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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美僮傳奇

第四章 百密一疏

明末美僮傳奇 龍吟森森 3133 2019-02-21 17:48:35

  回到上面,自然又換成了李安國,只見張文禮正在牢頭的房間背著手亂走著,見到李安國趕緊問道:“大人,如何?”

  李安國笑道:“有四人正是那山上的頭目手下,明早你派一輛囚車,兩三個衙役,將彼等放在囚車?yán)镅旱交羯娇h去,這幾人都是些小嘍啰,不過捏在本官和馬軍門手里,多少是一個籌碼”

  張文禮不疑有他忙不迭地點頭答應(yīng)了。

  臨走前李安國還特地問了一句,“孔游擊可在城中?”

  張文禮答道:“真巧了,孔游擊去霍邱了,正好沒在城里”

  李安國心中大喜,真是天助我也,面上卻不動聲色:“唉,如果此次招安成功,孔游擊的事未嘗不可網(wǎng)開一面”

  次日,張文禮派了四名衙役帶著長矛押著囚車,張安國自己騎著他送的一匹棗紅馬,還另送了一匹白馬,順利出了城門,臨走前張文禮還說:“大人,這兩匹馬以前據(jù)說是獻賊部下的,孔游擊轉(zhuǎn)贈于我,可惜我騎不得馬,平素都是鄙府的管家在用,大人若不嫌棄就收下吧”

  李安國當(dāng)然笑納了,臨行前還對他諄諄告誡,看著他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心中著實好笑。

  六安州到霍山縣大約有六十里路,沒有官道,不過沿著肥水的支流淠水有一條驛道,勉強能通過一輛大車。

  一行人慢慢地走在驛道上,想快也快不起來,天黑前趕到了青山腳下,過了此山再走二十里路便到霍山縣城了。

  一行人正準(zhǔn)備找一個廢舊的村落將就一夜,驛道的東北面突然傳來隆隆的馬蹄聲。

  趕車的那個衙役站在車上看了一下,轉(zhuǎn)身對李安國說道:“大人,來者好像是孔大人和他的家丁”

  李安國一聽大驚,孔庭誡來此不是來報恩的,便是識破了他,來找茬的!

  “有多少騎?”

  “二十,大人,孔游擊也就二十家丁,應(yīng)該全部來了”

  他趕緊對那衙役說道:“大事不好,囚車?yán)锏膸讉€人與孔游擊有些勾連,我悄悄將彼等運到霍山縣,就是為了防備孔庭誡狗急跳墻,趕緊將囚車打開!”

  那衙役有些猶豫,不過一方是鳳陽“巡按御史”,一方是六安州的游擊將軍,那一方他都不敢得罪,不過最后他還是準(zhǔn)備聽“巡按大人”的,這也是張文禮臨行前對他的告誡,“一切聽從巡按大人的調(diào)遣!”

  等他打開了囚車,放出了四人,張文禮又說:“你等將長矛給他們,彼等久在賊中,比你等善戰(zhàn),快!不妨告訴你等,孔庭訓(xùn)、孔庭誡兄弟不是陷于賊手,而是主動投靠了獻賊,現(xiàn)在消息暴露了,他肯定是來殺人滅口的,等會兒連你等也無法幸免!”

  那衙役暈暈乎乎的,孔庭訓(xùn)他自然知曉,不過他一個小小的衙役那里知曉大人物之間的勾當(dāng)?

  歷史上的孔庭訓(xùn)確實主動投靠了張獻忠,不過被張獻忠殺了。

  既然巡按大人發(fā)話了,他們幾個不得不將手中的長矛遞給剛才還是囚犯的幾人。

  “此事與你等無關(guān),趕緊找一個地方藏起來”,張安國又大聲說道,幾個衙役巴不得他說這句話,聽了一個個往村子里跑。

  這時來騎已經(jīng)很近了,此時已換成了擅長廝殺的張安國,他對王二喜說:“趕緊上馬!”,王二喜依言上了白馬。

  “中午吃飽沒有?”

  “飽了,最飽的一次!”

  “還能戰(zhàn)否?”

  “能!”

  張安國點點頭,這時其他三人已經(jīng)將囚車橫起來攔在路中,手持長矛戒備著,而張安國也取下了弓箭放在手里。

  很快,孔庭誡一行人便來到了囚車前。

  只見約莫二十人簇?fù)碇晃蝗鄽q的將領(lǐng)緩緩來到囚車前,這二十多騎個個身穿棉甲,背著弓箭,挎著腰刀,每人手里還拎著各式各樣的兵器,一個個如狼似虎,與尋常明軍大不相同。

  此時張安國已經(jīng)將黑色的披風(fēng)解下,露出里面的鑲藍袍,加上大帽,如果手里沒有兵器的話,活脫脫一個俊俏書生。

  只見那將領(lǐng)模樣的人看了張安國等人一眼,冷哼了一聲,“你便是巡按大人?”

  “不是!”,這次張安國倒說了實話,當(dāng)然得到了李安國的指點。

  “算你老實,跟你明說了吧,巡按大人正在霍邱,老爺我不久前還在李大人那里聽取訓(xùn)示,你到底是何人,竟敢冒充朝廷命官?”

  張安國哈哈大笑一聲,“你知道我是誰嗎?老爺我是李安國之弟李定國!”

  孔庭誡一聽便有些猶豫了,眼前這人確實與李大人有七八分像,不過自己沒聽說過李大人還有一個弟弟呀,如果眼前這人確實是李大人之弟,又是奉其兄長之命行事,自己來這一趟就操切了。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如果李大人確有此弟,怎地他在霍邱縣沒告訴自己?難道兄弟二人之間有矛盾?

  正猶豫間,張安國一聲大喊,“兄長!”

  孔庭誡及二十名騎兵還以為李大人來了,一個個回頭查看,這時張安國發(fā)動了,穿花蝴蝶般一氣發(fā)出十支箭!

  射向孔庭誡的那只箭正中他的太陽穴,他慘叫了一聲便跌落馬下,與他一起落馬的還有七八人!

  張安國在西營中一手騎射功夫位居全軍之冠,馬戰(zhàn)也僅次于王興國,否則大明赫赫有名的黃得功、黃闖子也不會在騎戰(zhàn)中敗給他,敗退時還被射中右手,這可是史書上記載的。

  張安國射出十箭也就是瞬間的事,等七八人跌落馬下,其他人還一個個目瞪口呆的,這時張安國的第二波箭只到了,不過此時這些人有了防備,箭只過后,只有三四人落馬。

  “領(lǐng)頭子!”,張安國一聲大喊。

  “有進無退!”,包括王二喜在內(nèi)的都大聲回應(yīng)道。

  這領(lǐng)頭子便是張安國日常所說的“前驅(qū)”,史書記載,“獻賊凡戰(zhàn),選一人當(dāng)前,名曰領(lǐng)頭子,其余魚貫而進,頭子不過五六,有進無退,若受傷,游騎飛報;重傷呼換,其人始退。次者序進,退步必斬。易三頭子,必鳴金收兵,率眾奔突”

  孫可望、李定國、艾能奇、劉文秀、沙黑、王興國、張安國、白文選、張四虎、馮雙禮等人都是從領(lǐng)頭子中脫穎而出者,在農(nóng)民軍中除了武勇還是武勇,這是一切的基礎(chǔ),張獻忠自己也是“戰(zhàn)輒先登”,更有劉文秀率二十八騎奪襄陽城的壯舉。

  可以說能從農(nóng)民軍中脫穎而出者,絕大多數(shù)不是武藝高強,便是渾身是膽,否則根本就無法立足,張獻忠的西營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還在李自成的闖營之上。

  這時囚車旁的三人已經(jīng)將囚車?yán)揭贿?,張安國帶著王二喜策馬而出,而孔庭誡剩下來的那七八騎已經(jīng)被剛才張安國的神乎其技的箭術(shù)嚇壞了,一個個拔馬而逃,此時張安國的箭只已經(jīng)射完了,他和王二喜都手持一根長矛緊追不舍。

  而留下來的那三人則將跌落馬下的的騎兵一個個補上一矛,搶了馬匹后也在后面追趕。

  由于孔庭誡等人是疾馳而來,而張安國的棗紅馬一直在慢走,白馬更是一路空放,不多時,他和王二喜便追上了那七八騎,由于天色已晚,周圍又是溝壑縱橫,他們殺死了幾人后還是有幾人逃掉了。

  他二人也不理會扭轉(zhuǎn)馬頭便往回趕,一路上又碰到了另外三人。

  “回去,收攏馬匹、武器,你等換上明軍的衣服、甲胄,我等連夜上山”

  他們將死在地上的明軍衣服扒光了,除了張安國以外,都換上了明軍的衣服,又收攏了十二匹戰(zhàn)馬,最后五人幾乎是一人三馬,張安國也將孔庭誡帶著的長槍換上了,衙役們的長矛實在太差了。

  一行人不理會還在遠處村舍里瑟瑟發(fā)抖的幾個衙役,騎著馬、舉著火把繼續(xù)朝霍山縣方向走。

  快到霍山縣時前面也飛來一騎,看那服色,應(yīng)該是縣里的團練。

  這人夜里急急忙忙向六安州方向走,難道霍山縣出了大事?

  對面那人見了前面幾騎也是大喜過望,見了生員打扮的張安國后連忙下了馬跪倒,“小的霍山縣團練霍起拜見老爺”

  張安國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如此慌慌張張地向外跑,可是縣城發(fā)生了大事?”

  那人卻不回答:“敢問老爺您……”

  一邊的王二喜裝腔作勢地罵道:“這位大人乃是新任鳳陽巡按御史,還不速速回答!”

  巡按御史可是“代天子巡守”,官品雖不大,權(quán)威卻很重,那人聽了嚇得趕緊答道:“稟大人,縣城的囚犯造反了,團練大人正在鎮(zhèn)壓,眼看不支了,就派小的去州城求援”

  “哦?”,張安國一聽便琢磨起來。

  “你等團練有多少人馬,怎地連區(qū)區(qū)囚犯都管控不住?”

  “稟大人,霍山縣明面上有三百團練,實際上只有一百,其余的都……”

  “好了,囚犯有多少人?”

  “至少有七八百,不不不,四五百,不過彼等沒有兵刃,現(xiàn)如今正在對峙中”

  “哦?這就好辦了,我這次帶來四騎,都是孔游擊的家丁,必定一舉破之!”

  “這……,大人賊寇勢大,大人金貴,還是和小的一起回六安州請孔游擊出動大軍……”

  話音未落,張安國一馬鞭抽在他身上,“啰嗦個甚,還不在前面帶路,難道你的命比我還要金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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