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還有什么臉去面對蘇北

　　當顧菲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看到自己凌亂的衣服，全身一片臟，下面還留著血，她真的好疼好疼，她大概明白這一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顧菲一邊哭一邊聲嘶力竭得喊道：“啊啊啊......為什么會這樣？上天，你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我該怎么辦？你讓我如何活下去？”

　　顧菲哭了很久很久，然而在這個廢棄的工廠內(nèi)，卻看不到任何人，她想要站起來回家，卻沒有任何力氣。

　　“我必須走出去！”

　　顧菲拼盡所有的力氣終于走出了這間廢棄的工廠，盡管今天的陽光看起來是那么的刺眼，可她依舊遠遠的看到有一輛車朝她的方向駛來?？吹侥禽v車，她似乎看到了希望，她使勁得朝那輛車揮手，生怕被忽略到。

　　還沒等那輛車過來，她便再次暈了過去。

　　一晚上都沒有聯(lián)系到顧菲的蘇北一早就跑到顧菲的家門口去找她，電話也打不通，等了那么久也沒有看到她，他終于忍不住了，敲響了顧菲家的門。

　　“你好，請問你找誰？”

　　“叔叔，您好，我是顧菲的同學，我來找顧菲的。”

　　“顧菲不在家，昨晚就沒有回來，她的電話也打不通，我在想她可能去她同學家里了?！?p>　　聽到顧菲爸爸的話，蘇北的內(nèi)心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有種莫名害怕的情緒涌上了心頭，他不敢想，也害怕想。因為以他對顧菲的了解，顧菲是不可能不回家的，她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意外。他突然想到一年前的那個夜晚，顧菲被他們班的三個女同學在巷子里痛打的事情，可如今整個學校的人都知道顧菲是他的女朋友，是斷不可能欺負她的，那她到底去哪了，他越想越害怕。

　　“不可能，不可能，顧菲不可能去同學家里的，更不可能不接我的電話?！?p>　　蘇北低著頭，自言自語得說道。

　　顧菲的爸爸看到蘇北難看的臉色，說話又語無倫次，關(guān)心得問道：“同學，你怎么了，你沒事吧？”

　　“叔叔，你不要關(guān)心我了，以我對顧菲的了解，她做事不可能這么沒有交代的，如今她的電話也打不通，我擔心她可能出事了。這樣吧，我們兩個人出去外面分頭找，我也去找我們班的同學了解一下情況。你看，怎么樣？”

　　“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話音剛落，顧菲的爸爸隨手拿了一件外套匆匆忙忙得就出門了，顧菲的爸爸在家的附近以及顧菲經(jīng)常去的一些地方去找她，而蘇北選擇先去學校里了解一下情況。

　　蘇北先去了學校找到自己班的同學，問有沒有人見過顧菲，除了有人看到顧菲昨晚十一二點離開教室后，就再也沒有人看到過她。蘇北找遍了顧菲可能去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沒有找到她，他跑得氣喘吁吁，心里一直暗示自己，“顧菲，你到底在哪里？你告訴我好不好？你千萬不要出事??！”

　　隨著顧菲失聯(lián)的時間越長，他越害怕，他內(nèi)心的自責和內(nèi)疚也越來越深。

　　顧菲的爸爸也找遍了家跟前的任何一個地方，也沒有找到顧菲，他突然覺得好無助啊，他內(nèi)心默默得祈求，“自己只有這么一個女兒，千萬不能出事啊，不然自己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就在顧菲的爸爸陷入絕望的時候，他兜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您好，請問您是顧菲的爸爸嗎？”

　　“我是，您好，請問您是？”

　　“咱們是H醫(yī)院的，顧菲被人送到醫(yī)院里，目前正處于昏迷狀態(tài)，麻煩您過來一趟。”

　　“醫(yī)生，顧菲到底怎么了？您快點告訴我?！鳖櫡频睦习智榫w激動得問道。

　　“您還是過來醫(yī)院里具體再說吧！”

　　原本不知道顧菲下落的爸爸已經(jīng)夠緊張了，如今接完電話的他，更加害怕了起來。這還是作為父親的他，第一次這么擔心顧菲。

　　顧菲的爸爸用飛一般的速度迅速趕往醫(yī)院，到了醫(yī)院以后直奔顧菲的病房。

　　顧菲的爸爸看著躺在病床上傷痕累累的顧菲，他真的好心疼，可他卻什么都做不了。

　　“您好，您是顧菲的爸爸吧，我有話想和您聊一下?！?p>　　“醫(yī)生，您說?！?p>　　“您的女兒受到的傷害并非像您看到的那么簡單，她除了有明顯的外傷以外，她還有被打的內(nèi)出血的跡象，除此以外，她還經(jīng)受過嚴重的性侵。所以呢，希望等她醒過來以后，您能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她的心理，那才是她真正受傷的地方?！?p>　　顧菲的爸爸聽完醫(yī)生的話以后，他真的好氣憤，那些話就像放電影一樣不斷得在他的腦海呈現(xiàn)，他想象不到這一晚顧菲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他好恨自己沒有照顧好顧菲。此時此刻的他真的很想把那些傷害顧菲的人千刀萬剮。

　　顧菲的爸爸靜靜得回到病房里，看到顧菲的眼角還不斷得有眼淚流下來。

　　“孩子，是爸爸對不住你！”

　　顧菲的爸爸實在看不下去了，竟一個人跑到醫(yī)院的走廊里默默的哭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蘇北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叔叔，我在學校到處找了顧菲，都找不到她，你那邊有她的消息嗎？”蘇北在電話里焦慮的問道。

　　“孩子不用找了，顧菲在醫(yī)院里?！?p>　　“哪家醫(yī)院，您趕緊告訴我?！?p>　　“你還是不要過來了，我想顧菲這個樣子應該不想看到任何人?！?p>　　“叔叔，求您了，我只想遠遠的看她一眼就好，我不會打擾她的?！?p>　　“行吧，那你來吧，她在H醫(yī)院里?！?p>　　蘇北掛斷電話以后，內(nèi)心在不斷的胡思亂想，他真的很矛盾，他很想看到顧菲，可他又害怕如果顧菲真的發(fā)生什么不幸，他又將如何面對？

　　“不想那么多了，還是趕緊去醫(yī)院看看顧菲吧！”

　　蘇北馬不停蹄得趕到了醫(yī)院，遠遠得就看到了坐在醫(yī)院走廊里心情低落的顧菲的爸爸。

　　“叔叔，你告訴我，顧菲到底怎么了？”

　　“你進去看看她吧！”

　　蘇北輕輕得走進顧菲的病房里，看到滿身傷痕的顧菲，他不忍直視。

　　“昨晚我離開的時候，你還是好好的，為什么只是一晚上沒見，你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顧菲，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把你弄成了這個樣子，你和我說，我弄死他?！?p>　　哪怕是在昏迷中的顧菲，身體由于條件反射，還在不斷得掙扎與抵抗。

　　“蘇北，救我！”

　　蘇北聽到從顧菲嘴里說出的這幾個字，他的心里更難受了，如果不是自己，顧菲根本不可能發(fā)生這些事，都怪自己，他好自責，好內(nèi)疚，也好后悔！

　　“醫(yī)生，你能不能告訴我，她什么時候才能醒？”

　　“不好意思，我暫時無法告訴你具體的時間，因為她除了受到明顯的外傷以外，還有內(nèi)出血的情況，除此以外，她還遭受了嚴重的性侵。所以，什么時候醒得看她本人的意志，幸運的話今天晚上就能醒?！?p>　　“我知道了！”

　　“同學，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了顧菲的下落，就趕緊回去吧，醫(yī)院里有我就足夠了?！?p>　　“不，叔叔，我不想回去，我想靜靜得守著顧菲?！?p>　　“我只怕顧菲醒來，不想看到你。”

　　“沒事的，叔叔，如果她不想看到我，等她醒來，我立馬離開就好，我只想看到她安然無恙，不然我就算回去了，也心不在焉。”

　　“那行吧！”

　　蘇北和顧菲的爸爸兩個人守護在顧菲的病床旁邊，靜靜得等待顧菲的蘇醒。

　　終于等到晚上九點多，顧菲漸漸有了意識，蘇醒了過來。當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最想看到的爸爸和蘇北的時候，她的情緒完全失控了，眼淚就像決堤的大壩一樣流了下來，爸爸一把抱住了顧菲，因為他知道此時此刻的顧菲比任何時候都要脆弱，她最需要的就是一個擁抱。

　　突然顧菲又發(fā)瘋得喊道：“蘇北，你給我走，我不想看到你，你快走。”

　　顧菲的爸爸自然了解自尊心好勝心強的顧菲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不想別人看到她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所以顧菲的爸爸把蘇北拉到病房外面，安慰道：“孩子，我知道你一片好心，但是你也看到了，顧菲根本就不想讓你看到她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所以，如果你真的為她好，就給她一段時間讓她冷靜一下。過段時間，你再來看她，好嗎？”

　　蘇北也了解顧菲內(nèi)心的想法，便順勢回答道：“好，叔叔，我走，等顧菲好了，我再來看她，這段時間還要麻煩您好好照顧她了?！?p>　　“我會的。”

　　話說完以后，蘇北一個人失落得離開了醫(yī)院。

　　看到顧菲這個樣子，蘇北心里的難受不亞于顧菲，只是現(xiàn)在的顧菲不想看到自己也很正常，畢竟她是那么的要強，那么的倔強！

　　已經(jīng)晚上十點，而蘇北卻什么地方都不想去，他只想找一個地方喝酒買醉。

　　“我昨晚交代給你們辦的事情，辦的怎么樣？”

　　李昕薇一邊品著紅酒，一邊打著電話，聲色俱厲的說道，這完全不像她在蘇北面前那嬌滴滴的模樣。

　　“那必須的，以后有這種好事還找我們啊，那錢的事？”

　　“錢的話，我明天匯給你們?！?p>　　“好的，合作愉快！”

　　掛斷電話的李昕薇，高興得手舞足蹈，還不忘放首古典音樂增強氛圍。

　　“蘇北，你這個時候在干嘛呢？是悲痛欲絕呢還是撕心裂肺呢？如果現(xiàn)在這個時候，我出現(xiàn)在你的身邊，會不會是雪中送炭呢？”

　　想到這，李昕薇趕緊撥通了蘇北的電話，第一次打過去沒有人接聽，李昕薇便再次撥了過去，第二次電話終于被接了起來。

　　“蘇北哥哥，你在干嘛呢？”

　　“您好，請問您是找電話的主人嗎？他在我們這邊喝多了，麻煩您過來接他一下?！?p>　　“他在什么地方？”

　　“就在B酒吧這?！?p>　　“好的，我一會就過去了。”

　　李昕薇用了十幾分鐘就到了酒吧門口，在酒吧里接到蘇北以后，就和他一起去了附近的酒店。當李昕薇看到酩酊大醉的蘇北以后，不免感慨了幾句：“因為個女人，你至于嗎？”

　　蘇北一邊喊著：“我還要繼續(xù)喝”，一邊心情低落的自言自語道：“顧菲，是誰傷害了你，你告訴我，我要給你報仇，我多么希望受傷的那個人是我?！?p>　　不管蘇北說什么，李昕薇只當他是發(fā)泄，一晚上守在蘇北的旁邊，照顧著他。

　　第二天蘇北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頭好疼，更不知道自己睡在什么地方，只看到李昕薇躺在自己的旁邊，他立馬大吃一驚得喊道：“昕薇，你怎么會在這里？我這是在哪里？”

　　李昕薇猜到蘇北一定是誤會他們兩個人發(fā)生了什么，她趕緊解釋道：“蘇北哥哥，你誤會了，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是這樣的，昨晚我給你打電話想和你聊會天，不曾想接起電話的卻是別人，他告訴我你在酒吧喝多了，讓我過去接你。我看到喝醉的你，送你回家也不太方便，所以就把你安置在附近的酒店里?！?p>　　“好吧，我知道了。謝謝你，昕薇，你先回去吧，我一會還有事，改天我請你吃飯?！?p>　　“你有什么事？”

　　“不方便告訴你，你快早點回家吧！”

　　“好吧，我知道了?！崩铌哭睙o奈的回答道。

　　雖然李昕薇不知道蘇北具體要做什么事，但是這件事絕對和顧菲有關(guān)，反正顧菲已經(jīng)不再是過去的那個顧菲了，她不相信他們兩個人還能走到一起，那就任由他去吧！

　　蘇北從酒店出來以后，一個人偷偷得再次來到醫(yī)院里看顧菲，他不敢進去病房里面看她，生怕刺激到她，只能遠遠得在病房窗戶門口看一眼。

　　雖然現(xiàn)在的顧菲已經(jīng)蘇醒，但她依舊不吃不喝，經(jīng)常一個人坐那莫名其妙得發(fā)呆，也不和人說一句話，顧菲的爸爸看到以后，甚是心疼，但他也無能為力。

　　每當回到教室的蘇北，看到顧菲那空蕩蕩的座位，他的心里就倍感難受，所以他每天都會抽空跑到醫(yī)院里去看顧菲，哪怕只是遠遠看一眼，也已經(jīng)足夠了。

　　這一天，蘇北還像往常一樣去醫(yī)院看顧菲，只是這一次他并沒有看到她，那一刻他突然好害怕他就這樣永遠失去顧菲。后來他才知道，原來顧菲的爸爸接她出院了。

　　顧菲回到家里以后，一個人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有時候能關(guān)一整天，又或者一個人跑到浴室里，不停得洗澡，顧菲的爸爸擔心，這么下去，顧菲遲早有一天會崩潰的。

　　顧菲的爸爸決定還是送顧菲去上學吧，也許當她把注意力轉(zhuǎn)移一下，她會好一些。

　　“快看，顧菲來上學了?！?p>　　“是嗎？聽說她好像被輪奸了?！?p>　　“不是吧，我也是聽說的，不然以她那么愛學習的勁頭，又怎么可能請那么長時間的假期？”

　　“可是，她是蘇北的女朋友，誰敢對她做那種事呢？”

　　“據(jù)說，好像是社會上的混混?！?p>　　“好慘?。　?p>　　顧菲聽了爸爸的話，終于鼓足了勇氣準備去上學，可當她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她退縮了。她感覺周圍所有的同學似乎都在議論她，而她不敢回頭看，更不敢停留，只能快步低著頭走向教室。

　　可當她走到教室以后，那種議論的聲音反而越來越大，好像就在自己的耳邊，自己的前桌后排以至于這個教室的每個角落都能聽到這樣或那樣的聲音。

　　她不敢抬頭看向任何人，整個學校和教室的氛圍簡直讓她窒息得喘不上氣來。想到這里，她立馬沖出了教室，跑向?qū)W校的天臺，她想一個人靜一靜，她不知道自己如何還能繼續(xù)在這個學校里呆下去，更不知道如何去面對蘇北？

　　顧菲在天臺上，一邊哭一邊吶喊:“上天，你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你要這樣對我？我真的好無助，我到底該怎么辦？”

　　就在這個時候，蘇北突然出現(xiàn)在天臺上，蘇北原本想借自己的肩膀給顧菲靠一靠?？深櫡瓶吹教K北以后，也許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對，竟然傷心痛哭得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