊胥之也默默在心中記下。原來追姑娘還有這么多講究,日后他得注意些了。
沐笙又向兩人傳授了許多追姑娘的訣竅,別看她沒談過戀愛,可她上輩子看了許多言情小說,這輩子也看過許多話本子,理論經(jīng)驗十分豐富。
她見顧梓藺一幅受教的樣子又想笑,就抿口茶問道,“那姑娘叫什么?”
“任萱,是任侍郎家的女兒?!鳖欒魈A笑著,一臉驕傲的子,“她生的十分可愛,真的,我火眼金睛,一眼就在人群里看著她了!。”
“人群里?”沐笙疑惑道,“你還尾隨人家了?”
“嘿嘿。”顧梓藺不好意思的笑,又道,“別說這個,我在她家外頭逛了幾日,發(fā)現(xiàn)她每日午后都會去白馬寺上香,不如等你傷好后跟我去看看?”
“她去看什么?”沐笙還沒說話,齊胥之就先替她問了。
“那個,我不敢貿(mào)然跟那個姑娘說話嘛,阿笙好歹是個姑娘,姑娘與姑娘更好打交道吧?”
沐笙沉吟片刻道,“好呀,就明日如何?”
“好什么好,別忘了,你還有傷呢?!饼R胥之悠悠看向她,著重強調(diào)了‘傷’這個字。
沐笙顧忌著顧梓藺,就瞪了齊胥之一眼含糊道,“我都好的差不多了,就是我娘瞎擔(dān)心,沒事的。”
齊胥之就輕飄飄地問,“那你在你娘那如何交代?”
“我、我偷偷出去啊?!便弩锨浦R胥之一幅正經(jīng)模樣就有點心虛,隨即又想到,不就是這個混蛋害她幾日不能出門的嗎!要心虛也該他心虛。就不自覺挺了挺身板道,“偷偷出去怎么啦!我不管,我就要去?!?p> 沐笙覺得這還不夠,就又看向齊胥之道,“還有,你也要去!”
齊胥之就慢悠悠的撇她一眼,又慢悠悠的品了口茶道,“我為何要去?!?p> “因為……”沐笙眼神飄忽,她總不好當著顧梓藺的面說,因為我沒受傷都是你要我裝受傷我才悶在家里的吧?就抬了抬下巴道,“沒有原因,你就說你去不去吧?!?p> 顧梓藺瞧著沐笙對二殿下這樣說話就有些佩服,雖說他挺崇拜二殿下的,但也不敢他這樣說話。
可怕的是那個一向不知溫柔兩個字怎么寫的二殿下竟然應(yīng)下了,還笑得肩膀顫抖,“去,怎么不去?!?p> 齊胥之覺得沐笙這小模樣簡直太可愛了,像個露出利爪的小貓,撓的他心里癢癢。
“你沒意見吧?”沐笙又看向顧梓藺,看他沒反對就道,“那咱們就說定了,明日午飯后,咱們白馬寺集合!”
齊胥之與顧梓藺走后,沐笙又去了趟西堂尋她娘。
沐侯爺并未告知譚氏自己兒子被陷害之事,一來此事已經(jīng)解決沒必要再叫她徒增煩惱,二來嘛,若是叫她再想到大夫人身上去,也是讓他自己徒增煩惱啊。
譚氏見沐笙來就問,“這才幾日,你就同二殿下、顧公子這樣熟悉了?”
譚氏作為沐笙她親娘,十分清楚自己女兒有個極大的愛好,就是喜歡美人兒,不論男女。她私以為,沐笙能這么快就與齊胥之顧梓藺兩人打成一片,就是因為她女兒看上人家的美色了。
至于那兩人為何也跟沐笙玩,那還用問,她女兒哪哪都好,誰不喜歡?
就嚴肅道,“我可同你說好了,這顧公子也就罷了,二殿下你還是少招惹些。”
沐笙一聽這個就不樂意了,怎么一個個都叫她離齊胥之遠些?她覺得齊胥之除了偶爾毒舌偶爾傲嬌之外,人也挺好的的呀。就對譚氏道,“您也信外頭的傳言嗎?反正接觸下來,女兒覺得他并不是外頭人講的那樣殘暴?!?p> 譚氏神色一凜,道,“阿笙,娘不是說他人不好,這幾日娘也同他說過幾句話,覺得他實在是個懂禮貌討人喜愛的孩子,只是正因如此,你才更該小心?!?p> 又握住沐笙的手道,“二殿下在外頭名聲那樣差,難道就都是因為他做盡壞事了嗎?不是的,緣由是何想必你也明白,這高門大戶的水已經(jīng)夠深了,更遑論皇宮。你也長大了,在京城,像你這個年紀的姑娘都該知曉些事兒了。如今二殿下也到了要說親的年紀,你同他走得近,終歸不好?!?p> 譚氏點到為止,剩下的叫沐笙自己體會。
沐笙趕緊抱著她娘的胳膊撒嬌道,“哎呀娘,您想哪去了,咱們大梁的女人多是十七八歲才成親的,女兒如今才十四,如何就想那么遠的事了?而且女兒要一輩子陪在娘親身邊的!”
譚氏就笑道,“凈說傻話,哪有一輩子不嫁人的?且娘不求你今后如何大富大貴,只求你這一生都平安順遂,你過得好,便是娘過得好?!?p> “女兒知道,您最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