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煙裊裊,好聞的檀香在奢華的廂房中繚繞。
這里是全城最貴的酒樓望春樓,沒有之一,其價格已經(jīng)昂貴到清廉一點的官員連門檻都不敢進(jìn)。
所以,能進(jìn)望春樓的,首先一定是貪官,亦或富甲一方的員外,再或者,就是皇親國戚。
而它的貴也不是沒有道理,其裝潢奢華程度就連皇宮都無法比擬,設(shè)施齊全,菜品更是容納百川,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簡直就是富人的銷金窟。
能在這樣一個地方包下一間廂房的人,自然也絕對不會是什么簡單人物。
白業(yè)皺著眉,看著對面滿臉笑意的南云王?!巴鯛斶€真是大方啊,與素不相識的人選地方談話,隨便選都能選到望春樓來?!?p> 被稱做王爺?shù)娜艘荒槢]心沒肺的笑著,仿佛遇到了什么非常開心的事一般,兩邊的嘴角都快勾到耳朵邊了。
“貴客當(dāng)然要有貴客的招待方法,還有,我叫齊風(fēng)?!?p> “我已經(jīng)依你的話跟著你來了,說吧,九焚天星劍在何處?”
白業(yè)單刀直入的提問顯然讓齊風(fēng)有些尷尬,但并不影響此刻的好心情?!跋炔徽f這個,你看這滿桌的好菜,都是為你而精心準(zhǔn)備的,先吃點兒?”
“不吃?!?p> “呃……”
“給你最后一句話的機會,如果說不出我想要的答案,我馬上就走。”
齊風(fēng)滿是笑意的臉突然冷卻了下來?!澳阕卟涣肆?,行水宮宮主,白業(yè)?!?p> 最后一個字剛剛出口,無數(shù)刀刃剎那從四面八方架在了白業(yè)的脖間,莫約有七八個人。
突然被團團包圍的白業(yè),緊皺的眉卻松開了?!俺跎俨慌禄⑦€真是好?!?p> “你怎么就知道本王是初生牛犢?”齊風(fēng)的臉重新恢復(fù)笑意,什么也不做了,就這樣兩只手撐起下顎癡癡的看著白業(yè),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白業(yè)不慌是因為這些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自己若想走也只是頃刻間的事,但就是想看看這個南云王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九焚天星劍的下落。
僵持間,白業(yè)突然感到眼前一糊,頓覺不妙。“你!”
明明就是一起來的,到底是什么時候?
“這是神仙睡,顧名思義,即便是大羅金仙,聞到了也要睡他個三天三夜。”齊風(fēng)好整以暇的解釋著。
“你一定想知道是什么時候下的吧?告訴你也沒關(guān)系,其實這都是正常流程……這間廂房,是本王的定制包間啊,但凡被本王看中的人……都會帶到這里來,然后……”
嘩啦——
齊風(fēng)的話還沒有說完,白業(yè)已破窗而出,那些原本拿劍架在白業(yè)脖子上的人皆被斷去握劍之手疼的滿地打滾。
因為隔音效果比較好,直到破窗,隔音壁被打裂,守在外面的書禾適才察覺到不對勁闖了進(jìn)來,隨意掃了一眼緊跟著跳出窗外。
齊風(fēng)本人已經(jīng)傻了眼,倉促跟到窗邊,卻早已看不見人影?!安皇前伞歼@樣了還能跑,這白業(yè)這么厲害的嗎?嗚嗚嗚,本王不會放棄的!”
……
確定那人根本就不可能有九焚天星劍的下落以后,白業(yè)支撐著最后一絲神志逃了出來,只是意識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直到徹底陷入一片黑暗,神仙睡果然名不虛傳。
書禾焦急的四處尋找著,白業(yè)會選擇逃走而不是與自己匯合便說明一定出了什么來不及選擇的問題。
這種情況下,白業(yè)都會下意識的只相信自己,不會將自己的命交到任何人手里,包括自己人。
……
還沒有徹底清醒的白業(yè)隱約聽到了鎖鏈碰撞之聲,似乎就是從自己身上傳出來的,微微皺眉。
“醒了?”
一聲輕喚,白業(yè)瞬間睜開了雙眼,赤色的眸在燭火下徐徐生輝,自己的兩只胳膊此刻正大開著,被兩邊的鎖鏈牢牢扣住雙腕吊在半空,兩只腳裸則被束著腳鐐,間距不足一尺,勉強可以站立。
白業(yè)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處境而焦急,只是冷冷的看著眼前之人。“你是誰?!?p> “……嘖嘖嘖,行水宮宮主的容貌當(dāng)真名不虛傳,就連玉某都有些動心了。”
這個人顯然沒有要回答白業(yè)的意思,仍然低頭欣賞著手中的精致小刀,似乎在想什么意猶未盡的事。
“我問你是誰!”激動下,鎖鏈再次發(fā)出碰撞聲。
白業(yè)不是沒想過用內(nèi)力震碎束著自己的鎖鏈,只是丹田運轉(zhuǎn)不出一絲內(nèi)息,應(yīng)該是被什么給封住了。
終于,平淡無奇的抬起了腦袋看向白業(yè)?!皩m主大人若想要稱呼,便稱呼玉某的江湖名號玉面書生吧?!?p> “玉面書生?!”白業(yè)瞬間緊張了,開始拼命掙扎,但是鎖鏈紋絲不動。
玉面書生乃天字閣第一殺手,什么單都敢接,也敢干,但是有個特殊嗜好。
那就是,被玉面書生殺掉的人都會沒有臉,丑的,臉會被劃的破爛不堪,好看的,便會被剝?nèi)フ麖埬樒ぃ?,江湖人送外號玉面書生?p> “別掙扎了,這鎖鏈?zhǔn)菍iT為宮主大人準(zhǔn)備的……玉某這些年可是已經(jīng)接了宮主大人的十幾張大單,只是苦于一直沒有機會,這鎖鏈就是為了哪天有機會能夠抓到宮主大人,一定要好好剝下宮主大人的臉皮……”
白業(yè)聽的一陣頭皮發(fā)麻?!澳憬恿硕嗌賳?,我給你雙倍!”
“宮主大人別開玩笑了……有錢也要有命花才是,已經(jīng)知曉了玉某存在的宮主大人,又怎么可能會放任玉某不管呢?玉某可是還想要多活個幾十年吶?!?p> “我保證不會動你!”
“這種話玉某聽的可太多了……本來是要先割掉宮主大人的舌頭,因為玉某不喜歡吵鬧聲,但宮主大人的聲音還算好聽,也很冷靜,玉某便除了臉皮,給宮主大人留下一個全尸好了?!?p> “……”
什么是絕望?大概這就是吧,白業(yè)縱橫江湖數(shù)十載,什么時候這般狼狽過?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不信抬頭看,上天饒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