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我們?”何姒的眉頭緊皺在一起。顯然對于這個說話保持著懷疑和警惕。
“還有別的嗎?”何姒問道
黑膚男搖頭,說沒有了。記憶里的聲音只是說跟著,沒有再說過別的。至于為什么跟著,要跟著做什么,都沒有說。
等黑膚男再次有了記憶,就已經(jīng)是在黑水上空了。
于是他每日每夜的往記憶里給的方向飛著。
中途未曾看到一個島嶼,也沒有見過一個能棲息的地方。他也不敢太過于靠近黑水,只能盡力的飛著。一直到看到了玉船,這才敢下來討水喝。因?yàn)樗麑?shí)在是太渴了。
太長時間沒有飲水,導(dǎo)致他的喉嚨發(fā)疼,嘴唇干裂的不像自己的嘴一般難受。
結(jié)果沒想到,一下來就被踹到了船尾。
異族的人難道都是這么恐怖的嗎?
想到這里,黑膚男不禁又抖了抖。
不管怎么說,不能丟下他不管。萬一這個也是任務(wù)的一部分怎么辦。
所以何姒和帝子長洲兩人商量到最后決定先留下這個人,如果有什么異常就把他扔到黑水里面。
商量好的兩人,何姒繼續(xù)呆在屋子里,由帝子長洲帶著黑膚男去他的房間,并將東西給他準(zhǔn)備好。
反正兩人帶的東西足夠的多,不差這一份。
在黑膚男千恩萬謝之中,就這樣玉船上住進(jìn)了三個人。
不知道帝子長洲曾經(jīng)跟黑膚男說了什么,導(dǎo)致這個人在未來的日子里沒有必要絕不出門。
何姒和帝子長洲太過于無聊,索性拿出棋盤來,讓帝子長洲教她下棋。
如玉般的手指上捻著一枚黑玉棋子,極黑在極白之上令人奪目。
帝子長洲每下一子便忍不住看向何姒。
緊皺的眉頭,垂下思考的雙眼,小巧挺翹的鼻子,嘴唇如窗口的桃花一般嬌嫩,仔細(xì)看去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小唇珠。
猶豫不決之中,將黑子落下,睫毛顫抖的抬起雙眼,如墨玉一般的雙眸被露出,展現(xiàn)在帝子長洲面前。眸中含著小心翼翼和期待“對嗎?”
帝子長洲看向棋盤,繼而抬頭,緩緩的搖頭。
何姒有些氣餒,趕緊將黑子拿回,耍賴的說著“我想想,讓我再想想?!?p> 還沒等黑子落下,猛然的一個晃動,棋盤上的棋子盡數(shù)撒到地面上,黑色和白色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何姒雙手扶在桌面,晃動使她的心臟跟著一起猛跳“怎么了?!”
帝子長洲將自己穩(wěn)住,連忙扶住何姒往外跑去。
兩人跑到屋外,入目在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
那漩渦好似遮天一般的巨大,攪動的整個黑水如同一鍋沸水一般,再不見那曾經(jīng)的寂靜。
黑膚男從屋子里跑出來,繼而愣在原地。顯然也看到了漩渦。
黑水是什么,他們清楚。一但沉下去,就再也沒有機(jī)會逃離。
眼看著玉船離漩渦越來越近,所有的一切方法都不得行通。
無奈之下,帝子長洲做了一個孤注一擲的決定。拉著何姒躲到了房間內(nèi),將所有的門窗緊閉在一起。并囑咐何姒和隨后跟來的黑膚男抱緊房間里不能移動的東西。
既然玉船可以在這個任何東西都飛不上來的黑水里行駛,是不是證明可以抵抗這個漩渦。
后面出不出的來什么的先不說,單說現(xiàn)在保命才是最要緊的一件事情。
頃刻間,地動山搖,何姒直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周圍的東西好像都在倒塌,她好像聽到了瓷瓶破碎的聲音。這一刻,何姒的腦海里竟然想的是小桃花會不會有事。
一陣陣的晃動,天旋地轉(zhuǎn)之間,何姒有點(diǎn)想吐,又吐不出來。耳膜鼓起,好像充斥著水一般難受,頭也跟著發(fā)疼。
抱著柱子的手承受不住的想松開。
這時,何姒聽到有人焦急的喊聲“姒姒!抱緊!不許松手!”
是誰?在這么擔(dān)心她?她好像很久沒有感受過有人對她的關(guān)心和擔(dān)心了。
身體不由自主的聽話,抱緊柱子不松手。
神智在一瞬間恢復(fù)過來。
睜開清明的雙眼,不遠(yuǎn)處就是帝子長洲,正擔(dān)憂的看著她。
見她清醒過來,面上好像有一瞬間的松口氣的感覺。
接著又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兩人咬著牙抱緊柱子,不敢松開手。又在用多余的精神注意著彼此對方,生怕對方會松手。
【黑膚男:你們能不能關(guān)心一下我???】
大約是過了許久之后,漩渦似乎放棄了逗弄這艘不多見的玉船,將它松開放過。
下墜的瞬間,何姒的耳朵感覺一陣陣的發(fā)疼,心臟好像被人捏到了喉嚨里,吐不出去,也咽不下去。
一雙溫?zé)岬拇笫指采w在何姒的耳朵上,舒緩了耳朵的疼痛。
抬眼便看眼前的帝子長洲“姒姒,張開嘴好受一些。”
何姒聽話的張開嘴巴,感覺好了很多,依舊是疼咽口唾沫都覺得耳朵很難受。
帝子長洲將何姒抱在懷里,手覆蓋在何姒的耳朵上。一旁的黑膚男則躲在一邊。
似乎是過了許久許久之后“砰”天翻地覆,何姒的心里卻想的是:終于來了。
屋子里所有的東西基本都壞了,何姒關(guān)心的小桃花失去了瓷瓶的護(hù)養(yǎng),倒落在貴妃榻旁,好像失去水的魚一般,黯淡無光,再無嬌嫩鮮艷的感覺。
何姒躺在帝子長洲的懷里,黑膚男躺在一邊,三人皆失去知覺。
瓷瓶,家具的碎片,碎落在他們周圍,屋子里的珍珠,如同斷了線的項(xiàng)鏈一般,啪的一聲斷裂開來,陸陸續(xù)續(xù)的如同夏日急雨灑落下來,珍珠打落玉船之上,如同落入玉盤一般好聽,好似神仙彈奏琴弦般好聽,又如鮫人在月夜之中的歌聲一樣動人。
只可惜這場毀滅的音樂因?yàn)榛杳缘娜硕チ寺犝?,著?shí)遺憾。
玉船的內(nèi)部早就已經(jīng)破爛不堪,可是觀其外在卻依然完好如初,即使經(jīng)歷了這樣的災(zāi)難也依舊如同剛被祭出一般的完整。
這場黑水漩渦的浩劫,因?yàn)榈圩娱L洲判斷的正確而避免了他們被沖擊出去,散落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