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瞳話音剛落,所有人都聽到一陣騷亂聲,好像從他們來時的山路上傳來。廖悅拿出強光探照燈往那里一照,眾人臉上一陣驚駭,就看見一群渾身黑黝黝的溫迪戈,正朝著棧道的方向趕來。
眾人全都跟這些黑怪打過交道,除了阿帕奇依舊面不改色外,其余人臉上都露出了驚懼之色。
阿誠當場就嚇癱在了地上,但他看到黑怪們在斷裂的棧道邊停下來時,突然好像意識到什么,指著對面,陰陽怪氣地大笑,“橋,橋都斷了,它,它們肯定過不來?!?p> 然而他話才說完,眾人就驚駭?shù)乜匆?,黑怪們紛紛躍上巖壁,四肢牢牢地抓在光滑的巖面上,如同一只只巨大號的黑色人形蜘蛛一樣,如履平地般地向他們奔來。黑怪們嘴里不停發(fā)出尖銳的嘶鳴聲,聽得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廖悅有一種當場抽死阿誠的沖動,心說這家伙的烏鴉嘴,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跟他本人一樣令人生厭。
黑怪們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奔到了一半的距離,阿帕奇卻從容一笑,不慌不亂地,從背包里取出兩個鏈球一樣的東西,一手一個,在空中不停地甩動起來,呼呼生風(fēng),好像直升飛機的兩只螺旋槳一樣。廖悅一陣愕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心說難道在模仿阿帕奇直升機,嚇退那些黑怪?或者,等一會還能從他嘴里噴出導(dǎo)彈來?
這東西中間是一根三尺來長的細鐵鏈,兩頭各拴著一個拳頭大小的鐵球,舞動時看起來聲勢驚人。阿帕奇越舞越急,好像隨時都會甩飛出去一樣,不過廖悅覺得,這玩意就算命中目標,頂多只能在黑怪腦袋上砸出一個小包,對于它們不死身的體質(zhì)來說,貌似沒有多大用處。
眼看黑怪們快接近了,阿帕奇雙手一松,兩副鏈球就在空中打著旋,呼嘯著疾飛了出去,好像裝了自動導(dǎo)航裝置一樣,分別飛到最近的兩個黑怪身邊,準確無誤地纏上了它們的一只胳膊。
鐵球因為慣性,勢頭沒停,不停地以那只胳膊為軸,各自做著相反方向的離心運動,鐵鏈一層層地,不斷地纏繞起來,順勢捆綁住了黑怪的另一只胳膊,緊接著,就是它的雙腳。
眾人看得瞠目結(jié)舌,那兩只黑怪轉(zhuǎn)眼間手腳全都被鐵鏈縛在了一起,沒法繼續(xù)攀巖,身子一斜,怪叫一聲呼呼下墜,沿途又撞到自己的同伴,如同滾雪球一樣,一時之間,十多個黑怪全部手舞足蹈地墜落崖底,整個巖壁上空蕩蕩的。
廖悅這才明白,這是印第安人的一種特有武器,專門用來套馬腳用的,曾在抵御歐洲殖民者的侵略戰(zhàn)爭中使用過。廖悅心中驚嘆,這東西雖然出其不意,但一看就知道十分難以掌握,就算他從娘胎里開始研習(xí),苦練到現(xiàn)在,估計也達不到阿帕奇一半的準頭。
“太神了!”阿誠眼冒星星,對阿帕奇簡直崇拜得五體投地。
對面的黑怪愣神了一會,馬上又兇相畢露,鍥而不舍地再次發(fā)起進攻。
阿帕奇又取出兩副鏈球,再接再厲,又精準地攔截了黑怪們的第二波攻勢。他還想再取鏈球時,卻掏了個空,有些尷尬地攤了攤手道,“沒了?!?p> 廖悅他們本來還想繼續(xù)觀賞他的個人秀,一聽到這話,感覺十分無語。
不過剛才他的表演起到了殺雞儆猴的效果,大大打擊了對方的士氣,陸續(xù)趕到對面的黑怪們躊躇不前,隔崖對他們呲牙咆哮著,似乎很不甘心的樣子。
“從通道里撤走?!绷螑偱袛嗔搜矍靶蝿?,他們貌似只有這條路可以走,阿誠看到黑怪們很快又開始蠢蠢欲動,兩腿發(fā)軟,第一個沖了進去,花瞳緊跟在他后面,廖悅和阿帕奇斷后。
這條通道十分寬敞,好像曾經(jīng)用來運送物資的,地面上也留下像棧道橋面一樣,車輪碾成的深溝??墒潜娙俗吡税儆嗝?,前面就出現(xiàn)了塌方,大塊大塊的石頭將整條路封堵得嚴嚴實實,連只老鼠都鉆不過去。
這時,他們身后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嘶鳴聲,不用想都知道,那些黑怪已經(jīng)緊追了過來。
“這里有個小洞。”阿誠突然指著一處墻壁下方,廖悅用手電一照,果然看到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半人多高,只容一人彎腰通過。
他們別無選擇,一個接著一個鉆了進去。行進了數(shù)百步,廖悅鉆出洞口時,感覺眼前寬敞了許多,以為有新的出路,心中一喜??墒亲屑氁挥^察,不由唉聲嘆氣,他們無意中闖入了一處深井的底部,這里只有二十多平米大小,四周都是垂直的巖壁,是一個半封閉的空間,貌似只有來時的洞口可以進出。
眼前似乎是絕路,后面很快起了一陣騷亂,黑怪們已經(jīng)尾隨而至,他們一時之間進退兩難。廖悅不死心,用手電往頂上一照,只見巖壁直上直下,洞頂離地面至少有七八層樓的高度,還繼續(xù)往上延伸,再上去就完全看不清了,上面有沒有路口難以判斷,要爬上去才能知曉。
雖然四周巖壁凹凸不平,但是一看就知道難以攀爬,廖悅估計,就算專業(yè)的攀巖運動員,裝備齊全的情況下,都十分勉強。他們?nèi)缃駹顟B(tài),如果要徒手攀巖而上,簡直是在拿生命開玩笑。
阿帕奇最后一個鉆入深井之內(nèi),他只稍微一打量四周的環(huán)境,二話不說,就一躍而起,左右腳各踩著一面巖壁。廖悅他們只覺眼前一晃,根本沒看清他的動作,就見阿帕奇如同壁虎一樣,一下子躥到了兩三層樓的高度。
阿誠以為他要獨自逃命而去,大驚失色道:“大,大英雄,別,別丟下我們?。 ?p> 他話音剛落,眾人就看見,一只黑怪已經(jīng)追到了深井,長長的黑腦袋從洞口里探了出來,巨嘴一張,露出了細密的獠牙,口水不停地往外流。
墻角處的廖悅?cè)四樕笞?,不約而同往后一縮。
這時,阿帕奇直接躍起,從天而降,像一顆重型炮彈一樣急墜而下,“砰”的一聲,剛好就踩在那黑怪伸出的腦袋上,將它整個頭顱面朝下踩陷進地面的土層了。
“嘶”廖悅當場倒吸了一口涼氣,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沒來由的就是一疼,他下意識摸了摸頭,心說一般人,挨這一下子,估計腦漿都迸裂出來了吧??墒菂s看到黑怪竟然還能動,將腦袋從土里拔了出來,猛甩了幾下,兩只沒有眼睛的黑眼洞,沾滿了泥屑,正死死打量著他們,表情十分的怨毒。
“他娘的,真的是不死身?”廖悅有些無語了。
可是那黑怪剛表達完自己的不滿,就被阿帕奇毫不客氣的,迎面的一腳踢中,整個身子立時蜷縮成一團,打著轉(zhuǎn)又滾回了來時的洞里。像保齡球一樣,將身后接踵而來的同伴撞得東倒西歪,吱吱亂叫著,好一陣狼狽。
廖悅?cè)丝吹煤炔蔬B連,阿帕奇簡直太神了,根本沒人能預(yù)料他的下一步動作。他好像天生就是驍勇的戰(zhàn)士,善于計算對方的弱點,又會利用周遭地形,而且巧勁使用得爐火純青,并不是一味地依賴蠻力。當然,看他一身夸張的肌肉,也沒人懷疑他擁有媲美溫迪戈的力量。
接下來,阿帕奇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緊守住洞口,將一波又一波來襲的黑怪全部打退??墒撬吘惯€是人類,堅持了幾十分鐘后已經(jīng)有些力不從心,那些溫迪戈顯然不是毫無智商的,它們不斷變換著進攻的方式,最后全都掏出爪子亂揮亂抓。
它們的爪子鋒利無比,才可以在巖壁上如履平地般行走,一時之間,四周泥土和碎石紛飛,洞壁與地面上都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爪痕,讓人觸目驚心。阿帕奇徒手與它們搏斗,久守之下難免有失手的時候,身上有幾處地方都掛了彩,汗水與鮮血混合在一起,不停地灑落。
形勢開始逆轉(zhuǎn),眾人緊張起來?;ㄍ恢绷季o鎖,面露憂色,阿誠早已掏出懷里的圣經(jīng),全身顫抖著開始禱告了。
目睹阿帕奇漸漸落入下風(fēng),廖悅心一直緊繃著,他知道如此下去大伙只有死路一條,他必須扭轉(zhuǎn)一下局面。他嘗試著翻看背包里的東西,找了半天,貌似只有一把便攜式折疊工兵鏟,一柄軍刀,和一個固體酒精爐可能派上用場。
其實這次行動前,廖悅和亨利探討過對付溫迪戈的方法,亨利他們曾經(jīng)嘗試過使用各種槍械,但都不起作用。炸藥估計也許管用,但是那些怪物,不會傻到站著不動讓你去炸。況且炸藥這東西,一個不慎弄不好,等同自殺,所以這次行動中都沒有配備。
行動小組商討的結(jié)果是,對于溫迪戈,能避則避??墒乾F(xiàn)在,他們根本避不了。
廖悅看了看手里的工兵鏟,上回他曾使用一個大號的鐵鎬和一只黑怪PK過,可是一回合就被對方KO了,這段時間他的武力值又沒暴漲,他實在沒有信心憑手中這破玩意,能與黑怪們大戰(zhàn)個三百回合。如果貿(mào)然沖上去,說不定只會給阿帕奇添亂,還要他分心照顧自己。
至于軍刀嘛,想想也就算了,還不如工兵鏟好使呢。如果黑怪怕火,酒精爐倒是有點用,這東西本來是準備取暖和煮壓縮食品用的,要是能將黑怪串起來,倒是可以嘗試燒烤一下。
思來想去無果,廖悅不禁垂頭喪氣,心說一會阿帕奇支持不住了,他們也就可以抱團去見上帝了。
正當他絕望之時,一旁的花瞳突然神情激動,好像看到了什么希望一樣,一把將廖悅的手腕緊緊抓住。
“我感覺,你的背包里有一樣?xùn)|西,正是這些怪物們的克星?!彼凵褚幌伦幼兊娩J利,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