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枝別墅的餐廳,氣氛嚴肅,而且很安靜。
用餐的聲音已經(jīng)停止,就是因為杰克那一句“我們說點正事吧”。
杰克沒事不會開這種玩笑,他口中的“正事”肯定是要注意的,因為這關系到七星枝成員接下來的日常安排。
“別這么緊張,我可不想成為打攪女士吃飯的失禮者?!苯芸穗m然喜歡安靜的氛圍,但是現(xiàn)在的氣氛明顯會令人有些尷尬。
還是沉默,四雙眼睛盯著杰克,杰克想撓撓頭但他還是忍了下來,程序般的咳嗽了兩聲便開始訴說起來。他覺得要是他不說完,那么這餐早飯肯定無法正常進行下去。
“有新的屠夫會過來,完畢。”杰克一句話就說完了,根本沒有眾人想象中的長篇大論。
杰克喝了一口手上的咖啡,味道濃醇香厚??Х鹊尿v騰熱氣與周圍尷尬的冷空氣產(chǎn)生鮮明的對比,杰克一副我說完了沒我事的樣子,但是四名七星枝成員的腦子還沒拐過彎。
“這就完了?”一夏的眼神中似乎蘊含著殺意,總有一種杰克戲弄了所有人,但他又沒有錯的感覺。
“嗯,快點吃吧,不吃就冷了?!苯芸嘶貜偷?,就算別人有空聽他細談,他也想趁熱吃完早飯。
“杰克先生,我覺得你可以談論地更詳細一些哦~”一夏露出了微笑,此時她的殺意甚至泄露了出來,一股“溫柔”的氣息在她身旁環(huán)繞。
杰克瞬間感覺汗毛倒豎,女人,不,一夏真是個可怕的生物。明明他才是屠夫,一夏只會被他無情地虐殺,但為什么現(xiàn)在他會感覺一夏才是屠夫,他是等待被宰割的那一邊。
“好好,不要著急?!苯芸撕攘艘豢诳Х?,既然她們要求長篇大論,那么多說幾句話倒也沒事。
“新來的屠夫名字叫周可兒,是個急躁的家伙?!?p> “如果說我偏向于速度,那么周可兒就偏向于力量?!?p> “身份是小丑,不過請不要將其當成一個笑柄,不然后果會很嚴重。”
“周可兒還是比較粗線條的,只要不嘲笑小丑這個職業(yè),就沒有什么顧慮?!?p> “以上,好了吃飯吧,冷了就不好吃了?!苯芸擞趾攘艘豢诳Х?,似乎是對解說的潤喉。
杰克的話說完了,眾人才開始繼續(xù)享用自己的早餐。氣氛也開始恢復,最起碼沒有了之前的尷尬。
早餐本就吃的不多,不一會兒眾人便吃了個七七八八。
“對了,我有個東西想交給你們?!苯芸擞眉埥聿潦昧艘幌滤氖?,從衣服內口袋拿出了一個信封。
信封的蠟還沒被毀,證明這封信并沒有被打開過,蠟上還蓋著一個精美的圖案,應該是某一個組織的標志。
“這是?”一夏接過信,她看了一眼蠟上的圖案問道。
她雖然不知道這個圖案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是誰寄過來的。但是這東西出自杰克之手,一定不會是什么一般的物品,更何況杰克隨時能來,根本不用寄信。
“一封邀請函?!苯芸肆⒖袒貜偷?。
“邀請函,應該不是邀請我們的吧?”一夏晃了晃手中的信封。
七星枝這個團體可以說是莊園的新人團體,她不覺得有人會邀請一個全新人的團體去做客。之所以杰克會和他們進行游戲,甚至對他們有些照顧,那是因為杰克是七星枝的導師。
導師,說白了就是上一屆的玩家教導新一屆的玩家。七星枝是第五屆,而杰克則是前面幾屆的玩家,要不是這個任務正好落到了杰克頭上,想必以他的性格才不會來當什么導師。
言歸正傳,一夏的懷疑無不有道理。首先信封根本沒有寫收信人,杰克雖然直接拿了過來,但這不代表信就是寄給他們的。其次,杰克不時會帶一些像是他自制的點心過來,天知道這一次杰克又送了什么東西過來。
“哦,這東西并沒有指定的收信人,誰拿了邀請函,就代表邀請了誰?!苯芸撕敛辉谝獾卣f道,這種邀請函他又不是沒收到過。
“對我沒用,但對于新人的你們而言則是機遇?!苯芸死^續(xù)道。
一夏撇了撇嘴,這真的不是因為嫌麻煩懶得去才給她們的嗎,以杰克的性格這是很有可能的。
看見了一夏那懷疑甚至有些鄙視的眼神,杰克只能尷尬地笑笑,但也沒多解釋什么。
正當杰克打算享用他盤子里最后一片甜餅時,七星枝別墅的門鈴被按響了。
“我去開門。”普洛爾搶先起身,離開了餐廳去開門。
兩個孩子總不能讓她們去開門吧,杰克相當于客人也不好意思讓其去開門,一夏是用來震懾杰克的,那么開門的任務自然交到了他手里。
徑直走向大門,普洛爾也沒看是誰就把門打開了。不是他沒有危險意識,而是他壓根就沒感到危險,對方似乎不是來砸場子的。
“請問您找誰?”雖然不清楚對方的身份,但是出于禮貌普洛爾還是帶上了敬語。
“叫我周可兒就好?!毖矍暗娜肆钇章鍫栆粫r間不知道叫先生還是叫小姐。周可兒倒也干脆,直接說出了名字,畢竟名字就是用來叫的。
之所以普洛爾迷茫,那是因為周可兒全身纖細,其外貌也過于中性,皮膚的顏色微微偏白,似乎是個白種人。周可兒雖然是一頭紅發(fā),但發(fā)色非常搭配其穿著的類似簡易版小丑服。畢竟職業(yè)是小丑,起碼周可兒穿的是便服,而不是把小丑服穿上大街。他手里還有個巨大的錘子,就外表看,這個錘子是個紅黃二色的玩具錘子,貌似是氣球所以不重的樣子。
“周可兒,額,您就是新來的屠夫對吧?!逼章鍫柟贿€是想不出稱呼其先生還是小姐,頓了一下后直接奔向了問題中心。
“是的,還有能不能不要說敬語了,聽的有些做作。”周可兒似乎真的和杰克說的那般,急躁并且不耐煩。
“對了,杰克在嗎?”周可兒突然問道。
“在,就在餐廳?!逼章鍫枦]有多想,下意識地回復了周可兒的問題。
“那就好,我現(xiàn)在就去殺了他?!泵菜浦朗覂泉M小的空間施展不開錘子,周可兒直接把他的錘子放在了地上,然后擠過普洛爾大步走向了餐廳。
普洛爾反倒被周可兒突如其來的“殺了他”說的一懵,當他反應到不對打算返回餐廳的時候,他的視線正巧瞟在了周可兒的玩具錘子上。
不看還好,一看普洛爾暗暗咽了口口水,那個玩具錘子居然陷入了泥土里,這泥土就算普洛爾跳著踩也踩不出個腳印。也就是說玩具般的外表只是欺騙他人用的,這個錘子是實心,而且可能是金屬做的!
“杰克!”餐廳的門被周可兒一手推開,目標正在眼前,餐桌一角的那個混蛋紳士!
“呦周可兒,追了一晚上你不累嗎,我給你留了快甜餅哦。”杰克微笑著,示意了一下盤子上那塊還熱乎的甜餅。
“啊,還真是感謝啊。”周可兒此時的表情就能看出其憤怒,杰克這就是嘲諷,赤裸裸地宣戰(zhàn)!
“在我殺了你以后,我會滿懷感激享用你的遺物的?!敝芸蓛阂蛔忠活D道,他憤怒的語氣嚇的正在吃早餐的音德一個哆嗦。畢竟音德看不見,除了聽力她都靠感知去辨識周圍,突如其來的周可兒還真的把她嚇到了。
只見周可兒一個起跳就躍過了餐桌,樸實的一拳直襲杰克面門。杰克自然也不會讓周可兒命中自己,如同瞬移一般來到了餐廳門口,完美和周可兒換了個位置。
隨即,杰克拔腿就跑。周可兒看見杰克跑路自然追了上去,出門的時候周可兒還順手拿起了自己的錘子。
普洛爾剛想回餐廳,就感到一陣風從身旁刮過,隱約好像看見杰克跑出去了。然后周可兒就沖了過來,出門的同時還非常輕松地順走了錘子。
此刻的普洛爾再一次一臉懵逼。
于是乎,周可兒這位新屠夫與七星枝成員的初次見面就如此喜劇地結束了。真可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喂,你真的不餓嗎,我不就是翻了一下你的信箱嗎?”杰克一邊說著,一邊躲開了周可兒的一擊錘擊。開玩笑,被這個錘子打到,那后果不堪設想。
“哈?隨便翻我信箱我就算了,拿走那封信給這些新人我也能忍。”周可兒咬了咬牙,同時又揮舞出一錘,“但是你還放一朵玫瑰花是幾個意思,生怕我不知道是你偷的?”
杰克嘴角抽了抽,周可兒的腦回路果然是他所無法理解的。反正是他理虧,現(xiàn)在還是一昧地躲閃,讓周可兒把怒氣發(fā)泄完畢吧。
“你真的在意那些新人,杰克?”周可兒突然停下了攻擊,他此刻的表情已不是瘋癲的笑容,隨之替代的是一種幾乎沒有感情的冷靜。
杰克沉默了,因為周可兒這個問題有些致命。
他是個嫌麻煩的人,當初也確實是被強塞了導師一職才當導師的。但是最近,他和七星枝的成員熟識后,突然撤掉他導師的身份他反倒會不習慣。明明只是麻煩事,明明只是些他屠宰場的玩具,但自己為什么會為他們想那么多呢?
“看來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下次再敢碰我的東西我一定會殺了你?!笨闯隽私芸说某聊芸蓛阂矝]有追問,放下一句狠話就轉身離開。
畢竟周可兒還沒吃早飯,甚至昨晚的晚飯都沒吃,一直在追杰克卻又打不著。與其繼續(xù)生氣,不如早一點放手,反正也一個問題把杰克問到沉默了不是嗎?
周可兒離開了,但是杰克卻還傻傻站在原地。他被周可兒的這個問題問到了,雖然可以左耳進右耳出直接遺忘掉,不過杰克可不會給自己留一個心結。
杰克和周可兒的一番鬧劇倒也給七星枝的四人帶來了談論的話題,相比于新的屠夫和神秘的信件,杰克和周可兒的愛恨情仇更是女生們的話題,甚至普洛爾都加入到了其中。
“杰克先生到底干了什么啊?”初櫻望著天花板發(fā)呆,他們列舉出了不少的可能性,但誰也不知道哪個可能性是真的。特別是初櫻和音德,兩個女孩的想象力真的太過于豐富。
剛剛的討論令初櫻腦子有些發(fā)熱,所以她才抬頭望天花板。
好像意識到談論了許多無關緊要的話題,一夏把眾人的思緒拉回到了周可兒這個新屠夫,以及杰克帶來的信上。
“你對周可兒這個新屠夫怎么看?”一夏直入主題,當即拋出了一個疑問。
把眾人的想法整合一下,之后得出的結論就會相對客觀一些。
“周可兒姐姐嗎,我覺得她是杰克先生的女朋友!”初櫻出聲道,似乎還沒從剛剛的談論中脫離出來。
“姐姐,我覺得周可兒先生是一名男性?!币舻侣犕瓿鯔训脑捄笮÷暤?,她看不見所以全靠感知,他能感知到周可兒身上的陽剛之氣。
一夏愣了愣,這么一想她倒也無法認出周可兒的性別。她可是個會解刨的醫(yī)生,對人體結構可是相當熟悉,但她看不出來。
似乎知道自己想不出結果,一夏把頭扭向了普洛爾。普洛爾這個探險家看人也很準,畢竟他也是經(jīng)歷了大世面的人,只可惜這一次一夏注定失望而歸。
普洛爾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一夏最終嘆了口氣。
“下一次問問杰克吧,或者直接問周可兒本人,畢竟之后的游戲我們還會相遇?!币幌闹荒芙Y束這個話題,誰叫這尷尬的話題是她引出來的呢。
似乎討論的話題一不小心就偏離了原本的意愿,不過正如一夏說的,早晚會碰見,到時候自然會知道周可兒是個什么樣的人。
“一夏小姐,我能和音德出去玩嗎?”初櫻道。
“當然可以,我的小小姐。”一夏給了初櫻一個微笑,直接同意了。
“別跑遠了,迷霧中蘊含著危險?!辈贿^一夏也不忘叮囑一句,畢竟這個莊園里還生活著一些可怕的生物,而且不少都是食肉的。
初櫻牽著音德離開了餐廳,餐廳中只剩下一夏和普洛爾二人。普洛爾之所以沒有離開,自然是因為那一封奇怪的信。當然一夏也不會私藏,接下來便是有關信件的討論。
不過討論之前也得先把信封拆開,畢竟光看一個信封能看出個啥。
雖然信封上的那個蠟印章十分精美,不過現(xiàn)在也不是該惋惜的時候。畢竟蠟封就是等待著被撕開的一刻,如果一直不撕開那蠟封就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一夏拿出里面的信觀看起來,雖然普洛爾想湊過去,但那樣肯定會貼著一夏。反正信又不是一次性的,他之后再看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