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內(nèi),一所廢棄的游樂園靜靜地將自身藏匿在迷霧之中。
看上去這所游樂園應該廢棄已久,高高的雜草,破舊的旗幟,還有散布在地上的一些例如破氣球的垃圾。燈光早就熄滅了,更何況現(xiàn)在還沒到該燈光登場的黑夜。
周可兒站在過山車的軌道上鳥瞰著下方的一切,這里是游樂園的最高處。其實周可兒是知道的,若是把燈光打開這里可能就是另一幅模樣了,但周可兒并不想讓這里太熱鬧。
無人的熱鬧,只是在突出死寂罷了。
而就在一瞬之間,游樂場迎來了今天的第二位客人。
“今天暫停營業(yè),請回吧?!敝芸蓛旱?,對方就在剛剛也來到了這游樂園的制高點。
“那還真是遺憾啊,不過我今天來是下達邀請函的?!眮碚呤且晃缓谂廴?,黑袍遮住了臉所以周可兒也不打算扭頭去看。
每一位黑袍人都有同樣的氣息,這群人成天一幅見不得光的打扮周可兒也是了解的,這也是周可兒一開始就沒打算扭頭的原因。
“邀請函?”周可兒被挑起了興趣。
“殆克大人邀請你參加我們【集邪社】的游戲。”黑袍人陰森森地說道。
“你們可不是一群無緣無故就會舉行游戲的人,說吧,殆克看中了什么?!敝芸蓛褐苯泳桶言捳f破了,畢竟舉行游戲都是有籌碼和獎勵的。
玩家與玩家之間進行游戲總會有籌碼與獎勵,敗者交出籌碼而勝者拿走獎勵。對于類似【七星枝】的新人而言,導師對其進行的游戲一般是不要籌碼的,不過新人也很難接觸到其它玩家,自然不知道具體的規(guī)則。
“殆克大人看中了前往你主世界的通行證,希望你對他開放這條權(quán)限?!焙谂廴俗匀灰彩腔卮鹆酥芸蓛旱膯栴}。
周可兒聽到這個回答后臉色也逐漸冷了下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莊園連接著不同的時空和世界,玩家間互相串門并無大礙,但別人在你的主世界亂來的話,后果將會十分嚴重。誰也不希望自己的主世界受到威脅,所以玩家一般不會給別的玩家開啟這項權(quán)限。
輕一點問題不大,重一點的話完全可以算作你把你的世界整個讓給了別人。
所以結(jié)果可想而知,周可兒只是淡淡回了句:“滾。”
以周可兒的脾氣,沒一拳揍上去都算好的了。公然想要其它玩家主世界的進入權(quán)限,這在莊園里不亞于開戰(zhàn)宣言。
“真干脆呢,但我相信你會參加這場游戲的?!焙谂廴藢χ芸蓛何⑽⒕瞎?,然后在下一個瞬間消失不見。
可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兩手不帶一縷清風。
一道紅光劃過天際,黑袍人前腳剛走,貞蝶后腳就找上了周可兒。
宛如蝴蝶一般輕盈地停在了過山車的軌道上,秀麗的一幕卻無法遮蓋貞蝶臉上的焦急與憤怒。
“喂喂,掛了我那么多天你還來找麻煩?”周可兒因為黑袍人的事語氣有些不耐煩起來。
“周可兒,集邪社的人來過了嗎?”貞蝶的胸口不斷起伏,看樣子是急急忙忙趕過來的。
“剛走呢,你也被問了傻子問題啊?!敝芸蓛盒α诵?。
集邪社或許有些棘手,但想弄到周可兒的主世界通行權(quán)限,那還是遠遠不夠的。玩硬的,周可兒和貞蝶等人絕對不怕。
“怕不是那么簡單?!必懙Я艘а?。
“你該不會以為他們敢對我們用強的吧,退一百步講,就算他們能戰(zhàn)勝我們,但把我們這塊鐵板吃下去他們的牙也基本上會崩光?!敝芸蓛嚎匆娯懙谋砬橛行┢婀?,貞蝶的性格并不是這樣的。
“我們不怕他們,但七星枝呢?”貞蝶說完,二人同時沉默了數(shù)秒。
一陣寒風吹過,站得高往往就是這樣。
“你在開玩笑吧,就算他們沒有下限真的對新人出手了,夜鳶也會攔住他們吧?!敝芸蓛罕回懙南敕▏樍艘惶?,主動對新人出手,集邪社的人到底還想玩多少火。
“夜鳶是指望不上了?!必懙麚u了搖頭。
“哈,就算她是最弱的莊園管理者,但只要她出手集邪社也會放棄吧!”周可兒隱約感到了一絲不妙。
“如果我的情報沒錯的話,之所以杰克會匆匆把你推倒導師的位置上,也與夜鳶有一定的關(guān)系?!必懙f道。
“你的意思是,杰克這段日子之所以沒有路面是夜鳶的授意?”周可兒有些頭疼,杰克怎么也和這件事扯上關(guān)系了。
“畢竟杰克和夜鳶也有一定的來往,如果夜鳶需要外人去幫忙的話,那么她必定無暇去管集邪社此刻的所作所為?!必懙f出了她的分析。
“不過這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不管就好?!敝芸蓛簾o所謂地擺了擺手。
“喂,我們可是他們的導師?!必懙悬c不爽周可兒的態(tài)度。
“雖然我們包括知竺都被認定為七星枝的導師,但沒有規(guī)則注明了導師一定要保護新人,如果他們真的那么容易就栽了,那我們正好可以擺脫一個麻煩?!敝芸蓛汉吡艘宦?,畢竟最近還被貞蝶揍過,所以周可兒倒也不敢正面懟回去。
“要有點良心好嗎,我去了,你也快點?!必懙樟宋杖?,隨后她縱身一躍從空中滑翔而過。
望著越飛越遠真的如同一只紅色蝴蝶的貞蝶,周可兒只是撇了撇嘴,然后也往前憑空踏出一步,從軌道上自由落體接著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芈湓诹说厣?。反手把身旁的玩具錘柄握住,拖著錘子不緊不慢地走向了貞蝶離去的方向。
當然,著急的導師可不僅僅只有貞蝶,另一邊也是一模一樣的。
“黑靈,不可以啦!”白雪在一旁焦急地揮舞著雙手,著急的樣子顯得很是可愛。
“抱歉,就算是導師也沒有理由限制我的選擇吧?!焙陟`只是閉著雙眼,一幅聽不見、我不管的樣子。
“靜清沫你勸勸她呀!”見無法打動黑靈,白雪朝著靜清沫投向了求助的目光。
“既然黑靈想,那我也贊同?!辈贿^靜清沫很明顯是偏向黑靈一方的,她壓根就不聽白雪的話。
“黑靈姐姐,靜清沫姐姐,不能讓白雪導師為難啦?!币慌缘睦撕s跑過來解圍道。
“那浪海就去陪白雪導師吧,省的白雪導師擔心?!膘o清沫吐了吐舌頭。
“嗯。”浪海天然呆地點了點頭。
“不可以啦,我是你們?nèi)珕T的導師,不可以讓你們參加這個游戲!”白雪氣呼呼地喊道。
“大白天的,吵什么呢?”黃子缺一臉不爽地來到了客廳,一大早的客廳就鬧翻了天,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黃子缺你快勸勸黑靈,她要參加集邪社的游戲誒!”白雪此刻都快急哭了,為什么眼前這群人絲毫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啊。
“集邪社,不認識,不過黑靈決定了我也沒辦法改變不是嗎?!秉S子缺搖了搖頭,他打不過黑靈,所以是黑靈說了算。
就在一群人爭執(zhí)吵鬧時,一位黑袍人已然來到了月殤的門口。
自帶的特殊氣息瞬間就引起了屋內(nèi)眾人的注意,黑袍人連門鈴都不需要按,屋內(nèi)的人反倒直接迎了出來。
黑時和靜清沫瞬間就感受到了那種寒意,身為黑暗世界的人,她們對這種氣息很是敏感,甚至她們自己都有類似的氣息。黃子缺和浪海雖然感知的方法不一樣,但無論是實力上的壓迫還是魔力上的感知都是能檢索到黑袍人的。至于白雪,作為老玩家她怎又會感知不到黑袍人的到來呢?
黑靈一個閃身就來到了屋外,白雪和靜清沫緊隨其后,黃子缺和浪海則是最后出門的,畢竟后兩人對此并不是很感興趣。
“終于來了,所以是來請我們參加游戲的對吧?!焙陟`笑了笑,她并不客套而是直奔主題。
“是的,規(guī)則已經(jīng)制定完畢,而月殤的諸位正好有著參加游戲的籌碼?!焙谂廴嘶卮鸬?。
“不可以!”白雪大聲制止道,說話的同時她還擋到了黑袍人的面前。
“白雪,雖然你是月殤的導師,但你沒有權(quán)利阻止月殤的成員參與游戲吧?!焙谂廴瞬换挪幻Φ卣f道,似乎早就猜到了白雪會有所阻攔。
“碳一枝,難道你們要對新人出手嗎!”白雪咬了咬牙,碳一枝說的沒錯,雖然道德層面殆克確實是欺負弱小,但莊園的規(guī)則并沒有禁止這么做。
如果夜鳶還在的話,身為莊園管理者的她可以制止這樣的行為,但她不在,殆克的所作所為并沒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
“這是殆克大人的計劃,他只是想要月殤各位的主世界通行權(quán)限,而只要各位贏了,殆克大人就會給予各位力量?!碧家恢卮鸬?。
“什么?不行,唯獨這一點黑靈你們絕對不可以答應!”白雪被碳一枝的話嚇了一跳,她此刻和周可兒抱有同樣的想法——這是在開玩笑吧。
白雪的一反常態(tài)也是引起了黑靈的警覺,白雪是很容易替人操心的,但如此焦急的模樣她也是第一次見。
“那個,白雪導師,為什么這一點不能答應呢?”浪海在一旁弱弱的問道。
“如果你們同意了,那在贏回權(quán)限前你們世界的大門是完全朝集邪社敞開的,如果是別人或許問題不大,但他們只會把你們的世界攪得一團糟!”白雪嚴肅地說道,同時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碳一枝,畢竟這在莊園里不亞于下戰(zhàn)書。
浪海與黃子缺沉默了,他們可不希望自己的世界受到什么危險,他們確實是為了力量而來的,但世界若是被攪得一團糟了,那他們獲得的力量又有什么用呢?
但凡事都有例外,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憎惡世界與漠視世界的人也不會少,而黑靈和靜清沫正是這樣的例子。
黑靈,月殤的符師。靜清沫,月殤的殺手。
在進入莊園前,她們只是同一個組織的殺手。殺人是常事,而組織的殺手并不需要所謂的情感,快準狠的完成任務(wù)即是優(yōu)秀。
殺人從來都不困難,這只是扣動扳機的事情。但殺完人后完美脫身,卻是證明殺手十分優(yōu)秀的考核。為了殺人,身為殺手的她們能忍耐,而為了脫身,她們甚至能不惜一切手段。
或把罪名推到別人頭上,或讓大量無辜人員的逝去來掩埋自己到過的痕跡,但無論是那一點,她們都絕不會為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人考慮。
即便是同組織的伙伴,在該舍棄的時候,也沒有人回去救,相反如果同伴的死能作為自己成功的踏板的話,她們甚至可以去補同伴一刀。
“成功就能得到力量,失敗只是交出一個完全無用的東西,怎么說也是我們賺了?!焙陟`的語氣中毫無情感波動,有的只是殺手的冰冷。
“這場游戲,我們參加了。”靜清沫站到了黑靈身旁,此時此刻的她將殺手的氣息暴露無遺。
“黑靈,靜清沫!”白雪焦急地喊道,明明自己已經(jīng)說明了利害關(guān)系,為什么眼前的兩位聽不懂呢。
“我不參加游戲,我不想我的世界受到威脅?!崩撕u了搖頭表示退出。
“我和浪海一樣,這種籌碼我暫時還付不起?!秉S子缺一掌拍扁了浪海的魔女帽,然后隔著帽子摸了摸浪海的頭。
“沒關(guān)系,籌碼是整個月殤公用的,你們一起參加游戲也沒有關(guān)系,但我要提醒一點,兩位小姐的主世界貌似是同一條吧,這只算一條籌碼哦?!碧家恢蜌獾卣f道,畢竟他的目的已經(jīng)完成了。
“希望你們的獎勵,不是糊弄人的?!焙陟`高冷地哼了一聲。
“當然,你會滿意的?!碧家恢谂巯碌哪樞α诵Α?p> 既然目的已經(jīng)達成了,那碳一枝自然也不會待在這里,他轉(zhuǎn)身就欲離開,可白雪卻擋在了他身前。
“白雪小姐也想?yún)⒓訂??”碳一枝嘲諷般地問了一句。
“如果你有意外無法參加比賽,你覺得她們的勝率能高多少?”白雪的身旁漸漸匯聚起了半透明的能量,與小紅帽的不可能類似,但卻又并非是不可能的力量。
“白雪公主,你不是戰(zhàn)士?!碧家恢χ皇沁@么回了一句。
白雪的意思碳一枝清楚,她想解決到自己為月殤提前消除一個麻煩??墒翘家恢ε掳籽﹩??不,他根本不怕,白雪或許擁有著一些手段,但正如他所說的那樣,白雪只是一位公主罷了。
威脅了一句后,碳一枝與白雪擦肩而過,而白雪則愣愣地站在原地。
一滴冷汗從白雪的臉頰劃過,隨之而來的是深深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