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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美僮傳奇

第二十章 女秀才

明末美僮傳奇 龍吟森森 3584 2019-03-01 10:45:11

  老回回一萬多人沒有攻下的梅家堡被李安國區(qū)區(qū)一千余人拿下了。

  拿下梅家堡后,李安國約束軍紀(jì),對包括梅家在內(nèi)的人秋毫無犯,不過錢糧、軍械自然少不了搜刮一番。

  由于供養(yǎng)了大量的軍卒,梅家堡的收獲并沒有李安國想象的那么豐厚,不過一千五百多桿質(zhì)量上乘的火銃,一百多把佛朗機銃,五十門三百斤重的佛朗機炮,幾百擔(dān)火藥、鉛子卻讓他大喜過望。

  更令他高興的是,堡里竟然有打制火銃和佛朗機炮的工匠五十多名,還有打制刀具、鎧甲、矛頭的工匠五十多,加上相關(guān)的木匠、皮匠、石匠,這小小的梅家堡竟然擁有一個完整的軍械制作作坊。

  當(dāng)然了,這些工匠也不可能全心全意跟著李安國走,不過一來李安國宣布解除他們的奴籍,二來半帶著強迫,最終還是將所有匠人帶走了。

  堡里還有一千多套齊腰甲,鐵制的鎧甲不多,只有十幾套,還有一千多把上好的雁翎刀,長槍也有兩千多根,木制盾牌五百面,弓箭三百副,箭只近十萬只。

  加上俘獲的戰(zhàn)馬,一共繳獲戰(zhàn)馬五百多匹,大車三百多輛。

  銀錢不多,只有區(qū)區(qū)一萬多兩,李安國沒有拿,還給梅繼榮了,糧食拿了五千石,布匹一千匹,食鹽三百石。

  李安國將多余的糧食分給了堡里的奴仆和佃戶,一時歡聲雷動,不過也不是所有的人愿意接受梅家的糧食,接受了的也在梅家待不下去,干脆加入了義軍,最后包括梅義在內(nèi),一共有一千多戶加入義軍。

  在梅家堡稍事休息后,李安國帶著繳獲和新加入的人穿過東城門,直奔麻城而去——就在拿下拿下梅家堡的當(dāng)天,一個驚人的消息傳來了,賀小石他們與里人會、直道會的人糾集了兩萬多人正在山腳下的梅家大屋等著他!

  走在下山的路上,李安國心潮澎湃,歷史上的一幕終于出現(xiàn)了!

  一旁的湯志也是感慨良多,這位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少年”竟然一日便下了梅家堡,更難得的是其軍紀(jì)嚴(yán)明,除了部分錢糧以外,對堡內(nèi)的軍民完全沒有騷擾。

  不過令他最為佩服的還是李安國的那句話,拿下梅家堡后他建議將梅家的田地分給沒有土地的佃戶和奴仆,李安國卻拒絕了。

  “現(xiàn)在西邊的闖營勢大,西營能否在鄂東站住腳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就算分了地也是為他人做嫁衣,何苦呢?”

  其實李安國的真實想法是,再過一年多鄂東將會納入滿清的囊中,按照滿清的政策,無論是闖營的還是西營的政令,這些失去土地的士紳將會收回自己的土地,屆時當(dāng)時積極配合義軍的民眾將會受到清洗。

  對于湯志,李安國也起了收納的心思,歷史上張獻忠任命他為主管麻城一帶防衛(wèi)的游擊將軍,最后在當(dāng)?shù)厥考澋姆垂ブ袪奚?,以張獻忠的眼光,此人必定有獨到之處,又是麻城人,自己將來在麻城招兵買馬,光用從西北來的人是不行的,必須有一些當(dāng)?shù)厝顺雒娈?dāng)頭領(lǐng),否則軍心也不會穩(wěn)定。

  二人正各懷心事在路上走著,前面突然出現(xiàn)了騷動,半晌,一個傳令兵跑過來稟道:“總管,現(xiàn)在路上化雪,比較濕滑,抬擔(dān)架的人跌倒了,傷員也倒在地上,由于是小腿骨折,夾板松了,正在處理”

  李安國點點頭,心里卻想到了一件事情,他轉(zhuǎn)身問湯志:“湯先生,聽聞這鄂東一帶出過一位名醫(yī),叫李時珍,不知此人是否健在?”

  李時珍是明朝鄂東人士他是知道的,不過其生卒年月,具體籍貫卻不知道。

  湯志道:“總管,李時珍李公仙去已幾十年了”

  “哦?可有后人仍在行醫(yī)?”

  “有,李公有一個外孫,叫胡慎齋,黃州人,今年三十許,在鄂東一帶醫(yī)界頗有名聲”

  “哦?”,李安國一聽便起了招攬的心思,心想等拿下麻城后可得好好尋訪一番,今后打仗,免不了傷亡,有一個水平高的醫(yī)療團隊將事半功倍。

  “總管,這鄂東一帶人杰地靈,人文昌盛,乃湖北之冠,醫(yī)者也是名者云集,你剛才說到李時珍李公,其實在鄂東人的心中,歷來萬、李并稱,這姓萬的還在姓李的之上,這姓萬的便是羅田主簿萬元慧的叔祖父萬密齋”

  “當(dāng)時就流傳著‘萬密齋的方子,李時珍的藥’,論起行醫(yī)治病,萬密齋萬公尚在李公之上”

  “哦?”,這一節(jié)李安國卻不知曉,“那這萬公可有后人在世?”

  “哈哈,總管,這萬公有一個孫子、一個孫女,孫子叫萬機,年才二十許,孫女叫萬寧,年才十七八,都是鄂東一帶的名醫(yī),尚在胡慎齋之上,特別是那萬寧,堪稱女中翹楚,十二三歲便跟著自己父親行醫(yī),如今在鄂東一帶,但凡婦、兒的疑難雜癥,沒有這萬寧萬小姐看不好的”

  “哦?”,這下李安國有些喜出望外了,沒想到這鄂東除了人文薈萃,還醫(yī)者輩出,更有婦科、兒科的名家,還是一個女的!

  “說來這萬小姐確實是鄂東的奇女子,十五歲時曾頂替兄長去應(yīng)試,最后竟高中秀才,最后當(dāng)然被發(fā)現(xiàn)了,萬機也終身被禁止踏入考場,不過鄂東女秀才之名便蜚聲鄂東、安慶、九江一帶,萬機雖然絕了官場的途徑,反而沉心醫(yī)學(xué),現(xiàn)在也與胡慎齋并稱了”

  這下李安國坐不住了,他勒停戰(zhàn)馬,“這萬機兄妹在何處?”

  湯志笑道:“總管,在羅田縣城附近有一座小山,山上有一座院落,名曰密齋醫(yī)館,就是萬密齋萬公所建,現(xiàn)在萬機兄妹繼承了先祖的衣缽,一邊行醫(yī),一邊帶了十幾個男女徒弟,總管,萬密齋一族便是土生土長的羅田人啊”

  李安國一聽狠狠地拍了自己前額一下,這樣的大才近在眼前而自己卻不知,簡直是罪過,趕緊將楊天星叫過來,“你等繼續(xù)向山下走,到了梅家大屋時告訴賀小石,讓他們繼續(xù)收攏各處義軍,在大屋等我,我明日必到!”

  說完帶著湯志、張六虎的兩百多騎扭轉(zhuǎn)馬頭向回跑。

  由于是騎馬白天行軍,他們這兩百多騎半日便到了羅田,李安國換上了那套鑲藍袍,戴上大帽,又梳洗打扮了一番,帶了張六虎、湯志等二十騎午飯也沒吃便來到那密齋醫(yī)館。

  密齋醫(yī)館就在羅田縣城的西邊的山上,來到山腳下后,他讓張六虎等人在山下等著,自己和湯志二人拾階而上。

  來到半山腰時,大片的藥田、花圃便出現(xiàn)在二人眼前,眼下已是春季,隨著微風(fēng)四起,濃烈的藥香味、花草香味不時傳來。

  越過藥田、花圃,前面出現(xiàn)了一座牌坊,“密齋醫(yī)館”四個大字赫然在目。

  不過眼前的另一幕卻讓李安國惱火不已,只見牌坊面前圍著幾十個兵丁,正是后營李漢堂的手下,牌坊下面站著一男一女,年紀(jì)都不大,正在和兵丁爭吵。

  “讓開!”,李安國大吼一聲,兵丁見是總管大人到了,趕緊閃開一條空隙。

  “怎么回事?”

  為首的那兵丁見李安國一臉怒色,還以為是總管大人責(zé)怪他們辦事不力,嚇得“撲通”一聲跪下了,“總管大人,他們不肯出糧……”

  “啪!”,李安國一巴掌扇在他臉上,“誰讓你們來催糧的?我不是說過嗎,羅田縣除了萬、周、候三家,其余各家一律不準(zhǔn)肆擾,這三家的錢糧不是已經(jīng)繳上來了嗎?”

  “這……”,那兵丁捂著臉心里有苦說不出,李安國一見便知道不是李漢堂便是花小山干的好事,“回去告訴李漢堂、花小山,在羅田除了募兵,擾民一事趕緊停下來,等會兒我回去之后自有計較!”

  將兵丁趕走后,李安國趕緊過來與與那二人見禮。

  “西營前營總管張安國見過二位,剛才多有冒犯,還望二位見諒”

  這時他才仔細(xì)打量起這二位來,只見兩位都是男裝打扮,一位自然是男子,約莫二十四五歲,相貌清秀,頜下留著山羊胡子,一位約莫十八九歲,一看就是一位女子,杏眼圓睜,柳眉倒豎,銀牙緊咬,一副怒氣沖天的模樣。

  形勢比人強,二位雖然義憤填膺,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半晌那女子說道:“請吧”,說完還仔細(xì)盯著李安國看了一會兒。

  李安國跟在二人后面,見那女的還挎著一個竹籃,竹籃里面裝滿了藥材,趕緊將竹籃奪過來,“此等重物,怎能由先生勞煩”

  那女子見李安國如此行事,也沒有說什么,便由他去了。

  越過牌坊之后不多遠(yuǎn)便是一大片宅院,估計這就是萬密齋的住所了。

  三人來到廳堂,賓主坐下后,李安國見廳房的角落放有兩大株梅花,一紅一白,大部分還是含苞待放,不過有少數(shù)已經(jīng)張開了花瓣,他不禁有些疑問,這梅花怎么放在屋子里?

  那女子見李安國盯著梅花看,調(diào)笑道:“義軍中人也有此雅好?”

  李安國笑道:“義軍也是中華子弟,也不都是泥腿子,梅乃四君子之首,自然知曉,不過在下卻有一事請教,這梅花為何放在屋子里?”

  那女子淡淡一笑:“照常理,梅花在春節(jié)時分便盛開了,不過如果將此物放置屋內(nèi),沒有陽光的照射,其花期便會推遲一兩個月,屆時將此物再放到屋外,便會怒放于眾花叢中,豈不妙哉”

  李安國心想,沒看出來眼前這位還是一位植物學(xué)家,心中的好奇就更強烈了。

  “還未請教二位……”

  “我是萬寧,這位是兄長萬機”,那女子落落大方地說道。

  果然是這二位!

  “久仰,久仰”,李安國又各施一禮,“賢兄妹二人蜚聲鄂東,在下可是神往已久了”

  看得出來,這密齋醫(yī)館名義上是萬機當(dāng)家,實際上做主的還是這位萬寧。

  “在下之所以提到這梅花,是想起了一事”

  “哦,何事?”,此時的萬寧也被李安國那驚人的“美貌”吸引到了,更難得的是此人竟然談吐風(fēng)雅,渾不似傳說中猙獰的“義軍”模樣。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fēng)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先生,放翁此詩,在下覺得,秒就妙在那‘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在雪化春開之際,梅花零落雪泥才有此景,先生藏在屋中,等春暖花開之際搬到屋外,自然可以一爭眾芳之長,到底是少了些意境……”

  “說得好!”,只聽得外面?zhèn)鱽硪宦暯泻寐暎娙硕蓟剡^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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