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nèi)齻€齊刷刷的站在教室門口,余一在我右邊,楚天辰在我左邊,我們?nèi)齻€正好組成了一個明顯的“凹”形。
余一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一臉自豪道,“沒想到我們倆又出來站著了,高一站一次,高二站一次,高三又站一次,得,也算圓滿了?!?p> 我將肩膀一落,余一的手就搭了空,我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才不想跟你圓滿?!?p> 余一也不氣,索性將手搭在我的頭上,偏過頭對楚天辰嬉笑道,“你也算是躺著中槍了?!?p> 他們倆都高我快一個頭,完全可以越過我的頭頂無礙交流。
此刻我在他們中間,雖然作為唯一的女性,卻像極了一個千瓦燈泡。
我想到這時,抬起頭分別看了余一和楚天辰的臉,猛得覺得他們真的配一臉。
余一的皮膚是小麥色,寸頭,咧著嘴笑得一臉張揚。
楚天辰比余一白,頭發(fā)也稍長些,抿著嘴笑得十分“淑女”。
我越想越感覺氣氛很微妙,于是忍不住小聲笑了出來。
然后他們倆也都忍不住小聲笑了出來。
我們剛笑了幾聲又把語文老師引了出來,但在他出來前楚天辰就聽到他的腳步聲并提醒了我們,所以他出來時,我們?nèi)齻€儼然還是一副在誠懇反省的模樣。
語文老師在我們面前來回踱步走了幾趟,問道,“你們站夠了嗎?”
余一抬起頭,做出一副嚴(yán)肅的樣子,“報告潘老師,陳暮靄還沒站夠?!彼α诵^續(xù)道,“我跟楚天辰倒是都站夠了。”
我又很恨的睨了余一一眼,心中暗罵他又暗算我。
不過他的暗算并沒有成功,語文老師故作很生氣的冷哼了一聲,丟下一句“我看你們?nèi)齻€都沒站夠”,就又回了教室。
我歪著頭視線越過楚天辰確定語文老師走進(jìn)了教室后,抬起腳對著余一的左腳狠狠踩了下去。
余一一跳,抱住他的左腳,咬著牙直哼哼。
我解了氣,心中正得意時,余一抬起手用左胳膊夾住我的脖子,右手在我額頭上使勁彈去。
火辣辣的痛從額頭傳來。
我敢確定余一這一彈起碼用了十成的力氣。
我咬著牙不敢發(fā)出聲音,繼續(xù)忍著痛閉上眼睛準(zhǔn)備接受余一在我額頭上彈下第二下時,額頭上并沒有傳來任何的痛感,于是我睜開眼睛抬眼看向額頭,只見額頭上蓋著一只手,楚天辰的手。
我和余一同時看著楚天辰,楚天辰側(cè)頭看著余一臉上露出一抹尷尬,又連忙將手拿開對余一淺淺一笑,解釋道,“別又把潘老師引出來了?!?p> 我像是來了底氣,抬眼看向余一附和道,“聽到?jīng)]有,快放了我?!?p> 余一搖著頭,將我的腦袋夾得更緊了,一臉無所謂道,“就不放,你咬我啊?!?p> 我抬起手準(zhǔn)備掐他時,又被他捏住了手,掙扎無果,只得認(rèn)慫求饒。
余一又使勁捏了捏我的肉臉,在我臉頰兩邊都留下了紅印后才放開我。
我揉著被他捏痛的臉,還沒來得及抬腳再踩他一腳時,他又將我的臉捏在一起,像捏肉包子一樣的捏住,威脅我道,“你再踩我就不放了啊?!?p> 我剛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就加重了捏我臉的力度,我疼得直求饒,口齒不清道,“不踩了不踩了?!?p> 他卻來了勁,將耳朵湊向我故意問道,“你說什么,聽不清?!?p> 我趁機將他的手一把掰開,雙手捂住我的臉往后退一步后又瞪了他一眼小聲吼道,“滾!”
我話剛落余一又將魔抓伸向了我,我急得一回頭,臉直直撞在了楚天辰胸口。
我愣住了,捧著臉抬頭看向楚天辰,楚天辰也在看著我,然后我看見他嗤的就笑了出來。
我正茫然不解時,楚天辰抬手指著我的臉,笑語柔聲道,“沒想到你的臉這么肉呢?”
“嗯?”
我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反應(yīng)過來楚天辰時在說我的臉胖時連忙轉(zhuǎn)過了身,將臉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
心中正在想趕緊找個縫往里鉆時,就聽見語文老師的聲音。
“進(jìn)來吧?!?p> 我仍然捂著臉,微微側(cè)過頭看見語文老師正站在教室門口,于是對老師恭敬的點了點頭后就沖進(jìn)了教室。
回到座位后我就把課本立起來,擋住了我這張紅透了的肉臉。
接下來的幾節(jié)課我都不敢再把我這張臉對著楚天辰,并且立下了要減肥的flag。
上完上午的課后我將各科老師留的卷子胡亂裝到書包里后,拔腿就跑出了教室。
余一、李蕊、趙姚緊隨我后。
我們四個是最先沖到學(xué)校門口的。
除了我是為了躲楚天辰才跑得像兔子一樣快,他們?nèi)齻€都是因為……
“總算放假了!”
正如他們?nèi)齻€在我耳邊歡呼的一樣,今天,此刻!我們終于迎來了高三的第一個月假!
我也學(xué)著他們的樣子,歡呼一聲,“放假萬歲!”
接著我們就以最快的速度各回各家。
因為我們今天要海邊玩。
昨晚我才知道趙姚也加入了我們,所以我們必須快起來。
趙姚雖然常跟我們攪在一起,但跟我們還是有本質(zhì)性的區(qū)別。
我和余一屬于放養(yǎng)長大的孩子,李蕊屬于民主教養(yǎng)方式下長大的孩子,而趙姚屬于專制型教養(yǎng)方式下長大的孩子。
換句話說,他就像被剪了翅膀關(guān)在籠子里喂養(yǎng)的鳥,沒有自由。
一切都因為他有個掌控欲極強的媽媽。
趙姚媽媽是我們年級的年級組長,更是全校唯一的女組長,出了名的鐵面女強人,做事雷厲風(fēng)行,風(fēng)風(fēng)火火。
從趙姚的名字中也能看出來,趙姚說他的名字是他媽媽起的,只是他媽媽的姓,給他取這個名字也是帶著極強的目的。
一方面是讓趙姚爸爸知道她在整個家庭是有多么不可替代的地位;另一方面是要讓趙姚也時時刻刻記住,他是誰的兒子,要為誰爭氣。
而趙姚作為家中獨子,自然就被他媽媽的雷霆萬鈞壓得死死,大氣都不敢出一個,活脫脫一個折翼的雛鳥。
我跟趙姚認(rèn)識的兩年間,從來沒從趙姚口中聽到過“媽”這個字,他對他媽媽的稱呼永遠(yuǎn)是“姚大組長”。
趙姚跟我和余一都是高中才認(rèn)識的,自從余一高一第一次月考考了全班第一后,趙姚就成了余一的同桌,直到現(xiàn)在。
至于他為什么偏偏成了余一的同桌,按他的話來說,就是他家那位“姚大組長”的盤算,為了能讓他“近朱者赤”。
趙姚跟余一成了同桌后自然就常跟我們在一起玩,只不過也算不上自由,因為他媽媽對他每天在外面玩的時間都做了嚴(yán)格把控。
所以趙姚每次跟我們在一起時從來沒呆夠過一個小時,而且每隔十五分鐘他媽媽都一定會打電話盤問他的位置以及他在做什么,他也從來不敢不接,更不敢不按時回家。
但這一次他終于得到解放了。
因為他媽媽昨天去市里參加高考調(diào)研會,并且要今晚才能回來。
趙姚像是終于從籠子里逃出來的鳥,喜不自勝,轉(zhuǎn)頭就加入了我們的海邊半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