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在內獄的最底層,掛在墻壁上的鎖鏈不斷晃動并且發(fā)出“噠噠噠”地回響聲。
在那空曠的監(jiān)獄最底層,沉悶地聲響夾雜著一聲又一聲地鐵鏈晃動與咀嚼得聲音。
在那囚籠之中,躺著一個已經(jīng)沒了氣息的尸體,那一看就是個不知又從那里抓來的可憐乞丐。
他到死都沒有閉上眼睛,身體還在不斷抽搐著,那是因為被那兩個血肉模糊的活死人不斷啃咬。
布滿鮮血的臉上,痛苦地表情都隨著濺射在臉上的血液一道凝固了,無神地雙眼抬頭仰望著漆黑的天空。
誰會在乎這個不知道從東京什么地方抓來的乞丐,他現(xiàn)在不過是食物,被活死人大快朵頤的食物。
躺在這早已經(jīng)布滿污穢的地面上,因為殺戮而黑色的發(fā)臭的液體上重新覆蓋了新的血液,這個乞丐的肚子被掏空了,破碎的內臟從活死人骯臟的指縫之間流出,與斷裂的腸子一起成為了灰暗色土地的裝飾。
在看臺上,陳襄依舊在這里,冷冷的注視著兩只野獸大快朵頤他們手中的獵物,是的,面目全非的野獸。
俗話說那一回生,二回熟,這不僅僅是對人,對于臭味更是如此,陳襄感覺自己已經(jīng)能夠適應這種令人無法忍受的臭味,甚至活死人那么惡心的啃食那個乞丐都不會再讓陳襄的肚子翻江倒海了。
“這里的味道實在是讓人難以保持一種能夠正常舒心的狀態(tài)處理任何事。”
冷不丁之中,陳襄的身后響起了一陣略微沙啞的嗓音,這聲音是如此熟悉。
陳襄回過頭來,看到的是那個穿著青衫的道士,哪怕是在這種陰暗濕冷的地方,他還是戴著巨大的斗笠,將他從來沒有見過世人的面孔顯露出來。
“這么陰暗的地方你還把臉綁在那斗笠下面,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到這么陰暗的階梯的?!睂τ谶@個不人不鬼的家伙,陳襄從來沒有帶個他任何好的臉色。
“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竟然左丞大人能夠在這么骯臟污穢還有如此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臭之中靜靜等待,難道左丞大人就不怕這樣會給大人您的身子帶來一股死人的臭味?”
“再怎么臭,也比不上你,至少他們還知道我是活著的,可是對于你,就沒人直到死活了。”
“哼哼哼,左丞大人真是諷刺地尖銳??!”道士一邊說著,一邊從那斗笠之中發(fā)出了一陣陰冷地笑聲。
“如此污穢之地,惡臭的程度幾乎可以比擬帝王之宮后面的廁所,那個惡心的地方,哪怕是像真空天子之身都不得不每天在那污穢之中待上一陣,就連真龍之身都是如此,這也看得出來帝王也不過是一介凡人?!?p> 陳襄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這個道士一眼,接著說道:“圣上的事情,還由不得你來說三道四?!?p> “是的,是的,口口聲聲的維護著你的皇上!”道士笑得陰冷仿佛是三九寒冬里最深處的冰窟窿,“可是左丞大人您還不是背著你的陛下,偷偷摸摸地研究著連你自己都感到恐懼地長生不老之術?”
“這根本就不是什么長生不老!”陳襄指著那兩個活死人沖著這道士怒罵道:“看看你干的好事,他們根本就不是人!”
“不是人,你還用人來飼養(yǎng),更是在指望著他們越來越多,左丞大人,難道你就不怕這小小的囚籠困不住他們嗎?”道士說著,來到了陳襄的身旁,低下頭來望著還在進食的活死人,“看看他們吃的多香啊,很快一個人已經(jīng)滿足不了他們的胃口,就是不知道整個東京,有多少乞丐夠他們吃的,畢竟獵物死去,獵食者站起來?!?p> “哼!”陳襄低下頭來盯著那死去的乞丐冷哼了一聲,“他們本就死有余辜!”
“死有余辜,說得好!”道士干笑了一聲,接著嘆了一口氣,“恐怕這個家伙是站不起來了?!?p> “為什么?”
陳襄疑惑地看著道士。
“因為它被吃得太干凈,你看看,骨頭都碎了,內臟都被吃得一干二凈,就放著給它們吃吧,雖然我不知道左丞大人你養(yǎng)這幫畜牲到底是出于什么意圖。不管他們是什么,左丞大人,我必須要警告你!”道士沖著陳襄冷冷的說道:“你也明白我為什么會來到這里,畢竟相比較于太醫(yī)署的廳堂,這里根本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廁所?!?p> “呵!你害怕了!”陳襄冷笑了一聲,接著轉過身去。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種畜牲的事情,或多或少的已經(jīng)傳了出去!”道士說得不緊不慢,可是這么平平淡淡地話語卻讓陳襄的心頭捏了一把汗!
“你在說什么?”陳襄緊盯著道士,“這種事情我可做了非常嚴格的保密,絕對不可能會有人走漏風聲。”
“如果走漏風聲的,不是人呢?”
“你什么意思?”
就在左丞相陳襄的話音剛落,這個時候就看到林有白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他先是撇了道士一眼,接著湊近陳襄的耳朵小聲說了幾句。
陳襄的臉色隨著林有白的聲音而變得陰晴不定,這引起了道士的好奇心。
“說出來吧!”道士對林有白說道:“我知道那是什么事,說出來吧,讓我也聽聽?!?p> 林有白看了陳襄一眼,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告訴他吧。”陳襄輕嘆了一口氣。
“據(jù)說東京外面的汴村除了食人鬼,現(xiàn)在城外全部都是逃難的村民,這件事情驚動了開封府尹,現(xiàn)在據(jù)說是殿前司的禁衛(wèi)軍出動去汴村了。”
“哈,出動了禁軍。”道士笑著搖了搖頭。
“禁軍?”陳襄低下頭來小聲復述著,緊皺著眉頭苦苦思索,“禁軍怎么可能回是開封府尹能夠調度的,其他禁軍我都不會奇怪,這可確是殿前司的禁軍。”
“韓延慶的人!”林有白接著說道。
“不,薛文利的人!”陳襄糾正了林有白的話,他伸出雙手搭在看臺上望著下方的兩個活死人?!八@么做,看來這件事情圣上還是一無所知,又恰恰是天書降世的時間,他薛文利看來想先前一步把這件事給鎮(zhèn)壓下來,可是食人鬼?外面怎么可能有食人鬼呢?”
想到這里,陳襄猛地瞪大雙眼,仿佛是明白了什么一樣,只見他一回頭沖著林有白大聲喊道:“快,霍望安,把霍望安給我叫過來!”
霍望安并沒有離開內獄,而是到了一處空氣還算干凈的地方躲著去了,一聽到陳襄的呼喊,他就像是被惡狗追逐的兔子一樣跑了下來跪在陳襄的面前哆哆嗦嗦道:“大人喚我何事?”
“霍望安,我問你!”陳襄回過頭來盯著身后的霍望安,接著說道:“那具尸體,你給送到哪里去了?”
霍望安一聽到尸體那是,頓時心頭一驚,可是再看看身旁的林有白還有道士,就知道這件事瞞不住,他只能如實回答道:“當時聽說那些撈尸人要收拾尸體,自己也怕抬著尸體太過于顯眼,索性就偷偷給了他們,讓他們來處理這件事,想著它已經(jīng)死掉了,被啃成了那樣,不可能活過來了!?!?p> “可是這幫土豹子并沒有收拾它,所以你覺得偏偏這個不可能活過來的畜牲活了過來!”陳襄越說越氣,他指著霍望安,手指在半空中前后搖擺了四五下,到底是沒有說出來下面的話。
“如果他們要是嚇住了那個畜牲,這件事可就敗露了,左丞大人!”
“我知道!”陳襄沖著道士大吼著,他的雙手緊緊扣住石磚,嘴里還不住叨念著,“怎么辦,該怎么辦!”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18-03-08/5aa0f493653c8.jpg)
趙銘恩
各位讀者大大,如果覺得書不錯,懇請各位多多替本書宣傳,銘恩在此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