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賠了夫人又折兵
李淑芬訕笑一聲,雙手并攏僵直地后退一步,站在角落里忐忑道:“我……我就不上去了?!?p> 其他人也沒理她,易未芳一上手貪婪著摸著光滑的扶梯,眼睛放光,四處新奇地瞧著,湊近褚應(yīng)民悄聲道:“這段家是真有錢,寸土寸金,瞧見沒有,連扶梯都是上好的檀木!”
褚應(yīng)民有些煩躁,從剛剛開始就有種危機感,總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他嫌棄地看了自己拿不出牌面的妻子一眼,錢錢錢,就知道錢,為了錢臉都不要了!
前面就是褚楚所在的房間,瞿奉停下了,對褚應(yīng)民做了個請示的動作,褚應(yīng)民剛一推開門,晃眼看見一個人影驟然撲過來,然后胸口一涼,易未芳本來還在津津有味地看走廊兩邊的名畫,感覺前面的人頓住不動,她推了推擋在前面的老公,不解道:“走啊,愣著干什么?”
褚應(yīng)民前后搖擺兩下,毫無預(yù)兆朝前倒了下去。
前后不到十幾秒的時間,易未芳臉色從迷茫到震驚再到驚恐,門里面,褚楚鬼魅的身影站在門前,陰測測地看著她,手里還拿著把血淋淋的匕首。
樓下李淑芬額頭大汗淋漓,身體戰(zhàn)戰(zhàn)兢兢靠著墻,試圖通過縮小身形減弱自己的存在感,即使低著頭,也能明顯到那道視線揮之不去的視線,段虞也不說話,就那么看著她,用前所未有認(rèn)真的視線打量,那黑漆漆的眸子一絲光線也無,像在看一個死人。
打量了良久,段虞收回了視線,李淑芬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放松,正要暗中喘一口氣時,段虞低沉的聲音又響起了:
“去把門關(guān)上?!?p> 李淑芬一震,雖然他沒對著自己說話,但她莫名就覺得段虞在吩咐自己,她踉蹌地跑去門前,抖著手把門關(guān)上,門剛一關(guān)上,樓上就傳來一聲高亢的尖叫,她手一抖,摸著門把的手沒放開,只是睜大眼睛往樓上看去。
只見易未芳連滾帶爬地沖下樓梯,嘴里嚷嚷著“殺人了!殺人了!”,在經(jīng)過最后幾梯的時候,因為太過慌忙,直接踩空摔下樓梯。
她慌里慌張地爬起來,就看見眼睛邊一雙曾亮的皮鞋,抬頭望去,與段虞睥睨的眼神相對,段虞紳士,俯身要伸手去扶她,看起來很是憐香惜玉:“哎呀呀,夫人怎么這么不小心?”
易未芳驚恐的不能自制,疾往后撤,顫抖的手指著段虞,邊哭邊道:“你……你……我要去告你!你們殺了人!我老公……”她說著又捂嘴痛哭起來。
段虞若無其事地收回手,無奈道:“夫人這話就說的不對了,我說人精神不正常,你們非要接人走,何況動手的可是你精神不正常的親侄女?!?p> 易未芳一哽,說不出話來。
段虞接過董思虎遞過來的資料,劈天蓋地地灑在易未芳面前,微微側(cè)臉,用略帶吃驚的口吻道:“夫人還不知道是誰把你侄女害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吧?不過沒關(guān)系,你看了這些資料就了解了?!?p> 夾雜著照片的資料在地上散落了一地,全是褚楚五年間在療養(yǎng)院暗地里的就診記錄,說是就診,實際上并非脫敏,而是精神強制迫害,無論身體上的還是心靈上的,治療方案五花八門,殘忍手段令人咂舌!
易未芳怎么可能沒看過這些,每月這些信息都是固定時間傳回褚家老宅。
段虞連連咂舌,蹲下身搖著頭心憐道:“真是讓人驚訝啊,褚氏旗下的精神病院,卻是獨獨迫害上屆董事的遺孤,你說如果把這些資料報出去,你們會不會坐牢?三年八年的?還是無期?”
說的人無心聽的人有意,易未芳渾身一怔,嚇得肝膽俱裂,這人是知道什么了嗎?不可能,那件事除了褚家的人,絕無人再知曉,難道是褚楚那個賤人說的!
冷汗自額頭不停地滑下,易未芳眼神閃躲,突然瞟見地上一張照片,靈機一動,立刻跳起來憤怒指責(zé)李淑芬:“是你!就是你!都是你的主意,褚家待你不薄,你卻這樣迫害褚楚,你怎么忍心!那可是褚家老大留下的一根獨苗??!”
她說著就兇狠沖上去撕扯起來,女人打架無非就是那一套抓頭發(fā),扇巴掌,你推我嚷的,看起來氣勢洶洶,實際上沒什么殺傷力。
段虞側(cè)眼,董思虎不知從哪里找出根半人高的實心鐵棍,“嘭”的一聲扔在易未芳腳下,正巧這時候瞿奉也抬著奄奄一息的褚應(yīng)民下樓了,他把人放在大廳顯眼的地方,易未芳一頓,還未說話,就聽段虞笑著道:“夫人還需努力啊,這褚三叔可等不了太久?!?p> ……
這場鬧劇從清晨一直持續(xù)到午時才結(jié)束,到最后,三人豎著進(jìn)來,橫著出去,渾身沒一塊好皮。
午時,瞿奉在打掃大廳里觸目驚心的血跡,董思虎來了又走了,淡定吃過午飯的段虞無所事事,在書房外晃蕩一圈,還是轉(zhuǎn)腳去了另一個房間。
剛到房門口,里面突然傳出一陣歡笑,那細(xì)弱輕緩的笑聲尤為熟悉和……刺耳,他步子一頓,握在門把上的手沒動。
里面緊接著傳出戴昕悠揚的打趣:“還說你沒???那我再問你,弗朗西斯船長一共做了三次環(huán)球航行,并且死在其中一次航行中,請問是哪次?”
房間里安靜了一瞬,一個怯怯的聲音響起:“弗朗西斯是誰?”
戴昕悶笑不已:“別問那些有的沒得,趕快回答,你還有一分鐘!”
褚楚拼命想了一會,從她抱頭沉思的模樣可以看出她確實是在正兒八經(jīng)地思考,半響朦朦朧朧道:“抱歉,能換其他問題嗎?我……我不太懂歷史方面的問題?!?p> “哈哈哈……”震耳欲聾的笑聲從戴昕口里發(fā)出,他笑的東倒西歪,邊笑邊道:“歷史問題你個鬼哦……啊哈哈你真是……”
段虞就是在這個當(dāng)口扭開門進(jìn)來,屋內(nèi)笑聲戛然而止,戴昕難掩臉上欣喜,對著他就道:“反正你孤家寡人一個,能把這個小可愛送給我嗎?真是太好玩了?!?p> 段虞一個眼神都沒給他,直直朝著褚楚看去,褚楚靠墻站的遠(yuǎn)遠(yuǎn)兒的,謹(jǐn)慎地望著他。
段虞眼里閃過一絲不悅,但轉(zhuǎn)瞬即逝,誰都沒注意到,他邁開步子往褚楚那邊去,戴昕想拉住他沒拉住,眼里帶著擔(dān)憂,他剛剛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人穩(wěn)住,她內(nèi)心的戒備太重了,很難對人敞開心扉,跟她交流都要保持距離。
思緒到了這里中道而止,戴昕震驚地望著那處——
褚楚在段虞離她還有兩三步遠(yuǎn)的地方,就主動上前,把人迅速扯進(jìn)自己劃定的安全區(qū),只聽她湊在段虞耳旁用自以為很小聲的聲音逼逼道:“我悄悄告訴你,這人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講些冷笑話,可能腦子有問題!”
戴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