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漫展結(jié)束之后,攝影協(xié)會的三個會長也有事情做了。不管是部員還是自己拍的照片統(tǒng)一匯總起來,挑出最好的給動漫協(xié)會。他們也從部員里面挑出拍的比較好的,重點栽培,有種培養(yǎng)接班人的感覺。
挑出來的照片擺了一桌子,陳云卷挑的眼花繚亂才挑出最好的幾張。
“你過生日?”陳云卷聽齊琛說,有點奇怪地問:“你今年怎么突然請客呢?”
“突發(fā)奇想?!饼R琛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晃來晃去。
“那你什么時候過生日?”
陳云卷把挑好的照片放在文件袋里,從旁邊拉了椅子坐下來,捶了捶自己的老腰。
“圣誕節(jié)過后。”
陳云卷噎了一下,“今天才多少號?你過個生日還提前一個多月和別人說?”
齊琛腿一蹬,椅子就滑動到陳云卷面前。
“我這不是給你時間準(zhǔn)備準(zhǔn)備嘛?!?p> “有什么好準(zhǔn)備的?”陳云卷狐疑地看他。
齊琛哈哈大笑,“怕你沒錢買禮物啊?!?p> 陳云卷的窮狀大概沒幾個人不知道吧。
“瞎說,我現(xiàn)在可是有錢人?!标愒凭聿恍家活櫍@禮物我會買不起嗎?
齊琛:“什么時候變成有錢人的?”
“我打工啊?!?p> “什么時候?我怎么不知道?”
“我又沒告訴你,你真當(dāng)然不知道。”陳云卷覺得他這個問題十分傻。
她站起來,一會還要去動漫協(xié)會送照片,沒時間和他廢話。
“你在哪打工?”齊琛問。
“學(xué)校對面的網(wǎng)吧?!标愒凭碚f完,揮揮手從攝影協(xié)會走出去。
今天陽光很好,她走在校園的大道上,兩邊都是不知名的樹木,金黃的葉子撒了一地,踩在上面發(fā)出清脆的聲音。一陣風(fēng)過來,地上的枯葉還有樹上的葉子一股腦地攪在一起,像翩翩起舞的芭蕾舞者。
走過去,抖了抖衣服才把沾上的枯葉子給弄下來。
一抬頭,就看到剛剛下課的林盡染。
透過枯枝跨過陽光,視線于空氣中交匯。
四目相對的時候,陳云卷眨巴眨巴眼睛,自己會不會要請他吃飯?
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出來,林盡染加快步伐,迅速地擺脫掉人群,走到陳云卷這邊,讓她無處可逃。
“你去干什么?”林盡染看著她抱著的文件袋,隨口問一句。
“我去給動漫協(xié)會送照片?!?p> “現(xiàn)在沒事,我和你一起去?!绷直M染想也沒想就說。
陳云卷眼睛一轉(zhuǎn),“既然這樣,那你就跑個腿吧?!彼盐募o林盡染,自己打算回寢室里面去。
話都說出口了,林盡染怎么也要跑一趟,可憐他又要折返回去。
目送他離開,陳云卷也松了一口氣,這動漫協(xié)會離攝影協(xié)會實在不近,她晚上還要到網(wǎng)吧里面打工,應(yīng)該保存一點能量。
她往回走的時候,又遇到一陣風(fēng),看那些黃的、紅的亂飛的樹葉,腦袋里突然想到林盡染的名字。
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
他的名字大概也就出自這里吧。這么想來他和秋天還是很配的。
往回走的林盡染撞到了自己的室友們,剛剛他一句話沒說就拋下了他們,他們還以為有什么要緊的事情,結(jié)果沒幾分鐘,拐個彎就回來了。
“你現(xiàn)在干嘛去?”何琦問。
林盡染揚了揚手上的文件袋,“我去送東西?!?p> 這興沖沖地跑過去就是找活干的嗎?何琦吐槽,什么時候林老大對社團這么認真了?決定有貓膩。
現(xiàn)在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去探究到底怎么回事,只能自己慢慢琢磨。
陳云卷回去的時候,點了一份外賣,準(zhǔn)備吃過再去上班。寢室里面好巧不巧的只有一個人,而那個人恰好是郎月然。
看到陳云卷進來,郎月然頭也沒抬,對著化妝鏡描眉。陳云卷則坐在椅子上,背對著她,等著自己外賣送過來。
“你們到哪去了?”陳云卷發(fā)微信問唐疏雨,
本來挺尷尬的事情,不過換成陳云卷和郎月然,一點沒有違和感。確切地說,這兩個人能和平地坐在一起,大概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等到天荒地老,陳云卷的外賣才送到。外賣小哥的電話來了,陳云卷跑出去拿外賣。
再回寢室的時候,陳云卷在門口收到了唐疏雨的回信,連忙停下來看手機的消息。
“馬上回來?!?p> 看完消息之后,陳云卷聽到了郎月然說話的聲音。陳云卷出去的時候沒有關(guān)門,這時候郎月然好像站在離門口比較近的地方說話,所以她聽的一清二楚。
“我怎么知道她最近在干什么,你不是喜歡唐疏雨嗎?你問她干什么?”
過了一會郎月然又說:“她現(xiàn)在好像在學(xué)校對面的網(wǎng)吧打工,她那窮酸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郎月然離開了門口,后來說了什么陳云卷也不知道。
誰也不是傻子,陳云卷當(dāng)然知道她嘴上的窮酸人是誰。
冷靜冷靜,陳云卷勸說自己,這寢室就兩個人,我要是打不過她豈不是丟大發(fā)了。
冷靜冷靜,自己是新時代的好青年,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她才走進宿舍。
吃飯的時候,陳云卷雙眼放光地盯著餐盒里的肉,惡狠狠地咀嚼著,以解心頭之恨。
等她飯吃完了,唐疏雨和祝琰才回來,這時候,郎月然還在化妝。
磨蹭了一會,陳云卷背上自己的小包包準(zhǔn)備出去,臨走的時候又抓了幾袋零食帶著。
“花卷,你是想把自己吃發(fā)酵嗎?”祝琰無情地說。
陳云卷嘴里咬著巧克力,理直氣壯:“我這是不浪費糧食?!?p> 你的肉都是這美好品德饋贈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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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著歌下樓,外面的天還不是很黑,透過寢室樓下的玻璃門,陳云卷一眼就看出外面站著的人是林盡染。
他怎么在這?路過?不對,站在這里半天也不動一下。
陳云卷探頭探腦地看著他,然后成功地被林盡染捕捉到。
“快到六點了?!绷直M染善意地提醒。
陳云卷走出來,呼吸一口外面的新鮮空氣,之前的壞心情已經(jīng)蕩然無存,果然巧克力還是很有作用的。
“你怎么在這?”
林盡染:“順路。”
陳云卷一臉不相信,“這么巧嗎?”
“就是這么巧?!绷直M染肯定地說,還點點頭。
陳云卷“噗嗤”一笑,腦中突然蹦出一句話:這天下所有的巧合都是有人有意為之。再看林盡染的時候,神色都不對勁了。
“看我做什么?”林盡染感到莫名其妙。
陳云卷立刻低下頭,又在口袋里面掏啊掏,拿出一袋餅干,舉在林盡染的眼皮底下,“給你吃?!本彤?dāng)感謝你幫我送照片了。
林盡染他......有點受寵若驚地接過。
那是一袋小面包,林盡染小心地把它放進口袋里,生怕把它給壓扁了。
到了網(wǎng)吧里面,陳云卷脫了外套,立馬坐上自己的專椅。網(wǎng)吧里面的一個座位幾乎被林盡染給包了,只要陳云卷上班,他就會過來,并且坐在那個位子上。
那個位子可以看到陳云卷坐著的地方,外面有什么情況,他第一時間都會看到。
陳云卷的右眼皮跳個不停,她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
就在她開小差的時候,網(wǎng)吧的門被推看,剛剛問她在哪里打工的齊琛走了進來。
陳云卷看到了他,驚訝地站起來,“你怎么過來了?”
“我就過來看看。”齊琛笑著說。
他左右看看這個網(wǎng)吧,心也定了下來。這網(wǎng)吧不像有些網(wǎng)吧烏煙瘴氣的,反倒是很干凈,人員很干凈。
“你要上網(wǎng)嗎?”陳云卷問。
齊琛一會還有事情,就婉拒了,“下次再來?!?p> 他出了酒吧門,迎面就看到一個熟人。
譚旭雙手插在外套里,被風(fēng)吹的直吸鼻子,看到齊琛,趕緊喊了一聲:“齊哥?!?p> 齊琛這才注意到譚旭,沒辦法,這小子太黑,大晚上看到他挺不容易的。
“你來著上網(wǎng)?”齊琛看他鬼鬼祟祟的模樣,問了一句。
“對對對,來上會網(wǎng)?!?p> 齊琛點頭,“那你去吧。”
“那行,哥,我走了。”譚旭抬腳邁進了網(wǎng)吧里。
他一進網(wǎng)吧就看到了陳云卷,陳云卷也看到了他,忍住自己的白眼,裝作不認識他問:“多久?”
譚旭嘿嘿笑,“你果然在這?!?p> 陳云卷斜睨了他一眼,聽這語氣,專門來找我的?
“干嘛啊你?!标愒凭韺嵲诓幌肟催@個傻雕,都十一月中旬了,這人就穿著兩件衣服。凍得直哆嗦之后,顯得更加白癡了。
“我干嘛?來找你算賬的,你不是喜歡多管閑事嗎?看今天有沒有人管你的閑事?!彼f出威脅的話,可惜聲調(diào)在抖,一點沒有嚇人的感覺。
還不比林盡染板起臉時嚇人。
陳云卷懶得搭理他,尋思著讓他自己一個人慢慢說去,怎么著不能在店里面起沖突。
譚旭見陳云卷滿不在乎的樣子,徹底怒了,口不擇言起來,“你瞅瞅你這幅窮酸樣,穿一身假貨來充胖子,我告訴你,我最討厭你這種愛慕虛榮的女人了?!?p> 陳云卷瞅了瞅自己正版衣服,不明白為什么把它們穿成了假貨。
“你說夠了沒有,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一天就你有嘴叭叭叭!”
譚旭一下子怒了,把柜臺上的東西全掃到地上,伸手越過柜臺揪住了陳云卷,“你再給我說一遍!”
陳云卷徹底蒙了。