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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美僮傳奇

第一章 美僮復(fù)生

明末美僮傳奇 龍吟森森 3321 2019-02-20 23:12:50

  廬州郊外。

  自崇禎十三年河南大旱,李自成乘勢而起,席卷河南之后,緊鄰的南直隸鳳

  陽府、廬州府于次年也發(fā)生了大旱,緊接著又發(fā)生了罕見的蝗災(zāi),曹操、八大王、革左五營又肆掠鳳陽、廬州一帶,流賊、兵災(zāi),加上天災(zāi),廬州附近大片的農(nóng)田、農(nóng)舍都荒廢了,放眼望去,餓殍遍野,滿目瘡痍,每天都要從城里、靠近城門的窩棚里拉出上百具尸體到郊外掩埋。

  這日清晨,與往常一樣,張老實趕著一輛牛車?yán)畮拙呤w到郊外某處掩埋。

  此處是廬州郊外約十幾里地的一座小山,小山周圍的田地如今已經(jīng)堆滿了墳頭,一眼望去觸目驚心,張老實以前就是這小山附近的農(nóng)戶,流賊來到之后便跑到了城里。

  廬州此時被朝廷稱為“鐵廬州”,張老實以為以為躲進了城里便萬事大吉,不過張獻忠卻安排人馬冒充南直隸的主考學(xué)使和趕考諸生混入城中,輕取了朝廷官員吹噓“固若金湯”的“鐵廬州”。

  張獻忠打下廬州搜刮一番后并沒有常駐,第三天便退出了城池,很快便與駐守鳳泗一帶牟文綬、黃得功、劉良佐部接戰(zhàn)了,不敵后便退回湖廣,在黃梅受挫后又退回英霍山區(qū),結(jié)果在群山中的潛山受到黃得功、劉良佐的襲擊大敗。

  在張獻忠打下廬州后,張老實并沒有跟著他們走,而是選擇留在廬州,官軍收復(fù)廬州后,他便討了一個運尸、埋尸的活計,每日正午有一碗稠粥、一塊餅子,勉強度日。

  大旱、蝗災(zāi)過后的山體光禿禿的,殘存的的樹木也被廬州的軍民砍伐一空,只剩下枯草和些許灌木在冷風(fēng)中搖曳。

  張老實在山下找了一處地方,拿著鋤頭正準(zhǔn)備開挖,不遠處的一物卻引起了他的主意。

  他拎著鋤頭走過去一看,只見此處的土地已被扒開,露出了里面的新土。南直隸這地界兒,雖然干旱,不過卻比河南好上許多,外面的泥土在大旱過后自然是灰黃色的,而在地下只要多挖幾尺,略帶濕潤的、顏色更深一些的土壤就會冒出來。

  “造孽啊”

  張老實一看這情形便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這處土坑應(yīng)該在不久前剛埋過一人,不過由于土坑挖得太淺——不到兩尺,坑里的尸體不是被野狗拖走了,便是被流民挖走了。

  野狗將尸體刨出來自然是為了食用,流民則是兼而有之,如果是新埋不久的尸體,他們刨出來既能食用,尸體上有衣服的話還能扒下來蔽體。

  這附近沒有殘肢、破布,肯定是被流民挖走了!

  一想到附近還有流民,張老實不禁打了個寒顫。

  冬初的廬州北風(fēng)初起,卷著塵土和枯草到處打轉(zhuǎn),眼界之內(nèi),沒有任何人和動物出沒的跡象,除了荒涼還是荒涼。

  張老實今年三十多歲,他能活到現(xiàn)在還多虧了名字中的“老實”二字,流賊打過來時,城里的“奸猾”之徒被殺戮一空,他這樣老實巴交的人反而安然無恙。

  官軍收復(fù)廬州后,他這樣的老實人再一次逃過了官軍的盤詰,一方面是因為收復(fù)廬州的是黃得功,另外也是因為他的老實,再加上城里也沒剩下多少人,他便干起了這個差事。

  按照廬州官府的規(guī)定,為了避免瘟疫的發(fā)生,掩埋人口時至少需要三尺以上,像張老實這樣的人自然不折不扣地執(zhí)行,其他的人就不一定了,這也是張老實剛才感嘆的原因。

  對于像張老實這樣的農(nóng)夫來說,一個三尺多深的土坑實在不在話下,不到半天功夫,一個大坑挖成了,由于尸體多,他還挖了四尺深。

  他將所有的尸體扔進大坑埋好,將土培實后,如果此時將牛車趕回去,正好趕上發(fā)放飯食的時候。

  忙乎了一陣子后,張老實渾身是汗,干脆坐在墳邊休息一下。

  他從懷里掏出一塊餅子,這還是他前日積攢下來了的,每日完事后他都要啃兩口,否則返程時坐在牛車上心慌。

  “撲撲”,他一口還沒有咬下去,附近突然傳來一陣響動,張老實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四處張望,并沒有見到什么,再仔細聽了一下,響動是山后傳出來的,窸窸窣窣的,好像扒土的聲音。

  張老實尋思半晌,最后一咬牙,拎著鋤頭便向山后走去。

  小山不大,在田地中間就像一個大墳包似的,張老實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摸到山后面,果不其然,只見一條瘦的不成形狀的野狗正在拼命扒拉一座新墳,新墳的頂部已經(jīng)全部扒掉了,那廝正在往下扒拉。

  “造孽??!”,張老實心中大怒,拎著鋤頭便沖了過去。

  那條野狗見有人來了,趕緊跑開了,不過并沒有跑遠,而是在約莫十多丈的地方趴了下來。

  張老實撿起一塊石頭向那野狗扔去,興許是他從小就干過此事,石塊正中野狗,“嗷嗷…”,野狗一聲慘叫之后便爬起來跑開了,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張老實來到那座新墳旁邊,只見墳坑已經(jīng)露出來了,最多一尺多深,露出了里面的草席,墳中的人個子很高,草席只蓋住了小腿以上部位,一雙穿著靴子的腳露出來了。

  “造孽啊!”,張老實又是一陣嘆息,尋思半晌,決定好人做到底,將墳坑挖深一些在埋起來,這野狗肯定也是聞到了氣味才尋摸過來的。

  張老實將草席抱出來,沒想到腳下一滑,手里的尸體跌落在地面上,這時草席散開了,露出了里面的人。

  按說張老實這些日子都在跟死尸打交道,早就麻木了,不過他剛一見到這具尸體還是嚇了一跳。

  只見那人相貌非常年輕,約莫十八九歲,一身白衣,披頭散發(fā),面色煞白,好像剛從地府里出來的一樣。

  “原來還是一個富家子弟”,張老實定了定心神,轉(zhuǎn)念又一想,“富家子弟怎地怎地落到如此地步?”

  一想到前不久的流賊,鳳陽府、廬州府兩地的官紳富戶幾乎被屠戮一空,張老實心里便釋然了。

  按說官紳富戶倒霉,像張老實這樣的佃戶應(yīng)該高興才是,不過興許他天生是一個心地善良、老實的人,并沒有覺得這是什么好事。

  張老實剛準(zhǔn)備將目光從那死尸上移開,接下來的一幕讓他魂飛魄散。

  那“死尸”倏地睜開了眼睛,露出了一張精美絕倫的臉龐,只見他一對又淡又細的眉毛斜飛入鬢,一雙桃花眼,鼻梁高聳,嘴唇薄薄的,披散著一頭烏黑的長發(fā)。

  那人見了張老實也嚇了一跳,不過眼神瞬間變得狠厲無比。

  “啊?!”,饒是張老實膽大,此時也嚇得大叫了一聲,然后飛快地朝山后跑,鋤頭也忘了拿,跑動中身上的餅子也掉在地上。

  那“死尸”見張老實跑遠了,竟然從地上爬起來了,踉踉蹌蹌地走到那塊餅子旁邊,將它撿起來后三兩口便吃完了,吃完后突然大叫一聲,捂著腦袋又躺下了。

  此人正是前不久與黃得功大戰(zhàn)的西營前營總管張安國,原名李安國,李定國的堂弟,別看他相貌俊秀,一身武藝在西營除了三鷂子王興國外幾無敵手,在西營的威望也僅在孫可望、李定國、艾能奇、劉文秀、王興國之下。

  不過前面幾人都有統(tǒng)兵之能,張安國卻是一名單純的勇將,先是在張獻忠身邊做親衛(wèi),后來放到王興國身邊鍛煉,王興國陣亡后便出任前營總管。

  西營在張獻忠的安排下分為四大營,中老營、前營、后營、中營,中老營是由孫可望親領(lǐng),麾下還有艾能奇、張四虎等人又分屬中老營的前后左中右五營,前營便是由張安國所領(lǐng),中營由李定國所領(lǐng),后營是劉文秀。

  張安國兵敗被俘絕食七天死后,黃得功便安排兩名親衛(wèi)將他埋到郊外,黃得功一來欣賞他的武藝,二來貪慕他的“美色”,俘虜他后并沒有過多為難,他絕食“而死”后又很是佩服他的節(jié)氣,便給了親衛(wèi)幾兩銀子將他埋了。

  沒想到這兩名親衛(wèi)卻對“流賊”不屑一顧,便貪了那幾兩銀子,將張安國拖到郊外草草掩埋了。

  沒想到此時的張安國卻沒有完全死去,又有一縷來自后世的靈魂侵占了他的身體,這也是張安國突然醒來的原因。

  現(xiàn)在張安國腦海里有兩種記憶交織、戰(zhàn)斗著,誰也不服誰。

  “你是誰?怎敢闖入我的身體?”

  “你又是誰,天哪,我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

  “你……,小爺我可是八大王手下十二太保之一的張安國,目前在排行第五,你……”

  “八大王?張獻忠?張安國?沒聽說過!老子我可是大好新社會的一名……撲街網(wǎng)絡(luò)作家,怎么跑到明末來了?天啊,老子雖然寫了九本穿越小說,本本撲街,第十本正在撲街的路上,雖然慘了點,畢竟還有口飯吃啊,怎么這么倒霉啊”

  “新社會?撲街網(wǎng)絡(luò)作家?小說?不明白,你到底是誰,你……你趕緊從我身上滾開,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

  “喲呵,你小子還嘚瑟起來了,告訴你吧,這叫穿越,幾百年后很流行的事情,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你不客氣?我還嫌棄你了!”

  “???!你這廝真是無禮,我這就去請一名道士做法將你驅(qū)逐出去!”

  “省省吧,穿越你懂不?就是今后你要聽我的,一切按照我的吩咐做事!”

  “憑什么?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多了幾百年見識就想騎到我頭上?告訴你吧,沒門!”

  “嗯,你說的也有些道理,這樣吧,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咱倆暫時和諧共處,眼下就以你為主,我在一旁提提意見總可以吧”

  “這還差不多,喂,你叫什么名字?”

  “李安國”

  “啊,怎么跟我以前的名字一樣?”

  “廢話,老子一個李安國難道穿越到張獻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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