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巖洞不久后,廖悅很快發(fā)現,整個空間是封閉的,只有一條通道可供進出。如果不是發(fā)現了這片黑石礦脈,料想此處也沒有必要存在了。
他還估計,在整個遺跡中,類似這樣的礦洞,或許不止一處,但這些顯然不是他們需要關心的事情。
再無過多發(fā)現后,眾人原路返回到軌道樞紐處,開始商議接下來的路程,這才是他們首要面對的難題。
“你現在能感覺得出,墓靈會在哪個方位嗎?”廖悅直接征詢了花瞳的意見。
眾人眼前,除了礦洞外,四面八方一共出現了八個通道,每個都有地鐵隧道般大小,幽深不可見底,地面上無一例外地鋪設了鐵軌。
花瞳凝神閉目,像是在感應什么,片刻后緩緩睜開眼,搖了搖頭說道:“這里到處分布著幻石礦脈,磁場十分混亂,波動太過強烈,我一凝神就感覺頭昏腦漲的,根本集中不了精神......即便有向導娃娃也沒有辦法?!?p> 花瞳的話,從來不是危言聳聽,眾人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最后人人都看向了廖悅,讓他這個隊長來做決定。
廖悅感覺肩上的壓力瞬間大了不少,他取出指南針看了看,發(fā)現上面的指針轉得跟電風扇一樣,不由一聲嘆氣,看來花瞳并沒有夸大其詞。
沒遇見花瞳之前,他原計劃是一直往南走的,上回在唐人街碼頭站,他無意中進入了通靈狀態(tài),料想那里應該離墓靈所在地不遠??墒乾F在,他們連東南西北完全辨別不出了。
廖悅打起手電,走到每個通道口前細細看了一遍,然后走回來對眾人說道:“我想,當時的筑路工人,應該會經常出入某些通道,礦車鐵輪長時間碾壓,鐵軌應該磨損得比較嚴重一些,大家一起找,看能不能發(fā)現一些痕跡?!?p> 眾人立時贊同地點了點頭,四散開來,開始仔細查看每一條鐵軌,連阿誠都格外的認真,不敢偷懶了??墒撬麄兛戳税胩欤紱]有特別的發(fā)現,阿誠開始抱怨道:“上面全都積滿了鐵銹,那些痕跡早就沒了?!?p> 此處歷經百年滄桑,早已不是昔日光景了,時間如同磨刀石,磨滅了一切事物的棱角,不禁令人唏噓。
廖悅不死心,隨手撿了把鎬頭,來回在每一條鐵軌上敲敲打打,將上面的鐵銹清理干凈??墒桥税胩?,直到他腰酸背痛,也沒看出這些鐵軌有何區(qū)別,只好悻悻地放棄這一念頭。
“我們先走這一條看看吧?!敝匦滤妓髁似?,廖悅指著其中一條通道,對眾人說道,“我想,當時為了運輸便利,主要通道說不定會被有意地拓寬一些?!?p> 眾人仔細一看,果然在八條通道當中,其中一條感覺上是比其他的寬敞一些,在沒有更可行方法的情況下,他們也唯有如此一試了。
收拾完行李,廖悅打起手電,緊了緊背包,當先走進了那條通道,眾人則跟隨其后。因為前方不像有什么危險,也不用阿帕奇來當先鋒,作為隊長,他理應頭前引路。
一行人悶著頭走進狹長的通道里,一路過來,除了地上陳舊的鐵軌,和四周修理得平整的巖壁外,實在沒有值得他們注意的地方。
一路無話,十多分鐘后,走出通道時,眾人只覺眼前一亮,發(fā)現此處又是一個寬敞的空間,比來時的軌道樞紐略小,地面上同樣四通八達的鋪著鐵軌,他們細數一下,算上來時的隧道,一共又出現了八條通道。
眾人不禁面面相覷,廖悅微一皺眉,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又形容不出來那種異常的感覺,只得依照剛才的方法,選擇了正對著他們的,也是最為寬敞的通道,領著眾人走了進去。
前后兩條通道本應成一條直線,只是被樞紐攔腰隔斷,眾人都一致覺得,順著一個方向走下去,不容易走岔。
接下來,眾人又相繼遇到了五六個差不多的樞紐地段,他們按照同樣的方法,沿著最初的方向一直走下去。可是眾人越走越覺得迷茫,廖悅感覺又墮入到了以前迷宮一樣的洞窟群里,全身充斥著一股無力感,雙腿逐漸變得麻木,似乎只是毫無意義地做著機械擺動而已。
他回頭看了看伙伴們,除了阿帕奇還神采奕奕外,其余兩人都露出了疲色。花瞳一直柳眉緊蹙,臉上隱隱帶著憂色,一只手捂在胸前,胸口不停起伏著,看樣子十分的不舒服。阿誠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看他腳步踉蹌,體力似乎到了極限,隨時會倒地不起。
約莫一個多小時后,當他們再一次進入一個寬敞的樞紐地帶時,阿誠累得跟死狗一樣,直接癱在地上不動了,他有氣無力地嚷嚷道:“不,不能再走下去了?!北娙酥缓猛O聛?,坐在地上歇息起來。
阿誠叫苦連天了好一陣,突然指著不遠處驚聲叫道:“你,你們看,這,這里也有一個盜洞?!?p> 廖悅以為阿誠在開玩笑,但是此時他也覺得疲倦,甚至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可是不經意地看向那邊時,卻看到離他們七八步外的地方,地面上確實出現了一個下水井大小的洞口,漆黑幽深,看樣子的確像是個盜洞。
他心下好奇,也顧不上疲倦了,摸爬著站起來走近一看,發(fā)現眼前盜洞的挖掘手法,怎么那么眼熟,好像和先前他們爬過的那個一模一樣。正納悶間,他竟然又發(fā)現,洞口邊上出現了有人活動過的痕跡,而且還很新。
只一想,他就覺得腦子猛得嗡了一下,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連忙取出探照燈照向四周。強光打開的一剎那,眾人立時看到了令他們震撼不已的場景。
眼前景象,完全和他們爬出盜洞時看到的一模一樣,寬敞的軌道樞紐,鐵軌,礦車,各種工具一點都沒變。
所有人都露出了詫異之色,他們一直沿著一個方向,長途跋涉了一個多小時,竟然再次回到了原點,怎么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廖悅不禁懷疑,這一帶會否有兩個一模一樣的鐵路樞紐,但是這個想法很快被他否定掉,他們之前在這里活動過的痕跡,證明了不可能存在兩個同樣的地方。
他又一轉念,會不會他們剛才集體經歷了一場幻覺?其實他們并沒有離開過此處。但是渾身的疲倦告訴他,這也是不可能的事。廖悅不自覺地看向花瞳,心說如果他們真的中了什么幻覺,這個擅長幻術的女人不可能沒有發(fā)覺,提前告知他們吧。
思來想去,廖悅突然腦海中一個激靈閃現,腳步踉蹌了一下,失聲對眾人說道:“這里,這一帶好像被人布置了奇門遁甲陣!”
“???”阿誠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巴,花瞳并沒有過多的反應,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似乎認可了這一說法,阿帕奇則一臉疑惑地摸著腦袋,不明白廖悅話里的意思。
“這里的布局,的確和我之前說的,那個與世隔絕的村落有些相似?!痹S久后,花瞳才幽幽地說道。
阿誠似乎也聽明白了一些,連連點頭,畢竟日本的文化都源自中國,很多都是相通。
阿帕奇看著眾人古怪的反應,越發(fā)覺得好奇。
廖悅簡單地給他科普了一下,也不管他有沒有聽明白,最后嚴肅地對眾人說道:“我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需要進一步驗證?!?p> 接下來,眾人休息了一會,吃了一些壓縮食品,喝了一些清水補充體力。幾個人當中,阿誠什么也沒有帶,兩手空空的,眾人見他眼巴巴望著自己,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都分了一些給他。
廖悅看了看時間,從他進入遺跡開始,已經過去十多個小時了,外面已經是白天了,但他們還渾然不知,周圍依舊死寂沉沉,暗無天日。
“各位,我們趁現在還有力氣,必須走下去,不管我剛才的推測正不正確,都要嘗試一下,不然等到我們身上的食物和清水都耗光了,大家只有死路一條?!绷螑傠m然不想說出殘酷的事實,但是身為隊長,他必須為整個隊伍考慮。
花瞳和阿帕奇都沒意見,阿誠卻有些不情不愿的,但是他清楚,即便他不同意,也沒人會理會他,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這一次,廖悅選擇了截然相反的方向,頭前引路,一行人又走得昏天暗地,最后不出意外地,又返回到了原地。廖悅不死心,又鼓勵了眾人的士氣,再次選擇不同的道路,一路上,連拖帶拽的,拉扯著阿誠走了下去。
等到他們再一次回到原地時,不用說阿誠了,廖悅自己都癱倒在了地上,連阿帕奇都露出了難看的神色,眾人頭頂上籠罩了一層陰霾。
“不用再走了,我敢肯定,這絕對是奇門遁甲陣,我們雖然感覺一直走直線,但是可能受到黑石磁場的影響,我們方向感出現了偏差,也許通道里有肉眼察覺不到的弧度,我們如同在一個圓環(huán)上行走,不知不覺又回到了原點?!绷螑傆袣鉄o力地說道。
“而且我剛才留意了一下,每個樞紐地帶都有八條通道,看似隨意,卻暗藏玄機......環(huán)環(huán)相扣,無窮無盡,周而復始,不斷循環(huán)往復,如果我沒猜錯,這個奇門遁甲陣大有來頭,應該是......”
廖悅頓了頓,環(huán)顧了一下眾人,眼神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繼續(xù)說道:“諸葛亮曾經冠絕天下的八陣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