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若峰,時(shí)光似泉。我是從峰巒間墜落的石子。在參差斑斕的林影里,擊起碧玉色的浪花,泛著金光,微微白。
沉入溪底,與游蟲為伴,同藏魚相嬉。朦朧蕩殤,晨光投入水中,映入團(tuán)團(tuán)滟影,露珠滑落,漾起陣陣漣漪。破風(fēng)卷起的絮,幾翻伏翔,跌在水里,被一道道波紋,推向遠(yuǎn)方。鳥鳴聲泛起,穿越在枝頭,隱約傳來輕音,逐音杳盡。談笑的少女,來溪頭浣衣。在她們的世界里,簡單而又快樂。施著衣上殘滴落下,來人消失在起伏的山丘里。聽著看著,觸及想及,陶醉在這卷天地。
溢影愈艷,岸上柳梢的雀兒,撲進(jìn)巢里,嶼邊絲絲熱燥,林間流出聲聲蟬鳴。在這里,隨云影演絳畫章,至到西逝的斜陽,散漫殘輝。被暄染的,是整個(gè)天空。望著余影,等待下一個(gè)黎明。
云彩逝盡,黑暗吞噬著蔚然的天空,不時(shí)傳出不安的嘶鳴,喔喔而過,那是它們最安心的地方,卻也在黑暗的腹中。淺淺的水里,各種聲音交織,或高或低,或卑或亢。無章的水紋,擺弄著黛色的影子。沉寂了許多,小小的身影,穿躍在山水之間,射出淡淡的瑩光,微微的身型,渺渺的光,成了這里宿客最大的依靠。
靜靜地等待。這一刻,仿佛永恒,留在了許多人的心頭。
突然,一道鮮明的火光傳出,不久又黯淡幾分,乍現(xiàn),又是赤焰。閃爍在在夜里,像是黑暗的眼睛。隱隱約約的身影,向火光飛去,在火光的照耀下,巍巍而立,逐漸高大。
一輪比曦柔和巨盤,悠然升起,拂拭著山川,投在水里,化作淡淡的光,文雅地向四周散去,一顆顆浮塵般的斑點(diǎn),在水面搖晃。一陣風(fēng)起,它們起落在漣漪里。似乎在不斷地向前方,鉆研。一道驚雷,撕開一道暗海,抹去了這片天地。風(fēng)颶絞這片水域,激起道道波瀾,將我推向遠(yuǎn)方。
洪龍衍著我,飛躍在寧靜的流水里。我的世界,暗黃,我沉沉的睡去。
一陣熾熱,我劃過天空。被拋開我,遙遙望見,楓林里,竹閣中,倚窗凝思的愁悵客,落下一滴晶瑩的淚,淀染了殷紅,楓葉迎風(fēng)泛著薄薄的霜,飛舞的落葉,一半在樹下,一半在水中。枝頭,秀頹的。落在一節(jié)枯木上,又向何方。凹槽里的我,槽外舟。聽著清碎的落水聲,向著海。
漸漸地,又安眠了。
一道急流將我鑲在縫隙里。驚的我,望見飛舞的雪花,仰慕獨(dú)芳的梅,卻將寒冰阻著。浮著!只到寒冷驅(qū)除了最后的一絲余熱。我失去了知覺。
夢,在我心中。百花斗艷。彩蝶雙飛,搖晃在草叢,看花開落草枯容容,看云聚散萍沉浮。我還是,那顆平凡而丑陋的劣石,藏在,深處。嚼著孤獨(dú),那并不是清苦!浪里,沙渺渺金光。銀白色的浪,將我送到了龍的家鄉(xiāng)。
醒來,在白色的浪里沉浮,卻是那樣孤獨(dú)。嶙峋的怪巖,奇曲的江灘。江面各種追求者穿躍。江底,若峰的遺骸,我不知道,海是什么樣子,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追逐它。或許,那一時(shí)的無畏,了卻了這一世的頑強(qiáng)。我看見溪水中蟹別蝦,河里,我看見魚別豚,江里,都別水,淡淡的,卻那樣甜。
別說了,別說,別說我沒有過,別說了別說,別說我只有海。只是,你看不透,我那淺灰的堅(jiān)硬的殼。我不敢說,水是我的淚,但你也只說我的淚只是水!
何時(shí),才能見到海。那蔚藍(lán)的天,冥冥的水里的我。幽幽的淵,我在哪。我分明看見那殘留的,是那時(shí)的殘殤的幽芳,我心中粉色的桃花呀,那是我最后的眷念。上善的水,你可否載我重歸?這路太渺茫迷漫,望不見,廣袤的海!
我倦了,可以睡嗎?靜靜的,到心的海。靜靜地,到心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