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克洛城主是歷史上真正不算辜負他們家族徽章的男人,神秘和奸詐幾乎圍繞了他一生。
現(xiàn)在,這只讓全國上下都為之顫動的男人,正滿臉笑容的站在有史以來最不負責任的鎮(zhèn)長蘇門猗陽面前,伸出自己的一只手,示意他往旁邊走。
“來吧,殿下,我們還是不要在這兒打擾他們了。我想,這種事還是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說比較好?!?p> 蘇門猗陽與花交換了一個眼神,在得到她的點頭以后,便把一抬,裝作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從鼻腔中發(fā)出一聲濃重的鼻音:“嗯?!?p> “請吧。”
這位曾經(jīng)獨自鎮(zhèn)守南國的楓葉城城主伸出自己長滿老繭的手,那是一雙劍士的手。似乎是一種傳承下來的文化,從這個國家開始以來,威斯克洛家就從來沒有放棄過用他們已經(jīng)不用再拿劍的手拿劍,反而,樂衷于此。
所以,這個雖然是已經(jīng)不能說鎮(zhèn)守一方的大伯爵,而已經(jīng)是一個在國王宮殿的熟客,也是站的離鐵王座最近的男人,現(xiàn)在,正恭敬的低著頭,邀請著他一口一個殿下的蘇門猗陽。
“說罷,什么事?”他們一直走開,幾乎都走到再也看不見其他人的影子的時候,才停下。
留下花獨自站在原地,看守著那三個身穿盔甲的馬夫,和被老狐貍稱為布蘭德利的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依舊高傲,高高揚起的額頭直對著天空,似乎是在用鼻孔看人一樣,他的眼睛中,依舊是不屑的看著四周。
但是當他的眼神落到處事不驚的花的身上,卻像一個受驚的小貓咪,一瞬間的功夫,就岔開多遠,臉上帶著幾分燥熱,用自己厚厚的皮革手套對著自己的臉不停的扇動著涼風,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但是花還是老樣子,習慣了一樣,慢慢的抬起自己手中的煙桿,那是她一路走來都不舍的點燃的香桿,里面的煙絲幾乎也被她倒的一干二凈,但是當她的唇接近那個煙嘴的時候,一陣煙香順著煙桿中的白煙彌漫在空氣中。
然后,她深深的吸了一口,似乎是在享受久違的快感一樣,她的眼簾慢慢的遮蓋了她的眸子,讓那一口白煙含在口中,回味在喉里,幾乎是在所有的呼吸道都能感受的倒那種來自尼古丁的快感以后,才把它們放出去。
一道白煙,噴涌而出。
那個年輕的小城主幾乎要看傻了。
“呵……”花輕輕的笑了一聲,優(yōu)雅的嘴角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溫柔,對著那個年輕人說:“不要介意,我習慣抽煙?!?p> “不不不……”他連忙擺手,像是被別人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樣,慌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窘態(tài)不已的樣子和之前那不可一世完全是兩個人。
“我不介意,不介意?!闭f完,他嘴里的一口唾液,隨著他的咽喉狠狠的滑進他的食道,像一個看見梅子的人,發(fā)出一聲十分不禮貌的聲音。
“不介意就好?!被ú]有揪住他吞咽吐沫的聲音不放,反而,那應該是一個淑女最忌諱的事,只是禮貌的回應一句,沖他微微一笑,就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了。
他也像收到了某種信號,看他那個樣子,在花回應他之前已經(jīng)打好了想說什么的稿子,但是在花安靜以后,他就像什么給噎住一樣,干巴巴的長著自己的嘴,卻一個音節(jié)也吐不出來。
然后他不悅的捶了一下空氣,那個不停撫摸著劍柄的手,終于也離開了劍柄。
“是這樣的。”威斯克洛城主有些擔心的看著他們出發(fā)的地方,還有那些圍在鎮(zhèn)子入口的人,看著他們與自己的距離已經(jīng)十分可觀,他才說著:“殿下……如果你不喜歡我這么稱呼你也就算了,鎮(zhèn)長,我這么說。”他壓低了聲音,即使距離這么遠,他依舊不放心。
“我這次才,確實是有事想要拜托你?!彼M可能的讓自己的語氣誠懇,這對他這種平常習慣了在音節(jié)上高別人一個音的人來說,無疑是一個艱巨的任務,但是威斯克洛……卻輕輕松松的做到了。
“什么事?”蘇門猗陽依舊是那樣的不耐煩,甚至語氣里的焦躁已經(jīng)完全不能提現(xiàn)出來他的不悅,他的腳步也隨著他的聲音開始急促的原地踏動。
“……”這位曾經(jīng)令戰(zhàn)場上的人們都畏懼、現(xiàn)在讓整個國家都為之顫動的男人,正為難的咬著下唇,似乎實在尋找合理的解釋,但是在一陣沉默以后,他還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鎮(zhèn)長,我碰上了我這一生中最大的難處,我希望你能幫助我?!?p> “你?”蘇門猗陽斜斜的看了他一眼,那種不屑的眼神很好的從他的眼角處流出來,傾斜在那個大人物的身上:“不知道城主大人有什么難處,居然需要我這個小小的鎮(zhèn)長幫忙。”
“您不要這么說,我們畢竟有過交情,所以我這次,只能求你來幫我了。”他好像在刻意提醒蘇門猗陽什么,已到中年的臉上終于斂起了笑容,帶著一份這個年齡該有的嚴肅,說著:“因為我已經(jīng)無路可走了?!?p> “呵?”蘇門猗陽并不想對他的嚴肅變態(tài),伸出小拇指扣了扣耳朵以后,彈掉手上的耳屎,說著:“你覺得你那所謂的交情能干什么?嗯?城主大人,我們無非只是各求所需而已,你不曾為我付出什么,我也不想為你爭取什么,大家都是聰明人,何必不打開天窗說亮話,什么話不能明明白白的說清楚?”
言語上的不尊敬并沒有讓這個老狐貍有多少動容,反而,安靜的很,他似乎在來的路上就已經(jīng)明白,這個平安鎮(zhèn)并不怎么歡迎他,所以,他要沉住氣。
“……陽,你不必如此。無論如何,我曾經(jīng)也確實是幫過你,就算那是微不足道,但是我……好吧,無論你怎么認為都好,但是你可以先聽聽我到底是處于什么原因來請求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