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yuǎn)方的左丞相陳襄的地牢當(dāng)中,青衫道士不由得抬起了頭,像是被噎住了一般,他趕忙伸出手來捂住自己的胸口,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像是突如其來的一陣眩暈,他趕忙伸出手來扶持住面前的石欄,他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胸口,不斷上下摩擦著,心里想著安撫一下心靈,可是他這個時候他才想清楚,自己的心臟停止跳動已經(jīng)有些時日了。
“唉,這樣的壞習(xí)慣,到現(xiàn)在還是戒不掉!”
這個青衫道士自言自語地,還是苦笑著搖了搖頭,接著直起身子,伸出雙手搭在石欄上,接著,他側(cè)過頭來,望著:侍奉在一旁的小官道:“你們的左丞大人呢?”
突然間聽到了這個青衫道士的聲音,著實是讓這個小官嚇了一大跳,他顫顫巍巍地抬起頭來望著青衫道士,又側(cè)過頭去看了眼不遠(yuǎn)處的軍官。
因為這個青衫道士用一個下級軍官喂了下面的鬼怪,所以在場護(hù)衛(wèi)的軍士們對于這個從外面來的懷胎避而遠(yuǎn)之,能離開有多遠(yuǎn)就有多遠(yuǎn),若不是左丞相陳襄對這個青衫道士還是有求的,不然這幫憤怒的士兵很可能撲上去把這個青衫道士剁碎。
那個軍官背靠著身后的墻壁,雙手環(huán)抱在胸口,左手臂夾著一把手刀,他這么慵懶地看著小官,接著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這件事情。
看到軍官點了頭,小官這才回過頭來看著青衫道士,遲疑了片刻,這才走上前來沖著青衫道士畢竟畢竟地行禮,道了一句:“閣下是我家大人的貴客,既然閣下招呼了小的,那必然是有事吩咐,閣下但說無妨,小的耳朵機(jī)靈地很,聽著呢!”
“好,好!”
青衫道士連連點頭,貌似這是他在這里待了這么久,終于聽到了幾句像樣地話來。
“我一個人在這里孤獨地緊?!闭f完,這個青衫道士還不忘用雙眼的余光掃了一圈周圍那些守護(hù)的侍衛(wèi),隱藏在斗笠下面青色的臉上泛起了一絲輕蔑地微笑。“快快將你們的左丞大人給喚來,就說是有要緊的事情找他商量。”
“閣下?!毙」贈_著青衫道士再一次行了個禮,接著回答道:“丞相正在大慶殿輔佐圣上處理政事,怕是一時半會回不來?!?p> “那就差人去催促!”小官的這么一番解釋非但沒有得到青衫道士的體諒,反而是讓青衫道士有些急不可耐了,“你就去告訴你家丞相,就說是大事,有大事要發(fā)生了!”
“這,這!”
小官面露為難之色,他看這個青衫道士這么松懈懶散地模樣一點也不像是要有什么大事發(fā)生的,這個時候要他去打擾與官家在一起議事的左丞大人,這可不是要了他的小命嘛。
他低下頭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復(fù)這個青衫道士,他一邊嘴里嘟囔著一邊不斷抬起頭來望著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的軍官,表情中盡是乞求的神色。
軍官很快就讀懂了這個小官求救的訊號,他的臉上此時也露出了極為不耐煩的表情,接著他身體用力,將整個身體給支撐了起來,然后朝著青衫道士闊步走來。
感覺到了這個軍官的靠近,青衫道士這時候也直起身子抬起頭來望著那個越來越近的家伙。
“閣下?!避姽俸魡局嗌赖朗浚甙褐X袋,一副完全不把這個青衫道士放在眼里的高傲態(tài)度,只聽這個軍官接著說道:“閣下在這里已經(jīng)有些日子了,我也在這里看了閣下有些日子了,且不說是閣下自從來到陳府以后終日也就是在這方圓不過幾尺之地徘徊,終日與那下面不人不鬼的怪物相望,能有什么事?如果閣下若是心里悶得慌,受不了這暗無天日的環(huán)境,那么在下大可領(lǐng)著閣下出門在陳府的院子里面轉(zhuǎn)轉(zhuǎn),倒是閣下切不能無故招呼差遣左丞大人,左丞大人可是當(dāng)今天子之臂膀,全力輔佐天子治理天下才是正事,怎么能隨隨便便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停留,也不怕讓咱們左丞大人染了晦氣!”
“呦?”
這軍官的幾句話,可是讓這個青衫道士來了脾氣,他抬起頭來透過斗笠上的薄紗面對著面前的這個軍官,沙啞地嗓子里面發(fā)出一陣類似于下方鬼怪們發(fā)出的聲音一般。
“咯咯咯咯咯………”
當(dāng)這奇怪的聲音響起時,在不遠(yuǎn)處臺下的鬼怪們突然間像是從休眠中被激活了一樣,它們分分抬起頭來,朝著看臺上面看不見的黑暗與暗淡地火光大聲怒吼著。
瞬間,整個地牢之中充斥著嘈雜地鬼怪嘶吼聲,這聲音震耳欲聾且無比恐怖,特別是在這幽閉的空間中來回撞擊著回響著,最終傳到人的耳朵當(dāng)中,像是無數(shù)細(xì)小到看不見的爬蟲爬進(jìn)了人的耳朵里面,瘋狂撕咬著人那脆弱的鼓膜,讓在場所有守衛(wèi)的士兵不由得捂住耳朵俯下身去慘叫連連。
見識到這個青衫道士的厲害的軍官雖然忍受著不堪忍受的聲音,可是他還是倔強(qiáng)地不肯后退半步,只是左手緊緊按著刀,右手捂住半邊耳朵。
雖然他的臉都已經(jīng)變得通紅,可是他還是痛苦面對著眼前的青衫道士。
“這可真的是應(yīng)了那句話啊?!鼻嗌赖朗靠雌饋砀静皇芟旅婀砉值挠绊?,他直起身體面對著軍官,沙啞地嗓子里面緩緩?fù)鲁隽怂膫€字:“狗仗人勢?!?p> 軍官怒在心頭,可是那嘈雜地聲音根本讓他甚至連冷靜下來的能力都沒有。
他緩緩地,極不情愿地跪倒在地上,這算是他終于支撐不住了,他倒下的地方恰恰是青衫道士的腳下。
青衫道士不緊不慢地來到軍官的面前,他伸出腳來,重重地踩在這個軍官的頭頂,將他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無禮的畜牲!”青衫道士的聲音里面充斥著的盡是嘲諷,“連你口中的左丞大人都不敢用這樣的語氣與我,你算是什么東西?”
這個軍官可算是狼狽,他被這嘈雜地吼聲震的兩眼冒金星,就算是被青衫道士這般侮辱也無能為力。
“罷了,罷了!”
青衫道士象征性地踩了這軍官一腳,很快就失去了興趣,他收回了腳,接著沖著那看臺處猛地?fù)]動袖子,發(fā)出“呼啦啦”地聲響。
在看臺下面的鬼怪聽到這聲音立馬停止了呼嘯,整個場面重返平靜。
“我在這里倒是不跟你一般見識了,畢竟,你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格呢!”青衫道士說著,繼而轉(zhuǎn)身,抬起頭來,望著眼前的石墻,而這個石墻后面所對的方向,正是那開封府衙役的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