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馳電掣般,白馬如神駒,帶著我們兩個人,一路沒有停歇,而我則呼喚了一路的瑤姬。
可是這個高傲的女人,自從剛才在那個魔法陣前說了那么一句話以后,就再也沒有說過任何東西,除了耳朵邊兒呼嘯的風(fēng)聲,和馬蹄踐踏草地的聲音,其他的,我什么也聽不見。
“來吧,羽,我們快到了?!蹦莻€邋遢大叔喚了我一聲,省略了司空的姓,直接叫我的名兒,這倒是聽稀奇的一種叫法。
“嗯?嗯!”原本還沉浸在瑤姬說的那番話的我,有些回過神的勉強應(yīng)了聲。
“呵……”他輕笑一聲,一個樂觀的人,從來都不會怪罪別人的無理一樣的,說:“坐穩(wěn)了,我要加速了?!?p> “嗯?”我愣了一聲,坐在馬背上看著四周,奈何馬兒太快,那些景色無一不變的模糊,即使這樣,聽他的口氣還不是最快?
“來了!”他大笑一聲,我原本就抱著他的腰,更是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體的具體情況,肌肉與肌肉之間的相互作用,他的胳膊猛的一拉。
白馬長嘶,作為回應(yīng),然后果然真的向他說的那樣,驟然提速,而且在這種強大的慣力的撕扯下,差點又把我又下去,害得我一個狼狽的滑動,連忙又用力的抱住了這個大叔的腰。
“哈哈,小伙子,你這可不行啊,好男兒志在四方,何以這點兒風(fēng)浪就怕成這樣,不要怕,我的孩子很聽話的。”速度的加快,他反倒是并不在意,而是更加的興奮與激動,似乎心中所有的結(jié)點隨著這速度全被打開,感受著氣流高速的流動,他反而揚起了臉,那張揚的表情在風(fēng)中顯得十分自由。
“嗯!”我送給他一聲重重的鼻音,我可不像他那么大膽,張揚的模樣只想雙手完全放開,站在馬背上。
也顧不得什么惡心不惡心,我直接把我的頭抵在他的后背上,緊閉雙眼,感覺著耳邊呼嘯的狂風(fēng)不停的撕扯著我的衣襟,甚至有些大膽的風(fēng),直接從我衣服的縫隙鉆了進去,緊貼著我的肌膚,惡狠狠的掠動。
“哼……”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死性不改的勾著他本來就不會直著的嘴角,似乎是在表現(xiàn)自己的無奈,卻又不好意思說什么一樣。
這樣的情況持續(xù)了一小會兒,并不是很久,甚至兩分鐘都不到……
隱約中,我似乎聽見了有人在興奮的叫著,“露西!你看,鎮(zhèn)長回來了!”
好像一個身體剛剛長成的小伙子,喉結(jié)的發(fā)育讓他的聲音顯得憨重,但是卻沒能擺脫他之前的稚氣,讓別人聽上去有些別扭。
“哎??!小伙子們!”這個邋遢大叔舉起自己的一只胳膊,十分開心的沖著那些聲音的來源大聲呼喚著:“我回來了!”
馬兒的速度也隨著他的呼喚變的有些緩慢,似乎它也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到家了。
我側(cè)著頭,微瞇著眼,看著那些聲音的來源——足足有十幾個年輕的孩子們……或許已經(jīng)不算孩子的青年,正值豆蔻年華的模樣,個頭不高,有男有女,但是他們的發(fā)色各異,與我印象里面的烏黑發(fā)亮的發(fā)色相比起來,他們的發(fā)色更像是一個畫師的水粉顏料,五花八門。
還有他們身上的裝束也和我印象里的不一樣,男孩子都穿著奇形怪狀的衣服,和這個大叔一樣,上衣看上去都像是一個厚重的圍巾包裹而形成的一樣,女孩子則穿著碎花邊兒的長裙,帶著黃色干草編制成的帽子,有些心細(xì)的,則在帽子的旁邊兒插上一朵剛剛采摘的鮮花,而有些沒有戴帽子的,就用一根一指寬的花色布條扎在腦后,然后聰明的把多余的布條藏在頭發(fā)里,看上去極其好看,簡潔。
因為這個年齡端的男孩,身高已經(jīng)普遍的高于女孩兒,所以他們紳士的把前面的空擋讓給那些姑娘們,自己則站在后面,高高的揚起自己的手,向著在白馬上的我們打著招呼……可能只是對著這個邋遢大叔打招呼吧……我只是湊個熱鬧。
“伊諾爾,你看?!币粋€棕色頭發(fā)的男孩兒指著我們說:“鎮(zhèn)長的身后還有一個人?!彼念^發(fā)就像被一桶不知威力的炸藥開過光一樣,還有經(jīng)典爆炸頭款式,好在他的頭發(fā)不長,不然就要頂著一個超大型發(fā)套來過日子了。同樣的,他的膚色也比較重,在健康的小麥色上又加了一層銅色,看上去有些顯黑。
同時,這個呼喚同伴的孩子也是這些人里面?zhèn)€頭最高的。
“哎,還真的是……”站在前排的姑娘們睜著自己的好奇的大眼,有些姑娘則撫著自己頭上的帽檐,一邊兒打量著我,一邊兒十分大膽的和周圍的朋友們交流著自己的意見。
我連忙把自己的腦袋縮回來,怎么有種大猩猩進動物園一樣的感覺?那到底我是大猩猩,還是他們是大猩猩?
怎么越來越熱鬧了?
不過這個大叔什么來頭?
居然這么多年輕人在等他?
不會是要打他吧……
“好了,羽,下來吧,歡迎來到我的鎮(zhèn)子。”他熟練的扯著韁繩,原本疾馳的馬兒在速度放緩了以后,便停了下來,不多不少,正好停在那些年輕人的面前,那些年輕人見狀,連忙的圍了上來。
“哇,你看,還真是一個人啊。”一個小姑娘伸手指著我說,但是也察覺到自己的不禮貌,連忙收回手改口道:“他和鎮(zhèn)長得好像啊。”
“是啊,好像??!頭發(fā)也是黑的,眼睛也是黑的……”
“對啊,你看,就連膚色也差不多……”
似乎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那些年輕的青年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著。
反而我更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看著下面“花紅柳綠”的青年們……孩子,你們家里是生產(chǎn)染發(fā)劑的么……
怎么一個個都長這模樣?
沒有一個像樣的黑頭發(fā)不說,居然連紅頭發(fā)的都有……坑我呢?
這不是我們國家的一個公司獨立制作的游戲么……
怎么畫風(fēng)是這個樣子的?
但是令人無法拒絕的是,他們的眼睛都很好看,每一個的瞳色多少都有些不同,但是還是以藍(lán)色居多,不明所以,相比于黑色瞳孔的深沉,那一顆顆像極了藍(lán)寶石的眼睛里閃著迷人的光,從來不曾被深邃覆蓋,只有令人喜悅的明亮。
但是,這里面有一個青年人的瞳孔比較奇怪,就是被那個微型爆炸頭稱為伊諾爾的孩子——也不是他的比較奇怪,這些青年人的瞳色都奇怪,只是他的更奇怪——他的瞳孔是亮紫色。和調(diào)色板上高度飽和的色調(diào),如同兩枚十分明亮的紫色琥珀一樣,恰到好處的鑲嵌在他白皙姣好的臉上。
也是他,和那些嘰嘰喳喳的孩子們有些不相同,他比較安靜,睜著那雙漂亮的紫色眼睛站在人潮的最外圍,極其安靜的看著我,而且,當(dāng)我看向他的時候,他也不回避自己的眼光,甚至十分淡然的和我對視……
我心中一緊,不禁有一種感覺油然而生……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啊……
“好了,好了孩子們,別爭了,讓我下去,別把我們的客人給嚇壞了?!贝笫鍙鸟R背上扭動著身子,慢慢的從人流的縫隙中滑到地上,完全沒有之前上馬的豪氣,可能是因為人太多,所以不想表現(xiàn),害羞吧……
“來吧,羽……”他伸出手看著我,說:“歡迎你。”
我把手遞到他粗短的手中,感受著那粗糙的手心,好像摸到了一塊干枯的樹皮,讓人不禁有些心酸——他到底用自己的手干了什么?
在他的攙扶下,我落到了地上,感受著大地的殷實和胯下的疼痛,礙于人多,我實在不好意思揉或者什么的……而那些年輕人們也趕緊把我包圍起來,甚至緊緊的貼著我,有些近的,我還能聞見他們身上的味道……
他們也不說話,就圍著我看……最多只和自己的朋友說些什么,但是就沒有人問我一句話。
透過人與人之間的縫隙,我看見了他們身后的建筑群,還真的和那個大叔說的一樣,是一個小鎮(zhèn),鎮(zhèn)子的入口有一棵參天古樹,應(yīng)該是一顆百年榕樹,龐大的枝干妄想遮掩蒼穹。因為正是樹葉繁茂的季節(jié),所以它生的茂盛。它的旁邊還有一個一人多高的木桿,上面釘了一個木釘,掛了一個牌子,牌子上寫了三個歪歪扭扭的大字,雖然不是漢字,但是我卻能讀懂。
平安鎮(zhèn)……
可是我為什么會懂這種文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