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墜樓梯,敗壞名聲
聽到這些話,他的心好像在油鍋里煎熬,離開時,他十歲,她九歲,從小他就不喜歡她,但是在父親面前,他都要裝出一副謙恭友愛的模樣。
現(xiàn)在每當想起當年,她那副永遠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嫡女做派,就忍不住覺得厭惡至極,憑什么,一個黃毛丫頭,一個比他小一歲的黃毛丫頭,什么都不懂、蠢得要死的黃毛丫頭,憑著出身,憑著葉老和奶奶的支持,卻能坐上葉家最尊貴的位子?
什么傳嫡不傳庶,這根本就不公平!
葉良諶只覺得腦中嗡嗡作響,自己的忍耐已經(jīng)到了極限。
“住口!”葉良諶在氣頭上,力氣比平日還大。
這么一推,葉良茉整個人失去平衡,重重砸了下去。
一時間,怡紅閣中靜悄悄的,只有秦叔失聲喊道,“大小姐!”
葉良諶臉色大變,葉良茉臉色煞白,顯然已經(jīng)疼極,起不來了。
秦叔大駭,慌忙上前將要將大小姐扶起來。
既然要受傷,必然要爭取到最大的利益,否則怎么對得住這一下?
她不著急起來,捂著左手臂,慢吞吞站起來,十足十的虛弱。
傷人的是葉家庶子,被傷的是葉家嫡女,動靜如此之大,商會的人大概不久就會知道,她倒要看看,屆時他們還怎么站在葉良諶那邊兒,還有葉家店鋪的人要怎么站在他那邊兒?
更重要的是,奶奶也會知道。
她嘴角露出淺淡的笑,轉(zhuǎn)瞬卻疼得齜牙咧嘴……即便是小心側(cè)身,還是撞到左臂和左腿。
正用手扶著欄桿準備起來的時候,忽然一墨色靴子停在她身側(cè)。
緊接著,素白堅韌的手伸到她面前,手腕上月牙形的牙印赫然在目。
顧梓安抬頭看了葉良諶一眼,只一瞥,便移開,但葉良諶分明覺得透骨生寒。
“你自己能起來?”
葉良茉不說話了,乖乖伸手,素白纖長的手指搭在他手心。
“怎么?”
“就是覺得見你見得太勤了。”
“哦,或許怕別人不記得我吧?”他似笑非笑地看她,促狹地看了她一眼。
葉良茉倏忽覺得尷尬不已,睜眼說瞎話,“大概沒人會忘記世子爺吧……”
她忽地頓住,好像說了多余的話。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轉(zhuǎn)了一圈兒,更顯得促狹。
手用力握緊,將她拽起,眉眼彎了瞬,“我的榮幸?!?p> “什么?”
他沒說話,唇角微微勾起。
“……”
這事聽到有人輕聲議論。
葉良茉微微紅了臉,這些人眼神怎么這么差?
而這時,可憐的梁舟正抱著畫軸,頻頻看著門口,“怎么還不回來啊?”
當時顧梓安的畫兒剛干,他正遞給梁舟。
梁舟喜滋滋地伸手要接。
顧梓安一聽完,“嘶啦”一聲,畫兒就撕成了兩半。
梁舟臉上的笑僵了,他等了一個時辰,就、就等著這么一張畫,還被他撕了。
顧梓安眼睛一沉,鳳鳴眸光微閃,但還是硬著頭皮說著什么。
“嘶啦”一聲,畫兒更碎了。
某人側(cè)對他,根本看不清表情。只見他素手一揮,那破爛的薄紙便丟在桌上。
再然后,再然后,顧七就不見了。只有那竹椅子晃悠悠,咯吱響著。
梁舟牙咬切齒,擺弄著撕破的畫兒,愁云慘淡。
這小子怎么還不回來啊,他要怎么和文翠交代啊。
正憤憤不已時,顧梓安回來了。
“瞻兒,這畫?”
聞言,顧梓安瞪了他一眼,只是這一眼,毫無怒意,好友幾分調(diào)侃,“好好說話。”
梁舟見他心情不錯,忙上前道,“你瞧著畫兒都破了?!?p> “嗯。”
“所以你是不是再畫一幅?!?p> 只見少年皺了皺眉。
梁舟忙道,“顧七,你不能見死不救啊……”說著,還要將頭埋在他肩頭。
只是還未觸及,顧梓安已經(jīng)嫌棄地用手指戳了戳。
梁舟正要繼續(xù)磨人,只聽少年好心情地伸手摸了摸貍奴的耳朵,漫不經(jīng)心道,“怎么撕破了,是不是你這小東西干的?”
貓兒無辜地“喵”了聲,耳朵怕癢地抖了抖,歪著頭躲開他的觸碰。
少年不知想到什么,笑意秾艷,看得梁舟一愣一愣的。
阿瞻與他勉強可以說是一起長大,他九歲前,什么樣兒,他不知道,但他九歲之后,為人卻格外清冷疏懶,少有笑意,即使面對自己和蘇彥申也少有笑意,更別說這種壓也壓不下來的笑容。
這,這可有點嚇人啊。
梁舟暗自掐了把手心,嘶,真疼,一抬頭,就見某人黑沉的眸子染著幾分嫌棄。“顧七,你又嫌棄我?”
“虧你看得出來?”
“還有,剛才的畫兒是你自己撕的?”
某人難得的被梁舟噎了一下,眸光閃了閃,“撕一副畫兒怎么了,我愛撕,你管得著嗎?再說,不給你畫了。”
“別啊,你都答應(yīng)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